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声音有温度 第68章

作者:Alala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婚恋 甜文 现代言情

  简直不忍直视啊!要是被他那老哥知道了,估计会杀人。

  卫鱼摇头, “不,我在这里等他。”说着,找了个位置坐下。双手不安的交叠。

  方令期继续劝她: “你这样子要是被方令越看到了,他能从床上跳起来去提刀砍人……”

  说完却看到小姑娘低垂着脑袋,眼泪晕在腿上。她抬起头,肿得搞搞突起的脸上满是悲伤,可又有点滑稽。

  “不,我要在这里等他。”

  方令期摆摆手, “好好好,等他。”反正被砍的又不是他。

  还好不是什么大手术。方令越被推出手术室时,卫鱼紧跟着方令期走到他面前。他紧闭着眼睛,头上还缠着纱布。

  “医生,他怎么样啊?”

  医生摘下手术口罩, “没什么大事,伤得不重,也是他运气好。接下来好好静养。”

  卫鱼一边点头,一边不住感谢。方令期站在她身边,第一次觉得方令越还真tm运气好。

  哪里找来的这么死心塌地的小姑娘的。

  算了,他都34岁了,也不容易。

  这一次,他就不捣乱了。

  方令期心想。

  医院床位紧,方令越被安排在四人间。麻醉未过,他始终闭着眼睛。睫毛是不是颤动。

  卫鱼始终坐在病床前,握着他的手。

  泪水要流,又怕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硬生生憋回去,抬起手腕蹭掉眼角的泪珠,手臂碰到脸颊,疼得厉害。

  等方令越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映入他眼眸里是的被小姑娘紧握着的自己的手。他动了动,卫鱼猛地抬头。

  说好不流泪的,看到他笑,就不争气的哭了。

  方令越还很虚弱,却在看到卫鱼脸上的伤时,动了气: “谁弄的?”

  卫鱼不说话,只一个劲儿掉眼泪。也不发出声音。

  方令越艰难地抬起手臂,手指轻轻地碰到她的脸颊, “疼吗?”

  卫鱼哭得更厉害了, “疼。”

  疼死了。

  脸疼,心也疼。

  哪里都疼。

  方令越哄她: “想不想听笑话?”

  卫鱼擦了擦眼睛, “你不要说话,你才刚醒,你睡觉。”

  方令越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并不按照她说的做,自顾自地开始讲起了笑话。

  他说。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森林里住着一只兔子和狼。

  有一天,兔子经过狼的家,狼抓住兔子一顿暴打。

  它一边打一边骂道: “叫你戴帽子!”

  卫鱼突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方令越。

  后来,兔子戴着帽子经过狼的家。狼又抓住它一顿暴打。

  一边打,一边骂道: “叫你戴帽子!”

  兔子很憋屈于是去找老虎,向老虎诉说了这件事。

  老虎找到狼,规劝它,并告诉它一个好办法。

  方令越望着卫鱼,问她: “你猜猜是什么办法?”

  卫鱼眼里含泪,只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讲。

  果然,方令越接着讲。

  然而,它们的谈话内容被兔子听到了。

  下一次,狼抓住兔子让它去买肥肉想要想要教训它。

  兔子两只手都拿着肉。一边肥肉,一边瘦肉。

  狼于是又让兔子去抓……

  讲到这里时,卫鱼已经满脸都会泪水。

  方令越伸手替她擦掉泪水, “不好笑,是不是?”

  卫鱼又哭又笑, “嗯。”

  对上方令越的眼眸。

  然后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一件事情。那次她在车祸现场情绪失常,为什么方令越会及时赶来,为什么他会因为在了解到这起事故之后就来现场找她,为什么那个夜晚他抱着她问怕不怕。

  那个时候,她害怕极了,根本来不及想这些。

  而现在。

  方令越手上动作一顿,他问卫鱼: “还记得当初你说为什么要成为记者吗?”

  卫鱼点头, “记得。”她笑,握住男人放在自己脸上的手, “我来找一个人。”

  “然后呢?”

  “然后跟他说谢谢。”

  “还有呢?”

  “还有就是,”泪水啪嗒啪嗒的掉,卫鱼低下头在男人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 “告诉他我喜欢他。”

  “现在呢?”

  泪水滴到方令越嘴角,卫鱼一点点吻掉后,轻声地告诉他。

  “我找到你了,大哥哥。”

  一个月后方令越出院。出院那天,沈珈瑜来看他。

  她隔着远远的人群,轻声地最后一次叫了一声“师兄”。

  他听不到。

  而她,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师兄。

  方令越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卫鱼决定回一趟老家。

  “我跟你一起去。”男人提议。

  卫鱼摇头, “你在家养伤。”

  男人很执着: “不行。”

  卫鱼抱住男人,大大方方地吻了一下,刚要抽离就被男人夺过主动权。温度在升高,只听得到偶尔从嘴里露出的呜呜声。

  结束时,男人依旧强硬地表示: “这样也不行。”

  卫鱼表示亚历山大。

  最后,方令越还是没去成。原因是从来不关心他的方母居然主动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打算来照顾自己这个三十好几的老儿子。

  卫鱼跟方母已经打过照面,离开前也跟阿姨打去电话。方母很喜欢卫鱼,甚至当着自己的老儿子直接就叫她儿媳妇儿。

  卫鱼处理好手上的工作,一个人回了家乡。

  12月中旬,乡下冷得厉害。父母的墓地在半山腰的陵园。

  不是扫墓的日子,人少得可怜。卫鱼站在父母的墓前,良久,才弯下腰插上蜡烛,点燃。黑色的烟不停地往半空里窜。

  烟雾迷眼,她眼里很快蒙上一层泪光。

  迎着风,就听到小姑娘喃喃道: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谈恋爱了

  ——他很好

  ——我很想你们

  风声带着小姑娘的话语远远飘走,只剩下红色蜡烛不停地冒着黑烟。

  卫鱼将最后一张纸钱放进火堆里。

  她拍了拍发酸的腿,站了起来。余光往身后一瞥。

  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手上甚至还绑着纱布,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他慢慢地走近,走近,然后停下。

  我来带你回家。

  他说。

  嘴角含笑。

  就像很久以前那样。

  她的意中人。

  他叫方令越。

  完结

  番外一

  嘟嘟出生那一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方令越冒着雪从工作中赶过来的时候,卫鱼已经出了产房。方令越站在病房外,心咚咚跳得厉害,腿发软,喉咙哽咽得难受。他站在门前,扶着门把手,吸气,吐气,来回了三四次,才推开房门。

  生产很累,卫鱼听到响动,浑浑噩噩地转头,掀开眼皮,笑: “来啦。”

  方令越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嗯了一声。他很不安,没来由的,说不清楚的感觉自四面八方袭来,就算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的冲着他笑,依旧犹如闯过鬼门关,再生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