作者:千野渡
“你在期待点别的吗?”姜语说话直白,就那么?骨碌碌地,把本该难言的禁秘摊出来鞭笞:“每次见面都做,你不腻味呢?”
后来姜语才?开始后悔自?己缘何问出这句话 。那一瞬间她?像是被推进沼泽里,潮湿泥沙掠夺最后稀薄的空气,以至于没了?正常理智。
在他那句:“我们除此之外,有别的见面必要吗?”
问出口后,她?的思维在十万八千里外拉了?回来。
是的,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见面的意义没有之二,一开始就清楚的点 ,姜语却郁闷起来,这郁闷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她?特意斟酌了?不那么?矫情话:“我拿你寻开心不行?除了?床上,你还有很?多方面讨喜。”
“可以。”他指尖掸掸烟灰,作副无所谓姿态。
姜语再?退一步,转身,向?沙发走,背对问:“你今儿有事没有?”
“看你。”
“什么?意思?”
“可以有事,也可无事。”
她?色淡瞳孔只是静静凝着,也泛一股朦胧潮气,“你惯会骗人,从这张脸,到这张嘴。”很?久,她?没忍住问那个困惑问题:“为什么??你从未向?我索要什么?,我倒自?觉亏欠。”
“我会要。”李京肆迈步走近,虎口支起下巴,“只是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姜语没在看他,手从包里翻进翻出,侧对着,掌心里捯饬什么?,“前?提是我给得起。”
“你给得起。”
李京肆瞟一眼好奇过去,跟着侧身,来得及见她?将一颗白色药粒仰头?化进嘴里。
“在吃什么??”李京肆问。
“药。”姜语说,平静指了?指桌边,“帮我接杯水来。”
李京肆照做过去,壶里倒杯温水,这杯子每日清洗,早先?是专门备给她?在这儿住的两天。
水递过去,他问话:“身体还没好?”
她?答的头?句莫名其妙:“我这是头?回吃。”
“?”
既不搭前?言,也不搭后语。
“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少女轻轻歪头?,那一点微笑弧度慢慢清晰到令人觉察,“你帮我试试?”
她?眼神纯澈,像白猫,像汪清水,就是比作月光,她?也担得起这气质。
“……试?”
这语意才?让李京肆慢慢回味过来。
她?是这样崩裂的人,可以高洁如月,也可以恣意放肆,甚至融二为一。
……
啪啦震响,姜语没握稳的玻璃水杯碎一地,温水溅到逐渐升温躁闷的白肤。
当她?每一口呼吸都开始渐渐地不顺畅,李京肆才?完全明白了?。他见到她?耐不住靠近,蹭到他身上,或许她?此刻还能思考。
思考着跟他说:“只存今夜,然后我们分别。”
李京肆很?轻地皱了?眉:“你在跟我道别?”
“是。”她?在他耳边呼诉热息,“阿肆,我一点也不信这是你的真名,但?是没关系,我们只剩下现在了?。”
大掌游进衣里,在这话之后发狠地摩挲掐捏,那瘦白身子异常敏感地瑟缩一下,烟掉地上,他往前?移步,指间烟撮地上,连同她?那根一块儿碾灭。她?迎合着又抵回他胸膛,时进时退地磨蹭,她?有种浮于表象的乖张,最具惑人能力。
“你要这么?说,我便越不舍了?。”
他在说不舍,语气却听不出情绪,像在这种情景下的随口调情,也或许是姜语此刻意识朦胧,时而清明时而混沌,自?己也辩不明。
“那你带我私奔。”她?开始胡说。
第16章
李京肆从这?一刻确定, 姜语没有意识了,她只是个被药物主宰的情.欲载体?。
室内调了暖光,从门口进来的右侧, 一条小道通进卫浴, 沿路长灯铺亮两道紧挨身体。
李京肆在把她往里?推, 绵长的吻像极被架上热炉炙烤, 将人抵到冰凉门扉,她细哼声不悦。大掌游下腰侧,顺推开浴门。
药效开始经历过一个缓慢期,压制她的思维能力,随后以极速蔓延渗透身体每个毛孔,撑红皮肤。
以?为他?是爱护,没舍得让她受凉,下一刻就被放在了洗手镜前,一层一层剥开, 不着寸缕。大理石台面附着, 刺激得她开始总会乱动弹, 室内暖温上来才顺从些。
沉溺之际,她盯注亮光下的雄厚上身, 那仅看着就激起凉意的黑金龙头, 掌滑下,抚过,轻吻,舔咬。
姜语才成年那会儿, 也想过学着身边同仁, 弄些气质张扬的刺青。但她需要上台,在万众瞩目下演出, 礼服总是风格迥异,常会露肩露背露大腿,吴清妍几?次呵斥她少搞这?些有的没的。
“你是真的很喜欢它。”
他?在头顶笑,哼撒热浪熨烫她的发丝。
然后,她被翻转过来,大掌虎口紧扣着她下颌被迫与镜面相视,目睹绽开的狼藉与污秽。
李京肆没来由地?想,如果这?位倨傲重面子的小姐尚在清醒,或许就不会允许这?样的体?位出现。
他?附着她耳边那声带出滚烫气息的笑,似讽刺她此?刻无?能,她竟就这?样毫无?保留把自己交于他?,是她过分大胆还是实在信任。李京肆想不通。
那是将人唤回原始情y的药物,放大渴求与索取,席卷人本身的理智,致人顺从,迷茫,迷恋。
有时?候,其实也分不清是谁在掠取谁。无?论?是往日清明着沉欲,还是如今,疯狂失智。
永远是两头野兽撕咬博弈,谁都想争个上风。
-
孟仪给姜语打过电话。
那晚杨子尧跟她怨天怨地?,被她头回由着自己当泼妇应过去。
德乐那边闹出的动静不小,马觉连夜回国,知道是姜语整的事?端前还气势汹汹,知道后就蔫儿了。但姜语不在,来交涉的是孟仪,两人配合处理,把消息封得死死的。
再接到姜语的回电是第二天下午。
孟仪把这?边的事?情都跟她复述了遍,谈到打人的事?上,语气并不高兴,话里?是忧心她给自己找事?上身。
“他?这?幅鬼样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你马上都要订婚了,干嘛还冒险把自己名声搭进去?”
