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我?在?那边,有事找我?。”
李香楹顺他所指方向看?过?去:“孟哥哥,杨哥哥?”
“要不要去坐坐?”
“不要!别说看?见过?我?。”李香楹提着裙子就跑了,“我?走了。”
戚凤阳没有回座位,李香庭到处找了一遍,都没看?到人。最后从一个侍应生口中得知,她进卫生间了。
李香庭不放心?,一直等在?卫生间外面。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戚凤阳才出来。
李香庭问她:“不舒服吗?”
“没有。”
“那怎么?待这么?久?”
戚凤阳吞吞吐吐的:“我?什么?都不会,怕影响他们玩。”
“所以一直躲在?里面?”
她默认了。
李香庭感觉出来她不太喜欢这个环境,一直不自?在?,于是道:“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去,早点?休息。刚才台上弹钢琴的那位是我?同学,太久没见,我?和杨介他们可能还要待很?久。”
“好,我?走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人送。”
“你路又不熟,而且现在?很?晚了,没什么?麻烦的,别这么?客气。”
戚凤阳点?点?头。
“但是你得出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尊重是相互的。”
“好。”
道了别,李香庭便叫孟宜棣家的司机送人回去了。
刚巧张明真忙完来找他们,几人又喝了起来。
……
戚凤阳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生怕吵醒隔壁床的阿卉,她是前不久刚搬进这个二人间的。
在?李家,佣人私底下也分了个高?低贵贱,像阿卉这样给主子贴身使唤的,地位较高?。不过?她是李香岷房里的,轮排行,还远不及老爷太太身边的吴妈和明珠。
阿卉睡眼朦胧,见个穿裙子的影子在?不远处晃,认错了人:“小姐?”
戚凤阳身子一僵,完了,被发现了。
阿卉定睛看?,才发现是她:“阿阳啊。”
戚凤阳转过?身来:“嗯,吵醒你了。”
阿卉翘首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个遍:“你穿这身好漂亮,二少爷送的?”
“是小姐的裙子。”
阿卉起身下床,开了灯,拉着她转一圈:“真好看?,很?适合你,好羡慕你啊,二少爷对你这么?好。”
戚凤阳笑笑:“我?要换下了。”
阿卉坐到她的床上,看?她背过?身去换衣服:“他又带你去哪玩了?”
“一个舞厅。”
“里面什么?样?”
“好多?人,有弹琴的、跳舞的、唱歌的。”戚凤阳换好衣服,坐到她旁边,“还有各种颜色的酒和灯,带着气泡的饮料,好好喝。”
阿卉手撑着脸听她形容:“好想去看?看?啊。”
“不过?好吓人,会有陌生的先生过?来邀请跳舞,还好少爷替我?挡了。”
“一定是你太好看?了,他们都想认识你。”
戚凤阳羞涩地笑了。
“你刚才穿成那样,也像个小姐似的,”阿卉脱了鞋上床,手抱住腿,“二少爷对你这么?好,你们是不是——”
戚凤阳起初没领会她的意思,反应过?来后羞得面颊通红:“没有没有!少爷是正人君子。”
“真的假的?”阿卉笑着撞撞她,“那你呢?你成天?跟着少爷,不会喜欢上他吗?少爷这么?好看?,性格还好。”
“当然没有。”戚凤阳面上火热,不想与她再讨论这个,转移话题,“难不成你喜欢四少爷。”
阿卉抬手挠她:“讨厌,四少爷才几岁!你真是越来越皮了,拿我?问你的话来堵我?。”
戚凤阳被她抓得咯咯笑:“我?错了我?错了,别闹啦。”
阿卉停手,往后躺去:“不过?阿阳,我?们做丫鬟的,切记是不能对主子有想法的。”
戚凤阳笑容逐渐消失,低下脸去:“我?不会的。”
“那就好。”阿卉叹口气,“尤其是在?李家,老爷这么?凶,真犯了忌讳,不得活活被扒层皮。”她起身跳回自?己床上,“想想就可怕,睡觉。”
戚凤阳仍坐着,脑中反覆她这句话。
扒层皮……她顿时一身鸡皮疙瘩,不敢再想。
……
李香楹怕被熟人发现,拉着朋友换了个场子继续玩,半夜才回家。大门锁了,她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院,脱下高?跟鞋提在?手里,又将裙子挽起来,爬上墙头。刚要下来,愣住了。
木堆呢?
