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邬长筠卖了个笑,高高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好?的。”
杜召握住那根手指,把人?转了个圈,推进屋:“别磨蹭,给你十五分钟。”
邬长筠没回应,后抬腿,用脚“砰”一声关上门。
也许是有什么急事,也许纯粹折腾人?,邬长筠不想过问,也没兴趣,她困得很,上了车就睡,再醒来?已经近九点了。
杜召扔了袋包子给她:“早饭。”
邬长筠一点都不饿,拿到腿边放着,继续打会盹。
“你是真能睡。”
邬长筠不搭腔,懒得理他。
突然车子急刹。
邬长筠没反应过来?,头直直往前座撞过去,杜召手快,一手握住她肩膀,稳住人?,一手按在驾驶座上。
她坐直,头一阵晕眩,听杜召冲白解道:“又怎么了?”
“前面有人?。”
杜召看过去,是几个瘦弱的小?孩,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应该是附近的流民。他收住脾气:“去拿点吃的。”
白解下车,把干粮拿给他们,还没分完,西边坡上冲下来?一群人?,瞬间把他手里的食物一抢而?空。
邬长筠看他们狼吞虎咽,边上一个小?女孩因没抢到食物手足无措,急得快哭了,她顿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生了几分怜悯,提上身旁的包子要下车。
杜召嘱咐:“劝你少发善心?,老实坐着。”
邬长筠没听话,推开车门,直奔人?过去。
还没到跟前,不知从哪窜出个小?男孩,一把抢走食物,尖锐的指甲划得她手面顿时几道红印。
白解忽喊:“诶,你们两个别动!”
车尾传来?动静,后备箱里放着的是他们的行李以及给老太太带的寿礼。
杜召下车,绕到车尾,一手拎一个,将两个正在翻行李的男人?扔到旁边去。
谁料他们中邪一样,闷头又往前冲。
杜召拿出枪,冲天放了一下,吓得两人?抱头后退。
“老子的东西也敢硬抢,滚。”
流民怕枪,赶紧跑开,谁料一个不要命的长发男人?忽然从后挟持住邬长筠:“我?们不要金银财宝,就要吃的,你们留一点饱腹,救救我?们。”
周边的人?相继跪下来?:“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我?们快饿死?了。”
“求求你们!”
救助没问题,但?杜召讨厌被威胁、被道德绑架,他拿枪指着那挟持之人?:“你来?拿试试。”
“你敢开枪,我?……我?杀了她!”
杜召笑了,放下枪,坐在车头,悠闲地看着他:“好?啊,从哪下刀?”
“……”男人?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背脊漫上一阵寒意。
“不如,你先卸她一条胳膊。”
邬长筠盯着杜召,知道他不过逗这?男人?玩,不会放自己不管,还是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闹出别的人?命。
她想起戏院初见,是同现?在一模一样的局面。
邬长筠一点儿也不慌,瞧这?男人?手抖的,摆刀姿势也不合格,一看就没杀过人?,只为饱腹,还罪不至死?,便劝说道:“小?兄弟,我?们带的食物也不多,能给的都给了你们。那位大?爷生性残暴,杀人?不眨眼。丢了性命,你们指着吃自己人?的肉过日子?再说,刀快不过枪,就算你杀了我?,逞一时之快,这?些男女老少一个都逃不掉。”
几个流民见他犯傻,急得央求:“老八,快放了她!”
“别冲动啊,她死?了,我?们都会没命啊。”
男人?本来?就焦灼,听这?些话更?加心?慌。
邬长筠见他犹豫,接着说:“我?们就过个路,井水不犯河水,给你们食物处于仗义,不给也是情理之中,鱼死?网破对你有什么好?处?”
杜召手里转着枪,听她一套套的,还挺能唠嗑。
白解见这?群人?嚣张,一脚踹倒旁边一个男人?:“跟他们废什么话,找死?!”
邬长筠冲他道:“你主子都没开口,你抢什么风头。”
“我?……”
杜召笑了,站起身:“算了,一帮刁民,走了。”
白解见邬长筠还在人?手里,虽刚受了气,还是问:“那她呢?”
“让她慢慢聊。”
“可是——”
“那小?子不敢,”杜召也看出来?了,“装模作样而?已。”
邬长筠见男人?还不松手,也没耐心?了:“放开。”
“那你有钱吗?”
钱?
这?就触及底线了。
邬长筠往远处看一眼,杜召正上车,白解跟在后面也没注意自己。她抬臂,手指迅速插入他的胳膊与自己脖子缝隙处,手掌一转,手腕继而?缠上他的小?臂,将人?抵开。
等男人?反应过来?,邬长筠已经钻了出去,还抢走了自己的刀,太快了!他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刀是怎么脱手的。
邬长筠一脚将他踢倒:“我?有钱,你有命拿吗?”接着,甩出刀子。
男人?吓得紧闭眼,未感到疼痛,侧脸看去,只见那刀笔直地插在泥土里,与自己脖子仅有半寸不到。顿时,腿都软了,身下一阵热流。
邬长筠跟上车。
杜召倚在座位上睨她:“聊完了?”
“嗯。”
白解见那些人?都散开了,问:“走了?”
“嗯。”杜召望向外面的孩子,从口袋掏出钱,随手撒了出去。
孩子们顿时趴在地上抢。
得了钱,纷纷朝远去的车鞠躬:“谢谢。”
车子驶离此地。
几人?淡定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这?胆子是真不小?。”
邬长筠理好?头发,故意道:“好?害怕呀。”
杜召听这?口气,不禁笑了。
“吓死?了,心?都快跳出来?了。”
“是么,我?摸摸。”
邬长筠知道他就是嘴上说说:“好?啊。”
杜召瞧她这?嘴硬样,干脆配合表演,手伸过去。
邬长筠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瞬间变了脸,闭目养神:“睡了。”
杜召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拽过来?:“睡什么睡,起来?说话,刚才不是挺能聊。”
邬长筠要甩开他,不敢用功夫,怕暴露,只能用蛮力?:“放开,疼死?了。”
“不放。”
“你跟白解慢慢聊。”
“他没意思?。”
“我?也没意思?,”邬长筠挣脱不开,手腕被勒得通红,“你松不松!”
“气了?”
邬长筠猛地往后使力?,杜召力?气更?大?,轻松又将人?拽回来?,邬长筠没撑住,直接趴到他身上。
“看着挺瘦,力?气不小?。”
邬长筠见他欠揍的模样,一拳挥过去,却及时被杜召拦住,他眯眼看眼前暴跳的人?:“粗鲁,慢了点,再来?。”
邬长筠还真上另一只手,两人?缠打在一起,车子也跟着晃动。
虽没动真功夫,但?邬长筠感觉得到这?男人?有两下子,至少速度很快,哪天正儿八经打一场,胜算也拿不准几分。
她被束缚住,一动不能动,两人?只有一寸之距,屈辱又暧昧。
白解偷瞄一眼,这?角度,快亲上似的。
他轻咳了一声。
杜召起身,轻蔑地笑了:“跟我?打,你还欠点火候。”
“这?施展不开,出去打到你哭。”
连白解都笑了。
杜召有意思?地看着她,还真是口出狂言:“那我?可等着,能让我?哭,我?叫你祖宗。”
……
下午五点半,车停在杜家大?宅前。
门口乌泱泱的,从姨娘到下人?们,全都侯着。
杜召先下车,白解跟在后头。多年未见,众人?对他是嘘寒问暖。
邬长筠坐在车里头看着一个个虚伪的面孔,也不知其?中多少真情在。
杜召转身拉开车门,手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