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计尔
两人?擦肩,但都没打招呼。
一车的人?关?上车门和车窗,在密闭空间里肆无忌惮地聊起刚离开的夏仰:“这小夏老师人?脉挺不错啊,京州哪家的公子哥儿啊?人?比车还帅!”
“你们不知道他啊?就那个段家!我之前听一小明星八婆过几句,说?这俩都谈好久了?。”
“真的假的?她在片场都不看手机,看着不像在谈恋爱。”
“谈这么?久估计过掉热恋期了?吧哈哈哈。”
“不过我确实听说?他俩挺稳定的,段近晴和她私下聚会好几次都被狗仔拍了?,这不就是见了?家里人?的意思嘛!”
“这哥们儿开的方向和我们一样啊,看来也是去农庄。”
他们车里热聊个没完。
前面?甩了?十几个弯道的兰博基尼一路畅行?无阻,跑山路一向是这车的强项,车里音乐声调低了?些。
夏仰靠着椅背发了?会儿呆,问:“刚才闻璇过来说?了?什?么??”
“问我去哪,想蹭车。”他懒洋洋的语调,没太在意,“我说?我跑车上坐不了?别?的女人?。”
“是因为今天?开的这车只有两个座位吗?”
“……”
莫名其?妙地带着刺儿。
段宵想了?想,自己这两天?没惹她。
他车速放慢,慢悠悠地拐过最后一个弯,车往农庄面?前那一块空地上停。这期间一直没说?话,像是心?无旁骛地在思考事情。
须臾,段宵指骨支着下颌,手肘抵在方向盘那,看着她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夏仰解开安全带,摁了?旁边的车门锁,但门没开。
她转过头。
段宵把机械钥匙给?她丢过去:“没电,得手动。”
“……”
夏仰把门锁打开,正要下车,又听见他在后边儿挺烦地问了?句:“老子好心?帮她,她怎么?还害我?”
她板了?一路脸,一下没憋住笑,手捂了?捂才遮住半扬的唇角。
又坐回去,从包里把用?纸巾裹着的柔毛乌蔹莓递给?他:“她怎么?害你了??她挺热心?地告诉我,你喜欢这个。”
两颗粉色的葡萄果在夜光里显得更为晶莹剔透。
段宵无所谓地瞥一眼后,就放到一边,牵过她手在灯下看。
“没沾到,我用?剪刀剪的。”夏仰把手抽回来,转开话题,“你怎么?会来这?”
“公司高层团建,来山里农家乐。”
她看了?眼那边那几座坐落在山林里的三层大别?墅,看着灯火通明:“很多人?在吗?”
“一群老头和秃头。”
“……”
他又补了?句:“不过陆嘉泽和航子在,他们在隔壁市,下午刚过来。”
这里本来也算是京州市和隔壁市的分界线,倒是离得近。
“你把我接过来,是来给?我过生日?”夏仰有点犹豫,“可是我剧组待会儿也是来农庄吃饭,我跟你们走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那剧组近两百号人?,你都熟了??”段宵下了?车,牵她往前走,“可以把关?系不错的喊过来吃蛋糕。”
但夏仰根本没加几个人?的微信,她也不待长期。
而且就算她认识的,陆嘉泽他们也不认识。
**
这边农庄打造的农家乐本质是市郊政府扶持的轻奢项目。
石板小径,茶园竹林。农家乐庄园在山顶。有一间用?土墙围起来的大型农舍,几座别?墅坐落在正中间。
白天?视线好的时候,还能看见野兔在登山道上乱窜。
团建的那帮高层管理人?员大部分都上了?年纪,白天?摘果子爬山累够呛。这个点早早吃完晚饭,都在睡觉。
他们过去的时候,院子里的任航正在弄烧烤。
陆嘉泽远远地喊他们了?一声。
夏仰看见躺在竹椅子上的女孩,喜出望外地挥开他的手,立马跑上前:“许霓,你也在啊,你毕业啦?”