姜语才起不久,坐床边,堪堪挂着之前在这?儿的暖衣,腰杆子挺不直,手捶后脖颈疏解,跟她讲话:“他?都在我?眼皮子底下犯贱了,这?谁忍得住?”
孟仪登时?没话讲:“行吧,话糙理不糙。”又很激动说:“不过你真把我?想干的事?都干了,这?人就该多打几?顿。”
姜语:“打呗。就那细狗样,你还怕打不过?”
孟仪无?奈说:“这?不是看在两家关系才忍他?。”
听这?种万般无?奈隐忍,姜语都听麻了。原先她还只觉得结个婚没什么大不了,杨子尧跟孟仪也是八竿子打不着,谁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忍不忍的以?后都别给他?一分钱了,他?爹妈都放养他?了,你管他?自生自灭呢。”这?事?儿要不想起来还好?,想起来退一步她就气血翻涌,“还有那个杨家,我?是真想骂,这?不骗婚嘛?啊,结婚前好?工作把儿子养着,结婚后就把这?最小的废物放养了,就趁机会把拿不出手的配你这?块儿好?蛋糕?”
孟仪哑然一阵,电话里?连呼吸都轻了,“你都……知道啦?”
姜语扶额:“不然我?能过去揍他??就不是个东西,他?跟他?家都不是什么好?货。”
这?样说,孟仪还挺不好?意思,她平静无?波去处理了这?事?儿的后顾之忧,至多家里?就回嘴了杨子尧几?句,还不如姜语反应来得真实。
“说得对,你消消气。下回他?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念在夫妻一场答应他?了。”孟仪语气坚定安抚她,“以?后……要实在不行,我?就想办法跟他?断了。”
“……”
人一定要让自己那么无?路可走了才肯行动。
姜语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未处其境,也难尝其苦。孟仪顾虑的不是杨子尧,是杨孟两家几?年稳定战队的关系,联姻便?是将这?关系打实,打深,共享到许多商利信息。
正?是她站到这?个位置,才不会那么我?行我?素,不顾后果。
几?经沉默,姜语开口语气少些严肃:“能离就赶紧离,你是一人独大还是找个更好?的都把他?踹了。杨家真是什么垃圾都拿来配你。”
孟仪噗嗤笑:“骂到我?心坎里?去了。你要是个男的我?指定踹了他?来嫁你。”
姜语波澜不惊说逗话:“咱俩去国外扯个证一样的。”
孟仪作戏夸张:“什么?鱼鱼你竟然对我?有这?种想法,那李老五怎么办呀?这?事?儿我?们可得瞒好?了,不能让他?知道了去。”
只听声音,姜语都能脑中描摹她那边的面部表情,手舞足蹈。
莫名也被逗笑:“够了啊。”
气氛松快些,这?事?儿才算揭过去。
孟仪话锋一转问?:“话说你人在哪呢?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我?差点给你报警。”
“北海。”姜语答话坦荡,“跟我?的小情人道了个别。”
孟仪哼声看透一切:“道了两天的别噢。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姜语看了眼不远挂钟,“就……等会儿吧。”
孟仪:“行,明儿我?正?好?事?少,去我?那儿约顿饭呗。”
几?乎是贴着这?句话过去,遥遥所及处闪现一道对门高的人影,话音稍微扬过来。
“起来了?”
“看看你的裙子。”
传入听筒里?,再不清晰,也能听出话,听出是个男人。
戏精又来:“嗯???我?觉得这?时?候我?们不应该在通电话。我?马上溜。”
后话没注意听,挂断了也全然未觉,姜语盯在门口那人,手上揽着的那条燕麦色交叠纯白的连衣裙——是徐梦那清新审美?都挑不出来的衣服。
姜语难言表情挤作一起:“你是怎么觉得……我?会喜欢这?种?”
“我?的私心。”他?一句也不狡辩。
姜语拗开脸笑着:“你倒坦诚。”
李京肆踱步走近来,挽着裙子的小臂打开,向着她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