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杜召试出人的?方位,听这杂乱的?枪声,以尸体为护盾,一脚踢开门,将尸体扔过去,赵历吓得又是几枪,还没来?得及换子弹,后领被攥住,整个?人从病床翻过去,重重摔在地上。
刚手术过,他?本就虚弱,这一摔,只觉得胸腔快炸了,赵厉张着嘴痛嚎两声,未看清刺杀自己的?人脸,一把刀没入口中?。
杜召用的?是护卫的?刀,他?直起身,用脚踩下去,刀子贯穿赵厉的?脑袋,插进地板,把人钉在了地上。
死透了。
杜召立马离开,刚出去,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便进了另一间病房,等人过去,才轻声开门出来?,从原定路线翻窗爬墙下去。
楼太高,时间紧迫,他?又受了伤,侧摔在地上,半边身麻了,硬撑着爬起来?,开提前备好的?车撤离。
路过对面的?大楼,车速慢下来?,白解拉开车门跳进后座,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谁的?血?”
“都有。”
白解担忧地看着他?:“我来?开。”
“还能动。”
……
第133章
车子开进家,杜召踢开门下来,捂住伤口往屋里去。
白解要跟过去帮忙。
他停步回头:“去把车子清理了。”
“先处理你的伤。”
“小?伤,我能弄,快去。”
白解了解杜召的脾气,无奈之下回到院里,把车牌换回来,再打桶水去清理前座,刚拉开车门,看到驾驶座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血,杵了一下,按捺住恨意与心疼,抓紧动作。
等他收拾好再上楼,杜召已经自己缝完针,绑好了纱布。
白解见他在艰难地穿衣服,上去搭把手:“慢点。”
杜召套好衣服,抬眸看见白解心疼的表情:“别皱眉头了,皮肉伤而已,比起之前算不?了什么。”
白解瞬间想起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牺牲或是?缺胳膊少腿的兄弟们,与他们所受相比,确实不?值一提。
杜召提起满是?血的衣服起身。
“干什么?”白解问。
“把这些?烧了。”
白解从他手里拿过来:“我去吧。”
“下楼喝口水。”
“我给你倒来。”
杜召见他紧张兮兮的,轻快地笑了:“又不?是?快死了,一把破刀而已,走吧。”
两?人往楼下走去。
白解处理完衣服,到他旁边坐下,也倒了杯水,见他外套坠下来,上手提了一把。
杜召背靠去椅背上,手里转着酒杯,注视着里面荡漾的清水:“不?知小?舅那边怎么样了。”
……
沪江医院被警察封了起来,赵历派下去查探的护卫叫人给特务委员会打个电话?,把特工总部的刑争叫了过来。
很快,杜兴也带人赶来,到案发地看一眼赵历的尸体,吩咐人保护好现场,做作地与尸体鞠了一躬,便?离开病房,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望着夜色,捏了两?下鼻子,对助理说:“这帮人下手真狠,你怎么看?”
“看来是?高?手。”
“废话?。”杜兴刚才不?小?心踩到外面的血,在地上碾了碾,划出一道道血印,“下去看看。”
除了不?能下床的重病患者?,都被集合到大厅,作挨个筛查。
杜兴看到熟人,手插兜走上前,与其?打声招呼:“邢处长。”
邢争乜一眼来人:“杜经理,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端了一窝中统,还在审着呢。”杜兴打开烟盒,递过去。
邢处长捏出一根烟:“那杜经理还有空跑来这凑热闹。”
杜兴叼着烟,压下声道:“不?得过来一趟,走个意思。”他为邢处长点烟,再给自己点上,用力抽了一口,夹出来,甩了甩,“送一下赵先生不?是?。”
邢处长吐出浓浓的烟,望着被集中在一起的工作人员和病人、家属,眯着眼哼笑一声:“你觉得凶手还能在这里面吗?”
杜兴没吱声,默默抽了两?口烟。
“身手这么好,八成啊,早飞出去了。”
“那可不?行,没法交代啊。”杜兴微叹一声,笑道:“必须得在这啊。”
邢处长睨向他,明白这话?的意思:“人上了年纪精神不?行,我这眼都快睁不?开了,就麻烦杜经理好好审了。”
“小?事。”杜兴闲散地抽烟,目光忽然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定了片刻,随即扔了烟,用脚碾了两?下,“看到亲戚了,先不?奉陪。”
人走了,留下半截沾了血的烟,碎在地上。
杜兴慢悠悠走到陈修原面前。
他正在接受检查,白大褂都被扯皱了。
“鞋子脱了!”
陈修原不?想跟人起冲突,老实听着,刚弯下腰,被一只手托住肩捧了起来,他直身看去:“杜兴。”
杜兴收回手,一巴掌甩在对面趾高?气扬的男人头上:“知道这是?谁吗?”