段宵扯着她后衣领,把她拉回来:“看不见这人?是病源体?你抵抗力最差还跑人?跟前去。”
“……”
他跟拎小鸡仔似的,夏仰别?扭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臂。
“嗨,生日快乐!我感冒了?。”许霓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斜他一眼,虚弱地出声,“我前几天?就结业了?,想说?来找你们玩,谁知道山里晚上这么?冷……夏,帮我接杯热茶来。”
段宵不爽地睨她。
每次就会使唤他的人?。
偏偏夏仰也是个缺心?眼儿的,马不停蹄就去给?人?倒茶了?。
许霓懒得看他那嫉妒的眼神,边上一包纸都被自己抽完了?,全是她擤鼻涕的。
头昏昏的,脚边上还放着个煮茶的炉子。
“你鼻涕纸能不能收一收,邋遢不邋遢啊你?”陆嘉泽嫌弃道,“脚起开,我加碳。”
陆嘉泽和她是欢喜冤家,聚一块就得吵几句。也就是许霓今天?没状态,否则战斗力一定能轰炸死他。
任航招招手,示意这里有烤好的蔬菜和肉串。
他们不是第一次在外面?聚会。
都配合得默契,也了?解彼此口味。
农庄服务生推蛋糕过来那会儿,许霓戴着个口罩撑在一边的牌桌上,鼻音很重:“你们不玩牌?好没劲。”
陆嘉泽左顾右盼,很是好奇:“大晚上农庄里哪来的鸭子在嘎嘎叫啊?”
“陆狗你滚。”
“听到没,还在嘎?”
“去死。”
“我玩我玩。”
夏仰要起身,又被身后一道力反摁回去。
段宵看她皱着脸,还瞪自己。他叹口气:“先切蛋糕。”
他这种仪式感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对夏仰的那些“重要节点”好像都有一种迷之重视感。
过生日会买蛋糕、比赛拿奖了?要去吃大餐,或者买点什?么?庆祝……歪歪就是当初她某次理论课考试拿了?年级第一才买下来的。
夏仰敷衍地配合他,连愿望也不知道该许什?么?,念了?一句“世界和平,大家都平安健康”的话就跑到牌桌上去了?。
她玩扑克牌也算老手,洗牌后还会花切。
起初是段宵教的她,后来她自己爱练,比他还熟练,开扇发牌样样精通。
他们玩的是国王游戏。
许霓一抽到黑桃A就激动起来,再次指着陆嘉泽:“点杀!你给?我磕一个。”
陆嘉泽骂骂咧咧:“你丫是不是作?弊了?,怎么?总抽到让我罚酒的。”
任航夹在这辆中间,笑着倒酒:“我跟一个。”
“我抽到‘逛三园’了?!”夏仰想了?下,“说?出和舞台相?关?的词,我的词是古典舞。”
许霓:“芭蕾。”
任航:“探戈。”
陆嘉泽:“夏仰。”
许霓:“这也算啊?”
“怎么?不算?”陆嘉泽前面?被她灌得高,嚷嚷道,“夏仰是不是和舞台有关??”
“行?吧。”
段宵:“《等》。”
几个人?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
夏仰举手:“是我的原创舞曲啦。到我了?,孔雀舞。”
“这是要把舞种都说?一遍?伦巴。”
“华尔兹。”
“追光灯。”
“《采薇》。”
任航搓了?把脸:“不是阿宵,你为什?么?每次都跟我们不一样?我都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采薇》是我大二迎新晚会上排练的舞,陆嘉泽你也看过的!”夏仰皱了?皱鼻子,往下一轮走,“不过你肯定不记得了?。民族舞。”
“……”
玩到最后,还能和她对上的只剩下段宵。
就他们俩在这对线也挺无聊的,夏仰很快结束了?这轮,玩下一轮抽牌。
但她运气不错,寿星buff叠满,一抽抽到国王牌。
国王牌是可以随意指定在场的一位,完成她要求的一项任务。
一般这种都是恶搞。
夏仰不会玩弄人?,会白瞎这张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