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李香庭对戚凤阳说:“你跟我一起画。”
“好。”
模特?动作自信而张扬,看上去极有经验,大方展示自己的身?体。
戚凤阳多次看得走神?,被她自然流露出的美丽吸引,这是自己在李香庭面前永远做不到的奔放。
李香庭叫她:“阿阳。”
“阿阳。”
“啊?”戚凤阳朝他看过去。
“想什么呢?”李香庭一点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是有什么困惑吗?”
“没有,我在观察。”
“不懂的直接问我。”
“好。”
炎热、苦闷又漫长的一个?下午终于过去。
这是戚凤阳有史?以来画过最糟糕的画,还未完成,便拎着画框走开,不想让他看到:“我不画了,先?回去了。”
“让我看看。”
戚凤阳将画背到身?后:“画的太差了。”
“没有人一直能画的很好,重要的是发现问题和进步。”
“还是算了,你画吧,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她转身?仓皇离开,关上了房门,带着狼狈的小心?思一同躲回自己的小天地。
他看模特?的眼神?同自己一模一样。
原来,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
……
炎炎夏日,沪江像个?蒸笼一样,闷得人喘不过气。
一场巡回联展在美术馆开幕,负责人是北平艺专的教授王朝一,李香庭在巴黎读书时大三届的学长。
他买了束花,带戚凤阳去见老友。
趁他们交谈之际,戚凤阳独自在楼上下逛逛,看前辈们优秀的作品。
此次展览并非只有油画、国画,还有雕塑、漫画和摄影作品。她忘我地沉浸在艺术世界里,感觉置身?天堂,感受着每一块色彩、每一根线条、每一个?奇特?的雕像带给?自己的极致享受,不停汲取新鲜的养分,刺激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创作欲望。
她停在一座男性人体雕塑前,心?无旁骛地欣赏他起伏的肌肉、鲜明的线条……那一根根凸起的血管让冷冰冰的石头充满了生命力,好像它下一刻便会活过来,迈动健硕的双腿奔跑起来。
“阿阳。”
听到李香庭声音的那一刻,戚凤阳还是不可避免地生了些害羞,躲开目光,转向另一座半身?雕塑。
李香庭立到她身?侧,同她共赏这精美的艺术品:“真不错,你看他的表情,栩栩如生。”
戚凤阳问:“好厉害,这个?一定很难吧?”
“不简单,不过无论雕塑还是绘画,原理都?一样,摸清楚骨骼和肌肉走向,细心?一点,做的都?不会太差。”
“你做过雕塑吗?”
“玩过两?次,我还是更喜欢画画,你感兴趣,回头我可以带你玩玩泥巴。”
“好呀。”
李香庭看她高兴的样子,也笑起来:“以后有机会,带你去欧洲看看,去教堂看壁画,去博物馆看闻名?世界的雕塑,去感受巴洛克、洛可可、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印象主?义?还有立体主?义?的区别。”
这些词,戚凤阳只从?书籍中?看到过,去欧洲……亲眼看,是她从?未想过的事。
光听他描述,就?觉得好美好。
她期待地点点头:“好。”
……
晚上有个?聚会,地点在一个?不知名?的古色古香的小酒馆。
李香庭带戚凤阳一块儿去,想让她也听听这些国内知名?艺术家之间的交流。
天本就?热,人围在一块儿,不怎么透风,更加闷。
一个?卖冰棍的男孩提着特?制的保温箱走进来,可惜大家都?在喝酒,没人买。
李香庭倒是要了一根,递给?坐在旁边小板凳上喝汽水的戚凤阳:“给?,你最喜欢的。”
戚凤阳开心?地接过来:“谢谢。”
旁边的朋友见这女孩一直守在李香庭旁边,这才问:“香庭,这是你女朋友吗?”