男人低下头。
“这是?我哥的舅舅,也就是?我舅,说话?不?知道客气点。”杜兴又轻飘飘给了他一下。
男人连忙给陈修原鞠躬:“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冒犯了。”
杜兴偏身来对着陈修原:“小?舅,带我坐坐?”
“好。”
陈修原带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杜兴双手插兜,这看看,那摸摸,最后笑着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张纸折来玩:“今晚闹刺客,没吓着小?舅吧?”
“确实吓人,像是?预谋好的,下面闹事引人注意,上面杀人。”
“不?愧是?小?舅,聪明。”杜兴认真地叠纸,“小?舅看清那几个闹事的人长什么样吗?”
“一个大胡子,黑黑的,方脸,比我矮半个头;一个妇女?,扎了头巾,看不?到脸,怀里抱着孩子,也捂得严严实实。”陈修原语气平淡如常,“现在想想,应该是?伪装过的,在发现病人受刺前两?三分钟就离开了。”
杜兴折了只小?飞机,远远投出去,“啪嗒”一声撞到窗子,摇摇晃晃地坠落。
他又拿起一张纸,继续折:“赵历护卫从离开到回来,总共不?到十分钟时?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杀人并撤离,这凶手对你们医院挺熟悉啊。”
陈修原淡定道:“肯定是?提前熟悉过路线。”
“西区这么多间病房,”杜兴倏地停下动作,抬眼看陈修原,“他怎么就知道赵历住哪间?”
陈修原没回答。
杜兴咧开嘴笑了:“我就问问,别紧张。”
陈修原也淡然地笑:“随便?问,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医院,希望你们早日查清真凶,闹太大,百姓害怕,对哪一方都不?好。”
杜兴收回目光,继续折纸,这次,叠出个兔子,提高?了,丢下来,又捏起来撕碎:“小?舅一值班就是?一整夜,留小?舅妈独自在家。”他朝陈修原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不?担心吗?”
陈修原明白他的意思:“长筠自小?学武生,有点功夫在身,别人怕她还来不?及。”
杜兴撇着嘴点头:“这话?是?真,舅妈是?真蛮横,那小?舅拿得住吗?”
“长筠不?是?蛮横,只是?长了张冷脸,有时?候看着凶巴巴的,但还是?讲道理的,对事不?对人嘛,她性格算好的,再说,在外要强的女?人,回家未必强势。”
杜兴拖长声音“哦”了一句,扬着碎片玩:“我还以为像她这种母老虎只有杜召那种公老虎才镇得住。”他“啧啧”感慨着,“小?舅,冒昧问一句,他们过去那些?破事,你真一点都不?介意?”
“你也说了,是?过去的事。”
“大度,不?愧是?长辈。”杜兴给他鼓起掌来,“说起杜召,也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呢?这大冷天?,瞧咱们冷手冷脚的,估计人家热被窝里拱——”
“外面这么乱,你不?去指挥下?”陈修原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一会得去查房了,要不?要再检查一下?”他摊开手臂,平静地俯视着杜兴。
这是?撵人了。
“小?舅这是?哪里话?,我们的关系还用搜身?”杜兴手撑着桌沿站起来,张开手臂大伸个懒腰,转了转脖子,挑下眉梢,又盯着陈修原:“小?舅来沪江这么久,我还没请你吃个饭,什么时?候赏个光?”他自个儿定了下来,“不?如就明天?吧,六号,好日子。”
“明天?要——”
“欸——”杜兴不?容他多说,把桌边的碎屑往里面掸掸,“天?大的事也得吃饭啊,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七点,江海饭店定个包厢等你和小?舅妈,回头我把杜召也叫上。”语落,他便?往门口去,刚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朝陈修原伸出一只手,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你会来吧。”
杜兴本就心思深,陈修原看他这认真的眼神,再拒绝,恐惹人生疑,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好。”
杜兴旋即笑了起来:“我就说嘛,小?舅哪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不?来,我可得一直等着你。”
听听。
陈修原只微笑:“多谢好意。”
“这么客气,”他晃晃一直悬着的手,“我们是?亲戚嘛。”
陈修原看向杵在自己面前的手,握上去:“那你去忙吧,有情况随时?找我。”
杜兴手指从他手掌滑过,没有时?常弄枪使刀的老茧,遂落下手:“你忙。”
陈修原见人抄着口袋出去了,抬起手,看一眼光滑的掌心,夹了块棉签消了消毒。
……
为了不?惹人生疑,第?二?天?,杜召坚持出门。
上午去了趟船运公司,下午到亚和商社坐坐。
杜兴本想打电话?找他去,见人办公室门开着,伸头瞄一眼,边敲墙边走进来:“等会一块儿吃饭去。”
杜召正低头看货单:“不?去。”
“小?舅和小?舅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