从前这里一直堆放很?多?木棍,轻轻松松就能上下。李香楹时常深夜回来或是偷溜出去,都从这走。
现在?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这么?高?的墙,硬跳下去,万一摔坏了,受罪不说还得挨顿骂,那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乖乖女形象岂不是彻底崩塌了。
正愁着,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些脚步声。听动静,是马房方向传来的。她伏下身,贴着瓦块往远处看?,果然有些光亮。
这个点?在?马房,应该是在?喂马。
正想着,有个黑影从马房出来,往院西边去。
不对啊,马夫是个胖大爷,这个怎么?精瘦的?贼?不对,贼不会这么?光明正大,跟逛自?己家后花园似的,动作慢悠悠的。
黑影忽然停住了。
李香楹也一动不动,她隐隐觉得,那个男人在?看?自?己。
定了几秒,黑影又动了,从她下方路过?,旁若无人地拿了根叉子又往马房方向去。
李香楹愣住了,自?己这么?个大活人趴在?墙头上,他怎么?一点?反应没有?反正都被发现了,干脆将计就计。
“欸。”
男人没听到似的,走自?己的路。
“喂,站住。”
他这才停下,转过?身来。
两人对视片刻,李香楹说:“愣着干什么??过?来接我?。”
男人听话地走过?来,站到墙边,仰头看?着趾高?气扬的女孩。
“接好了。”李香楹将腿放正,干脆地跳了下去。
男人稳稳接住,又稳稳放下。
话少劲大,李香楹对他很?满意:“谢了。”
男人没回应,继续去干自?己的活。
李香楹穿好鞋,跟他到马房,见男人拿着铲子利索地清理马粪,问:“没见过?你,新?来的?”
“嗯。”
借顶上小吊灯,才看?清他的面孔,挺端正的一张脸,瞧着挺老实。她突发兴致,诓骗他说:“我?是三小姐房里的丫鬟,贴身丫鬟。”
男人没说话。
“以后罩着你。”
男人认真做事,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你不会说话?”
男人清理完马粪,提着桶出去,见李香楹紧跟在?后面,才问:“你为什么?从上面下来?”
李香楹继续编:“小姐让我?帮她给情郎送信。”
“那你早点?回去,别被发现。”
李香楹觉得他还挺有趣,索性不困,便多?逗弄一会儿:“你来多?久了?”
“两天?。”
“难怪没见过?你。”她又跟着这小马夫回到马房,看?他拿钢刷给马刮杂毛,手法还挺熟练,“你叫什么??”
“平殊。”
“哪个殊?”
平殊愣了一下,用手蘸水,在?墙上写下他的名字。
“我?叫迎迎。”
“嗯。”
李香楹到自?己的马旁边,摸了摸它的鬃毛:“好好照顾,小姐的马很?娇贵。”
“嗯。”
只会“嗯”,一点?都不好聊,李香楹又觉得无趣,就往前院去了。
李香庭的画室亮着灯,想是人也回来了,她又脱下鞋,赤着脚进屋,悄声上阁楼去找他。
还是记忆里熏人的颜料和松节油味,她轻轻走过?去,忽然猛地拍了李香庭肩膀一下。
把人吓得手一抖,画布上出现极不协调的一点?。
“你要吓死我?,大半夜的,干什么??”李香庭见她还是舞厅那身装扮,“你才回来?都几点?了?”
“算了算了,画你的画吧。”李香楹转身要走,看?到一张裸体画靠墙放着,又对李香庭说:“二哥,爸爸看?到你这种画又要气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