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雪为君 第128章

作者:免不了 标签: 青梅竹马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孔秋咽了口唾沫,总结式地说:“只怪以前物资匮乏,营养不好,80后男的普遍都……”

  刘心窈也顺着她赶紧转移话题:“我以为90后已经触底了。95后起来了点吧?”

  “还记得我那97年两百斤的堂哥吗?”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00后嘛……大概只有身高好了点?颜值就,emmm……”

  不再提“就连你”的话题,孔秋鼓励她:“我们还有余……元皓牗啊!”

  好丝滑的元音过渡啊……

  刘心窈点头认可:“级草也该换人了。”

  “早就该换了。那么校草还是杰瑞吗?”

  “这个……分班后她都不一定教我们了,看不见摸不着,不能算校草。”

  “是啊,下半年就要分班了。”孔秋露出了落寞的神色:“时间过得真快啊!”

  刘心窈伸出友爱之手——因为沾了些干掉的陶泥,被无情拒绝了,只好用手背搓搓自己的脸:“呜呜,我好舍不得你们两个坏东西啊!”

  银霁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种情绪,铁石心肠地提醒孔秋:“老药厂的事呢?”

  “哦哦,差点忘了。”孔秋连忙展示了手机上的地图:“这里是老药厂——我先标记出来——左下是文曲桥……”

  刘心窈提醒道:“你应该说‘西南方向’。”

  “行行行,就你严谨。西南方向是文曲桥,然后你们看,它跨越的是廉河。”

  廉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因形似镰刀,去掉锐利的偏旁部首、保留其祝福意而得名。

  “老药厂搬迁的原因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孔秋的笑容和《天使爱美丽》的海报如出一辙,“我有个老伯父——70岁了——喜欢研究风水,他一看这格局就知道有什么猫腻了。”

  “风水?有什么说法吗?”银霁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对啊,人家都在那做法事了,她倒是唯物主义道心不改,从没往玄学方面想过,被孔秋一点醒,才意识到很多被忽略的可能性。

  “来,我放大给你看:流经这里的廉河像条抛物线,顶点正冲着老药厂的方向,离得还很近,我伯父说,这种格局叫‘反弓煞’,特别特别凶,对阳宅阴宅都不好。”

  “阴、阴宅?”刘心窈打了个寒战,“不至于吧。你伯父说没说过它怎么个不好法啊?”

  “好像主要是破坏健康和财运吧?做生意不能选到这种位置,不然要出大事的。”

  “怪不得要搬迁呢……一开始就不该选址在这里,也不找个人看看。”

  “原来这就是老药厂至今没拆的原因啊。”思路一打开,银霁觉得很多事都能说通了,“孔秋,风水上讲,反弓煞的背面是不是很好?”

  “差不多吧,叫什么‘玉带缠腰’。”

  银霁放大了地图:“‘玉带缠腰’的是附中呢。”

  “咦?还真是。可是好像也没有谁开弓射穿了谁的说法吧?太深入的东西我也搞不懂。”

  “那就再说说阴宅的事。”

  “天这么冷,一定要说吗?”

  银霁坚持问:“会不会存在一些镇压亡灵让其不得超生的说法?”

  刘心窈朝孔秋的方向挪了挪:“越说越玄幻了……银霁,你居然还信这个?”

  “我不信,我只想知道那些做法事的人信的是什么。”

  孔秋回忆了一下,说道:“不不,还没有凶到这种程度,如果把坟墓建在这里,死者的后人会——失去财运。”

  “就这?”

  “就这。”

  财运么……倒是更加符合现实逻辑,那个锐意进取的宗族,向来是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

  刘心窈听出一丝不对劲,脸色渐渐发白:“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老药厂里埋了——埋了——”

  “挖一挖就知道了。”

  ——只要郑家人同意她把挖掘机开进去。

  “你是在开玩笑!快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是的,我全都是瞎说的。”

  就算是真的,我的老龙王,区区一个小乖又有什么办法?好了,不开玩笑了,银霁把心和焦虑一起收回肚子里,埋头接着给虎鲸涂色。

第164章 幽灵战争 上

  遵守约定,下午一点半,害怕夹跑丸子的元皓牗才发来今天的第一条消息。

  “你们吃完了吗?”