闻言,戚凤阳脸瞬间红起来,背后一阵汗意,连连摇头。
“当然不是,”李香庭笑着揉了下戚凤阳的头发,“就?是个?小妹妹。”
这个?问题李香庭回答过很多次,他总带着戚凤阳,连学生们都?不免会问,是不是喜欢她?李香庭很确切地回答:不是。
戚凤阳是个?很棒的女孩,单纯、上进、勤学好问。然而爱情是需要火花的,是肉.体的吸引,精神?的契合,在他眼里,戚凤阳不过是个?年?仅十?四的孩子,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
从?前交往过一个?女孩,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两?个?月,可就?是那段经历让他明白,对自己而言,男女间的感情有一条很清楚的界限,要么爱,要么不爱,没有模棱两?可。
戚凤阳心?里一阵热一阵冷,早就?明白他只把自己当妹妹看,可话真正说出口,还是忍不住难受。
李香庭又同他们说:“她非常会画,特?别有灵气,你们不急着走的话,明天我把她的画拿出来,给?指教指教啊。”
“行啊。”
李香庭垂眸,见戚凤阳一直扯着冰棍袋子:“快吃呀,天热,很快化了。”
她用力撕开它,小小咬了一口。
突然觉得,它也不是那么好吃了。
李香庭继续与?朋友喝酒,谈论起野兽主?义?来,不时发出一阵恣意的笑。
她仰着小脸,望着自己的神?明。
可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是佣人、学生、朋友还是妹妹,即使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绘画模特?,只要他需要,便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哪怕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
……
周月霖把大烟戒掉了,可身?体仍一日比一日糟糕,浑浑噩噩的,整天躺在床上睡觉。
最近李仁玉忙于家内家外,也没闲心?思去管住在外面的儿子,李香庭带着戚凤阳公然出入于大小场合,难免惹人非议,李家下人们也有所耳闻,但毕竟是主?子的事,不敢冒言,私下却谈论得不堪入耳。
周月霖听明珠碎嘴几句,虽不在乎李香庭在外面干了什么,但到底事关李家脸面,便叫吴妈带着明珠去探探,顺便把那小丫头带回来问一问。
那天,戚凤阳正在画画,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李香庭,一开门,却见吴妈和明珠。
明珠一把推开她,往屋里去,看到墙边的画,瞪大了双眼:“天哪!”
吴妈也看到了,别过脸去,不忍直视。
明珠拿起一幅:“你真是太不要脸了。”
戚凤阳要夺,明珠拿着画躲开:“原来你们躲在外面做这事啊,你是真的厉害!”
“还给?我!”
明珠比她高,举起手,看戚凤阳焦急的模样,坏坏地笑起来:“阿阳,你死定了。”
……
戚凤阳是被绑回李家的,她被关在柴房,缚住手脚。
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只是这次只待了不到一小时。
戚凤阳被带到客厅,李家上下,除了李香岷和李香楹,所有人都?到场了。
她看了眼李仁玉阴沉的脸,吓得低下头。
“头抬起来。”李仁玉声音冷得可怕。
戚凤阳缓缓抬起头,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摆了若干幅画,其中?几幅出自李香庭之手,是她拿到自己房间学习用的,画作右下角还署了名?,没法狡辩。
她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脑袋一片混乱。
月姨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问:“这画里的人,是你吗?”
戚凤阳出了一背的汗:“不……不是,不是我。”
月姨重复:“确定不是你?”
戚凤阳本就?心?虚,再次垂下眼眸,闷闷地“嗯”了一声。
“就?是她!她腰上长了块胎记,我看到过,这画里的人也有。”说话的是阿玉。
戚凤阳无法反驳,脑子也乱作一团,只能不停地摇头:“不是,不是。”
月姨见李仁玉脸色难看,厉声呵斥:“这画里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戚凤阳摇头。
“还不承认。”月姨本就?气虚,也没耐心?起来。
明珠提议:“这个?好办,脱了衣服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月姨看向李仁玉,见他默许,便点了头。
明珠立刻带了两?个?人上前,撕扯她的衣服。
戚凤阳哪能任由摆布,拚命挣扎,吴妈见两?个?女孩无从?下手,让两?个?男佣去按住人。
戚凤阳泪流满面,被扣住双手:“不要,不要,老爷夫人,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承认,是我,别脱我衣服,求求你们,是我,啊——”
最后一点儿遮羞布被撕开,眼前的男人、女人,眼里皆充斥着掠夺与?激动,窥探女孩美好的酮体。
她再无力挣扎,屈辱地蜷缩身?体,挡这里,遮那里,可哪哪都?暴露在外。
直到背后一阵剧痛,才将她神?魂打了回来。
月姨气短声虚,此刻也多了几分劲:“真是胆大包天,敢勾引主?子,在外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这种画若流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一棍棍落下来,眼看着戚凤阳后背被打出血,无一人敢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