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
杜召特意回?家梳洗一番,换上身新定?制的西装,搭上最喜欢的领带,皮鞋擦得珵亮,独自开车去赴约。
邬长筠捏了半个馒头?,一开门,就看?到杜召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站在门外:“这么早,我还在吃饭呢。”
杜召本打算带她去吃个饭,再去看?电影,一听?这话,往里?看?过去:“吃的什么?”
“粗茶淡饭,”邬长筠让开身,“来?点?”
杜召走进去,看?着桌上的稀饭、馒头?和咸菜:“你就不能吃点好的?挣这么多钱用哪去了?”
“老板嫌弃,就自己出去吃点。”
杜召并非嫌弃,坐下去,拿起一个馒头?啃起来?。
邬长筠瞧他这身隆重的打扮,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大国际会议似的,与?手里?白花花的馒头?格格不入,甚至还有点好笑?,去盛了碗稀饭给他:“您山珍海味吃惯了,尝尝这粗粮。”
杜召端起来?喝了口,点头?:“不错。”他又夹了块咸萝卜,酸酸甜甜,真有滋味,“哪买的?”
“自己做的。”
“你还有这手艺,下次给我做点。”
“要收钱的。”
“行。”
邬长筠见他爽快答应,又觉得自己太?抠了:“说着玩的,不值钱的东西,您要吃,我随时?做了送过去。”
杜召掀起眼皮看?她:“怎么?良心发现了?”
“巴结好老板,以后多给我介绍赚钱的活嘛。”
“就你最精明。”杜召一口喝下半碗稀饭,虽然平日吃食不讲究,但也没这么寒碜,可咸菜馒头?吃着,似乎也不比饭店那些珍馐美食差。
邬长筠见他大快朵颐,又盛了一碗来?。这是连带她明早上的饭一起做的,一顿全被吃光了。
吃完后,邬长筠连衣服都不想换,束起头?发,擦了个嘴就叫杜召下楼了。
影院外头?一排卖小?吃的小?贩,杜召怕邬长筠没吃饱,去买了点果?脯。
邬长筠去售票室买票,才得知票全卖光了。她赶紧去叫杜召:“没票了,换家电影院。”
杜召付了果?脯钱,牵住她的手便往影院走。
“干什么?没票了。”
“听?见了。”脚下却不停。
经理一见杜召,立马迎人往里?走。
邬长筠拽拽他,压着声道?:“你不会是要轰别人走吧?”
“我有这么坏吗?”杜召用力一拉,把邬长筠拽到身侧,与?自己并排走。
两人进了间小?影厅,里?面空无一人。
杜召带她到中间最佳观影点坐下,邬长筠立马抽开手。
杜召见她一脸不悦,将果?脯放到她腿上:“没有轰人,我提前包了场。”
邬长筠看?向他:“不是说好我请。”
“等你请,今晚都看?不成。”
周围一片昏暗,只有四边亮着黯淡的小?灯,却照得他双眸熠熠生辉。邬长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别过脸,随口问了句:“什么片子?”
“不知道?,我没空,叫白解挑的。”
空荡荡的影厅鸦雀无声,忽然,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响起,随即幕布上放映出五颜六色的画面。
杜召愣住了,这个白解,是不是脑袋缺根筋?
怎么偏偏挑了个动画电影。
邬长筠微怔,看?着幕布上的喷火龙,不禁笑?了,重复他下午的话:“学习前辈的经验。”
……
第35章
杜召要去找人换片,邬长筠把他叫住。放什么电影对她来说都一样,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看动画,也挺新鲜。
两人沉默地看完一个多小时的影片,从始至终,邬长筠没听到旁边的男人发出?一点声?音,他同自己一样,笑点都?很高?。
杜召这人说?一就是一,不会有一以外的要求,看电影就只是看电影。把她送到家,也没有多事,只说?后天六点来接她,便离开了。
邬长筠喜欢他这种点到为止的距离感,相?处起来很舒服。
白解一直在远处跟着,杜召虽配了枪,但他仍不放心,见邬长筠进了巷子,才把车开到旁边,降下车窗:“不送进去?爷,你行不行,至少多聊会啊。”
杜召不想搭理他,一脚油门,车窜了出?去。
他先到家,白解慢了两分钟,伸着懒腰去厨房拾个苹果就回屋了。
杜召也上楼去,脱下西装,里?面的衬衫汗湿了一大?片。天越来越热了,若不是为?显这次约会的庄重?,他才不会穿这么多。
杜召进卫生间冲了个澡,换睡衣出?来,去倒杯酒。
楼上下静悄悄的,一丁点声?响都?没有。
他立在二楼栏杆前,俯瞰漆黑空旷的房子,一时觉得凄凉,便去开了灯。眼下瞬间明亮,可那无穷的苍凉尽丝毫不减。
或许应该换个小点的房子,也能减少开支。
杜召立了会,便往书?房去,坐到书?桌前,目光无意落在一叠纸上,脑海里?瞬间浮现那个身着戏服弯腰写字的身影。
忽然,想听她唱戏了。
他端着酒杯,一时出?了神。
白解说?的对,他对那个女人的情感越来越复杂。自己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只是时局动荡,真的要将她牵扯进来,置身危险之中吗?
