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一男一女被关在实验室里,不停地发抖,药物刚注射进?去不到一分钟,两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起来?。
野泽麻木地看着面目狰狞的两张脸,逐渐口?吐白沫,抽搐几下,死了。
看来?是出了点小差错,野泽轻轻推了下眼镜,淡淡道:“拉走。”
最近没一样顺利的事,让他很不舒服。
野泽耷拉着眼皮,往特殊病房去,坐到病床边,凝视脖子上捆了好几层纱布的陈今今。
如此苍白的脸色,还是这样漂亮、动人。
野泽将手伸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微微仰起脸,抚摸她的身?体。
百合忽然开门进?来?,见人守在病床边,恭敬地低头唤了声:“野泽教授。”
野泽闻言,不慌不忙地收回?手,淡定?起身?,什么话都没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百合低着头,送人离开,直到完全听不到脚步声才敢轻轻关上门。
她拿了个盆子倒上温水,准备为陈今今擦擦身?体。
刚揭开被子,就看到她凌乱的上衣,想起刚才坐在这里的野泽,百合不禁倒吸口?气。
她小心?擦拭,再将陈今今的衣服整理?好,重?新盖上被子,立在床畔喃喃自语:“真?不知道该不该期盼你醒来?。”
百合端起盆,最后看了她一眼,默默离开病房。
灯被关上,房间瞬间一片漆黑,安静地只剩下监护仪的声音:“滴——滴——滴——”
冰冷的机器声外,好像还环绕起其他声音,忽远忽近: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在外面,成了鬼魂,就变成蝴蝶来?找你,每天围着你转,烦死你。
你敲木鱼,我就落在木槌上;写?文章,我就躲进?书页里;念佛经,我就盖住行行字;临摹时,我就趴在墙上,扰乱你视线。
沉睡了,我就进?你的梦,让你夜夜都见我。”
“那我便不敲木鱼,不写?文章,不念经文,不摹壁画,也不入睡。”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今今。”
陈今今倏地睁开眼。
眼前一片黑暗,叫她一时分不清,这是人间,还是地狱。
……
第149章
脖子上一股巨大的拉扯感?,喉咙也疼得无法吞咽。
好痛,
好痛。
巨大的疼痛感告诉她,还活着。
不知?道流了多少血,陈今今只觉得手指都无力,顺着被子缓慢地攀到腹部?,再逐渐往上去,撕开缠裹在脖子上的纱布。
一层,一层,又一层。
她摸到了被缝合的伤口,带着褶皱和清晰可触的缝合线。
好长,这么长,像条蜈蚣一样趴在这里,一定很丑吧。
空气里逐渐蔓延起浓浓的铁锈味,血在夜间变成了黑色,像几道蜿蜒的河,从伤口重新?倾泻而出?。
好痛,
好痛。
陈今今一手紧攥雪白的棉被,另一手颤抖地重新?撕破伤口,痛到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混着汗水涌出?。
夜间的病房很安静,静到能听到她手指掐被子的摩擦声,静到能听到线在崩断,还有?齿间摩擦出?“卡卡”响。
外面传来脚步声。
百合把毛巾落在了床边,她打开灯,从帘子后走过来,被床上的一摊血迹吓得往后倒退几步,反应过来后,立马扑上前,按住陈今今的手,用旁边的纱布紧紧捂住破开的伤口:“来人,快来人——”
……
发现得及时,血止住,命是保了。
不过从这以后,陈今今的双手就被铐在床上不能活动。
除了百合,野泽又安排两个护士进行看管,病房时时刻刻有?人盯着。
三日后的下午,野泽摘几朵鲜花来看陈今今,见她闭着眼,一动不动,覆上被束缚的手背。
陈今今转了下手腕,躲开他的触碰。
“醒着。”野泽将花插进床头?的花瓶里,“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你已经躺了很久了。”
“去看看橘子吧,它?应该很想你。”
陈今今一言不发。
野泽见她不吱声,便出?去叫人进来,将陈今今放到轮椅上。
今日阳光明媚,太久不见日色,她被刺得眼睛胀痛,低下头?,不想看这周遭的一切。
野泽将人推到一块大草坪。
春天了,青草都开始冒头?,没有?医院冰冷的消毒水味,这里萦绕着芳草的清香,却仍让她难受至极。
野泽将手铐解开,从草地摘了两朵未开.苞的小野花,放至她腿上。
陈今今目光低垂,注视着白色小花,用手轻轻捏起来,扔回属于它?的草地。
野泽在她面前蹲下身,仰面看向她苍白的脸:“惠子,你瘦了很多。”
陈今今掀起眼皮冷漠地看过去:“你不是调查清楚我的身份了吗?”
“只?要你愿意,可以永远是惠子。”
陈今今轻蔑地笑了一声:“我不是。”
野泽沉默了。
“当上野惠子的每一天,待在你身边的每一天都让我觉得恶心?,我恨不能将你们挫骨扬灰,恨不得你们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全部?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野泽平静地听她说这些话,没有?一点儿怒意,反而微笑起来:“为什?么选我?”
“你以为呢?”
“所以一直是利用,没有?一丝真情实?意?”
陈今今再次嗤笑一声:“真情?你们这种毫无人性的东西,也配讲真情。”
野泽重新?捏起被她扔到地上的小白花,放在指间轻碾:“你把证据带出?去了,放哪里了?”
“我说过,在我肚子里,你剖开,自己找找。”
野泽轻轻抽了下嘴角,低下脸两秒,又抬头?继续看着她:“我再问一遍,东西呢?”
陈今今闭上眼,不说话了。
野泽起身,望向远处,忽然吹了声口哨。
一个医生牵着橘子走过来。
野泽蹲下身,摸了摸狗头?,见橘子目光闪躲,拍一下它?的脖子:“去吧。”刚撒手,橘子瞬间扑向陈今今,兴奋地舔她。
陈今今睁开眼,抱住瘦弱的小狗:“橘子。”
野泽:“惠子,你应该认识他。”
陈今今抬眸看过去,是石原次郎,听说最擅长活剥人皮,如今他的办公?室还放着三张完整的皮,是他到处炫耀的伟大“战绩”。
“石原君最近在做猫狗实?验,你是橘子的主人,所以想征求你的意见。”
“你威胁我。”
“我只?是告知?你,毕竟它?曾经是你护下来的。”
陈今今当然懂野泽的意思,她心?疼地抚摸着橘子,“我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一条狗?”
野泽沉默地看着她与狗。
陈今今捧起橘子毛茸茸的脑袋,在它?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红着眼道:“对不起。”她忽然收紧橘子脖子上的铁链,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勒住。
掐死它?,总比活生生剥了皮,再慢慢受折磨而死好得多。
石原次郎见状,上前一步:“教授。”
野泽抬手,示意他噤声,看着眼前这一画面,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快感?。
陈今今将橘子扣进怀里,不敢看它?的眼神。
狗的忍耐性很强,所以这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可即便再疼痛,它?到死都没有?试图去咬陈今今一口。
温暖的阳光照在狗狗黄灿灿的毛发上,也许对它?来说,死在主人的怀抱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今今用手去合上橘子的眼睛,可下一秒,又再次睁开。
再一次,还是这样。
陈今今咬紧牙关,努力地控制情绪,不让自己彻底崩溃,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再多的眼泪,也不该让仇人看到。
她将脸埋进它?柔软的脖间,温柔道:“别怕,我很快就来陪你了。”
……
一旦医院相?关工作?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野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撬不开陈今今的嘴。
中岛医院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每一个都可以叫人生不如死,可他还是狠不下心?。
后来,精神科的风间教授献上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