  “吃完了,我在回家的公交车上。”

  “好好好,一会你到家了,我们连麦写作业。”

  “OK。”

  银霁不是忘了他有多话痨,她只是充分相信自己专注力拉满时谁都叫不动的学畜素养,以及非常时期可开关的脑桥分裂术。

  然而组成元皓牗的不仅仅是话痨,还有大大小小的心眼子:“写作业啊写作业,反正我们也没别的事干了,啊对,最近有两个我想看的电影即将上映,要不要约个时间——嗯?”

  “好啊,不过我这两天事情有点多,除了写作业,又要开始大海捞针咯。”

  “什么,动机库又更新了?”

  银霁按了按太阳穴。倒也不必形成如此自然的条件反射吧!

  “好吧,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趁机采访一下你们x安区的爷:你知道90年代到04年——也可能更早吧,有没有和医药相关的……丑闻发生?”

  似是蒙对了关键词,元皓牗马上回答:“丑闻啊,碰巧我还真知道一件,我妈上初中的时候,大概92年到93年的样子吧,中医院传出来卖假药的消息,都惊动国家了,CCTV还派人来做过专访。”

  还大海捞针呢,这不就捞到了吗。

  “居然还有这种事?”银霁盘算着不如早日换了搜索引擎,“那A市的医疗系统是不是经历了大换血?”

  “没到大换血的地步,中医院是一医院的嫡系,像我们二院和妇幼就没出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一个市的公立医院全都是同一套班子呢。”

  “显然不可能啊,就连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面都要分派别,何况是一整个医疗系统?你等会,我打个电话跟你说!”

  接通了语音,对面最先响起的却是“咚咚咚”的下楼声,而后——

  “爸!爸!快起来,银霁有事要问你!”

  听着那边睡意朦胧的哼哼声,银霁的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

  “不好意思元叔叔,打扰你午睡了,我这边有个问题想请教……”

  元皓牗对他爸总是很没耐心:“她想问你中医院开假药的事,你快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人家!”

  元勋却像完全没脾气似的,只是“哦”了声,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担任起了包打听的角色:“敢敢那几个堂姥姥表舅爷什么的,都是二医院的嘛,有一回啊,他们接到了中医院转来的病人,无论如何都查不出他病情恶化的原因,他那堂舅爷就检查了中医院给开的药,才知道问题出在药上面。”

  辈分还真够乱的。“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个假药具体有什么样的问题呀?”

  以逐渐严肃的语气,元勋给出了生意人的犀利解答:“他们自己研制的药嘛,一医院一直跟A大研究所有合作的,92、93年,城镇医保刚开始试点,他们闻到了商机,加班加点也要把大头先占上再说,目的就是医保内统统用他们压缩过成本的药,迫使有需要的病人花钱从他们手上买进口药,又是搞垄断,进口药的差价又是他们说了算,过段时间,再造势用自己的药取代进口药,最后自费和报销都听他们的,三头吃,岂不肥死?药效达不到还算好了,最怕成分不透明,和别的药犯了冲都不知道,拿无辜的病人做实验,多黑心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银霁,你们家以后看病尽量都去二医院吧,二院贵是贵点,但行政方面从来不搞形式主义,医生护士都是清正廉洁又负责任,敢敢他表舅就是耳鼻喉科的专家——”

  怎么还打起广告来了?“好的好的感谢提醒……不过元叔叔,当时的专访我已经搜不到了,您知道事发后上面是怎么处理的吗?”

  “还能怎么地,罚钱啊,下台啊,该顶锅的都腾地方了,剩下的……我也不多说了,能干出这种事的,心都黑透了,怕是要遭天谴!”

  “确实确实,那么,当时这件丑闻是由谁揭穿的呢?”