杜召想起她脚上那条疤痕,心烦意乱,一口灌下杯中酒。
明明一直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怎么到她这,有点不知所措了。
……
为?了这次宴会,邬长筠特?意花重?金去从前杜召带她来的那家店,买了条纯黑色玫瑰暗纹长裙。
杜召与她约好时间,提前十分钟在路边等着,见邬长筠走过?来,着一身压抑的黑,未戴半件首饰,瞧着要去奔丧似的。
邬长筠坐上车,连挽头发的簪子都?是纯黑色,见杜召注视着自己,问:“怎么了?”
“好看。”无论?她珠光宝气,还是荆钗布裙,他都?觉得好看。
杜召也只穿了身日常的暗色西装,普普通通,价格平平,全靠修长的身材衬托出?矜贵的气质。
十几分钟车程,来到李家大?门外。
杜召双手插兜,邬长筠挽住他的胳膊,白解紧随两人之后,一同?进去。
李香庭同?华叔在内侧迎接客人,与邬长筠打了个招呼,见她旁边气宇轩昂的男人,笑问:“这位是?”
未待邬长筠回答,华叔抱拳,颔首恭敬道:“杜先生。”
杜召打量一番李香庭:“老二?”
李香庭抬起手:“是,我叫李香庭,你好。”他个子算高?挑的,可在杜召面前,竟显得娇小许多。
看在邬长筠的面子上,杜召与他搭了下手。
“先里?面请,”李香庭又对邬长筠道:“等会我去找你。”
“好。”
杜召胳膊用力夹紧她的手,把人往前带,问:“很熟?”
“一般般吧,给他做过?模特?。”
“画画的?”
“嗯。”
“画的怎么样?”
“特?别好。”
“那我可得买下来,看看有多好。”
“老板就是财大?气粗。”
参宴的除了李香楹的同?学和李香庭的朋友,大?多都?是生意人,有的没见过?杜召,听别人议论?,才知道这是赫赫有名的杜氏老大?,高?大?英俊,在一众人里?格外出?挑。
李仁玉远远就看到了他,赶紧迎过?来:“杜老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
杜召并不想搭理这个奸商,冷淡地“嗯”了声?。
李仁玉见他不接话,有点尴尬,看向他旁边的邬长筠,这眼睛瞧着,怎么有点熟悉。他笑道:“这位小姐眼熟得很,莫不是在哪见过?。”
“可能你听过?我的戏。”
“小姐唱戏?”
“是的。”邬长筠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现在不怎么唱了,改做演员,我是李香庭的朋友,姓邬,邬长筠。”
李仁玉怔住了。
邬长筠盯着他浑浊而诧异的双眸:“我来贵府吃过?饭,怎么?月姨娘没提过?吗?”
李仁玉缓过?神来,点点头,一脸虚伪:“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家母是?”
“月姨娘也问过?我这个问题,”邬长筠笑了起来,“你去问问她吧。”
李仁玉只觉得她无理又傲慢,心里?憋了口气:“这样,香庭就爱交朋友,你们还是要多走动走动,常来家里?吃饭。”
邬长筠心里?冷笑,若不是沾了杜召的光,这老头岂会赞同?儿子与戏子来往,她故意问:“怎么没见月姨娘?”
“她不太舒服,在房间休息。”
杜召见李仁玉一直目不转睛地打量邬长筠,冷着声?道:“李老板要不再贴近点仔细看看她?或者派个人,去查查她家底?”
李仁玉这才移开目光:“冒昧了,只是觉得小姐有眼缘。”他本?想再问问,但见杜召陪其身侧,不敢多言,只说?:“二位里?面请,小女正在弹琴,不妨一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