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幼一栗
乔知漾的心脏怦然跳动了下,惊愕地抬起头。
下雪了?
港城不同京北,几乎冬天很难下雪。
能让这座难以有雪的城市下一场雪,就跟向老天爷求一场奇迹一样。
可是现在,奇迹出现了。
“啊啊啊下雪了下雪了!”
“我没有看错吧,港城竟然下雪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天竟然降雪了!”
这场百年难遇的港城之雪过于惊喜震撼。
即使相隔另一边,也能依稀听到从外面传来的欢呼。
竟然下雪了.....
乔知漾不由伸出手,接下缓缓从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胸腔的心跳莫名染上一股急速涌动的热温。
像是感应到什么。
她缓缓抬起目光,呼吸猛地一滞。
入目所及。
眼前仿佛望不到尽头的场地被众多无数不同品种的玫瑰花,共同组成了一场浪漫震撼的百万花海。
数不清有多少朵今早刚空运到的玫瑰在她眼前热烈盛放。
有那么一瞬间。
她仿佛像变成了漫游奇境记的爱丽丝。
毫无防备地跌进这一场梦幻轰动的漫山花野中,难以分辨是现实还是童话世界。
浩荡得一望无际的玫瑰花海中,无数浅色的泡雕精心雕弄成各种高空花束和热气球,云朵和爱心等形状。
周边还飘扬着许多跟周边玫瑰形成搭配的,浅色彩带和气球。
这些盛大的布置,共同描绘成的极致浪漫,与中央处由各种鲜花组成的大型爱心。
全部都一致印了相同的字——
QZY&CZ。
乔知漾&岑昼。
砰砰.....
乔知漾眼睫颤了颤,猛然意识到什么,眼眶蓦地一红,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漾漾。”
“我说过,所有的苦难和波折,你们都已经全部通关了,剩下的日子里一定是幸福快乐,平平安安的。”
身后的岑今欢眼睛红红地帮她戴上早已准备好的洁白头纱,笑着将她轻轻往前一推,“所以这位真正的准小新娘,去吧,去迎接属于你的幸福吧。”
感觉这一刻,四周仿佛陷于安静。
只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乔知漾望着这片奢华浪漫的百万花海,眼眸湿润,心动加速地恍然——
原来所有蓄谋的安排,所有等着拆开的惊喜,盛大浪漫的花海求婚。
这些全部都在一直安静等待她到来的专属。
这一场求婚夜。
她从来都不是见证者。
而是唯一,真正的女主角。
顺着铺满花瓣的小路继续向前走,朦胧的视线里,她看到——
被红艳欲滴的玫瑰包围着的洁白圆台上。
身影高大挺括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面前架着一架白色的钢琴。
一束莹亮的光影伴随着细细碎碎的薄雪,自他身后投射而来。
将他深邃立体的五官衬得愈发棱角分明,像是从天而降为她而来的神祗。
在看到岑昼的刹那,乔知漾的身体微僵一瞬,通红酸涩的眼底猛地涌动出泪光。
“呢一首《分分钟需要你》献给我的女孩。”
岑昼眸色温柔地看着她,一开口,平日沉稳低磁的声线变得有点发哑,“希望距会钟意。”
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修长的指熟练地弹奏出舒缓的音符,轻唱出她耳熟能详的一首粤语情歌。
“愿我会揸火箭 带你到天空去
在太空中两人住
活到一千岁 都一般心碎
有你在身边多乐趣
.....
有了你开心的 乜都称心如意
咸鱼白菜也好好味
我与你永共聚
分分钟需要你
你似是阳光空气”
美好的光影静静笼罩着他,周围全是他精心为她筹划准备的浪漫花海。
他弹着琴键,直直望着她的目光深情缱绻,仿佛眼里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悠悠轻唱出来的港乐低柔磁性,动听得溢满了所有的挚爱情深。
乔知漾泪睫颤动,通红的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钢琴和歌一定是练了好久好久。
每一个弹出来的音符,每一个唱出来的音调都是这么完美标准。
没有一点口音,没有一点走调,准备得如此令人惊喜震撼,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现在激动的心情。
乔知漾心脏怦然。
她吸了吸鼻子,想要努力平复情绪。
但好不容易刚憋回去的眼泪,在再次跟他对视,所有的泪水再次不受控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
“我们的故事发生在我满身伤痕倒在你家中的后花园,是你主动扶起我,在我布满脏污的掌心里放下一颗糖果开始。”
突然一道轻缓低磁的嗓音,从他身后亮起的大屏幕里响起。
乔知漾抬起红红的双眼,看到了他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剪辑视频——
“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到,出现在字典上的怦然心动四个字,它真正的意思原来是这样。”
画面里一张张的照片像是一条时光长河。
从春天到冬天,将少年漫长的暗恋点点滴滴地播映出来。
因为很多都是瞒着她,偷偷拍下来。
所以很多照片里她的身影都是侧着或者背对着他。
无数个四季循环里。
他都以一个安静的记录者身份,躲在隐匿的角落里。
小心翼翼将自己那份炽热的爱意藏好,默默注视着她。
视频的最后,是一些求婚场地的设计稿。
从小到一张草图,一朵玫瑰成色,到最后最终确定,场地布置。
这一切切全都是他亲自敲定和筹划。
“十六岁的岑昼,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这辈子只会爱你。”
“那么现在二十九岁的岑昼,想要将他十六岁一眼倾心的女孩,正式娶回家,与她终成眷属,白头偕老。”
乔知漾已经泣不成声,眼泪彻底收不住一颗一颗往下掉。
“宝贝。”
视频里的记录者像是穿越了时光,抱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缓缓走在她的面前。
乔知漾心尖猛烈跳动。
轻颤的双手捂住了泪流满面的脸颊。
“怎么办?”
岑昼攥着鲜花的手因紧张而有些紧绷,双眼有些微红,声音也有些发哑,“明明彩排的时候准备了许多草稿,怎么现在紧张到好像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他做事向来思虑周全,稳重从容。
却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竟出现这样低级的状况。
乔知漾正感动地哭着,看到他懊恼紧张的样子,不由被逗笑了。
她背着双手,唇角弯起,“那你想好再说。”
岑昼望着她的笑颜,眉眼满是能令人融化的极致情深。
他喉结滚了滚,目光温情坚定,再开口时,声音又低哑了几分,隐约有些哭腔,“我知道我们成为男女朋友已经有较长的一段时间。
很多人都觉得我们能水到渠成,就这样能过完一生。
但我不愿这一份水到渠成,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已经理所当然成为我的人,那些繁琐的仪式感就不用再需要。
这样对你来说,一点也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