  显然元勋的了解也是有限的:“揭穿?二院的医生一起查出来的吧。”

  银霁却不这么认为。把视线聚焦到作为导火索的病人身上,虽说治不好病,转院是很正常的行为,可反常之处在于,中医院明明离三院更近,离一医院也不远,距离上,二院不可能是转院的首选——跟中医院还隔着江呢!那么病人辗转腾挪转到二院的动机是什么?作为病人,抓紧时间治好病才是最要紧的,而银霁的反应也说明一个问题:若非医疗体系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谁会知道各大公立医院是如何分出派别的?因而,极大可能是……中医院有些内部人员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还保留着医者仁心,暗地提醒过病人药有问题。

  “那个病人最后怎么样了?”

  “嘶——不清楚,不过都转到二院来了,估计也得到救治了吧。”

  既然反弓煞坏的是财运,银霁觉得,老药厂里埋的“那什么”多半和这件事有关。

  她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一医院现在谁说了算?”

  元勋有什么答什么,只是稍显没头没脑了些:“院长说了算啊!”

  “这我知道,就是,明面上是院长,背后……”

  “可以了!”元皓牗却在此时插话进来,从回音听得出,他一直开着外放:“感谢这位热心市民,剩下的我过一会再和她细说。”

  “等一等!”元勋不想就此杀青,夺回电话,震声道:“小银霁,你这几天忙不?咱们仨啥时候一起出来吃个饭呗,你看,敢敢期末考试有进步,我总得请你一顿‘谢师宴’吧!”

  又在上阵父子兵了。也不知道元皓牗把两个人的情况透露到哪种程度,元勋现在连督亢地图都扔掉了,直接拔了匕首开始走绕柱流程。

  银霁只好赔笑道:“很抱歉元叔叔,我最近出门太多,我妈妈怕我把心玩散了,昨天刚下了禁足令呢。”

  元勋“啧啧啧”地批评着:“哎呀,你爸是这幅德行,你妈也有样学样!”

  “哈哈,毕竟我是个女孩子,她也是担心我遇到危险才会这样的。”

  元勋一下子哽住了。他完全没有教育小女孩的经验,第一次接触到这方面的知识,恍然道:“是哦!那你还是听妈妈的话吧。”

  银霁不由得感叹,他们家元皓牗也真是不容易,想留住那一亩三分地,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了。

  正思忖着,电话那头响起重重的关门声,接着是小孩的尖声大笑,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

  元勋像是受到撞击,“哎哟”地叫了一声,元皓辰迫不及待的声音跟着响起来:“爸爸爸爸,走!可以去儿童乐园啦!快点快点快点!”

  即便极力克制着,银霁的语气也冷了下来:“说谢师宴也太见外了,上次我已经吃到了三套鸭,再说,年饭那天我还会再来麻烦您的。”

  在小儿子的催促声中,元勋也转了个态度,急着结束这段对话:“好!到时就欢迎来品尝邹阿姨的手艺啦!”

  并非出于同一个原因,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心有灵犀吧,元皓牗也冷言冷语道:“是哦,她拼着脚底磨穿也要拖住我,思前想后,最后决定把我留在原地,自己撒丫子逃跑了。”

  一番折腾后,留守儿童独自返回二楼房间。银霁这时候不想跟他说重话,尬笑道:“我哪里逃跑了,我这不是一直在线嘛!来吧,这位年轻的热心市民,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元皓牗高贵冷艳地说:“这么重要的消息我能轻易卖给你啊?最早也要留到年饭那天再说。”

  “……又怎么了?”银霁只恨不能接唱一句“我的大小姐”。

  “是,你的生活需要空间,我可以跟你做出新的约定,你想要我怎么样,我也会收敛些,然后现在你的意思是,之前的约定全都不作数咯?你未免也太贪了点吧!之前答应过我的事,你统统准备反悔吗?”

  原来是在做出手铐式的操心啊。回想期末考试前那段时间,他被防身安眠药吓得如临大敌的样子,银霁心虚道:“没有没有,那些约定还作数的,我问到这些也就是纯属好奇啦,天这么冷,我不可能到处乱跑,再说了,就是想跑,我也不知道跑去哪啊!”

  “你发誓你不会再用——勾股定理,在中医院的停车场埋炸药?”

  “当然不会!”说着,银霁暗自撇撇嘴:他对犯罪的想象力可真是贫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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