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群 第20章

作者:惊山 标签: 现代言情

  孟温棠总共就教了他一个月,也没想过徐西成竟然这么重感情。

  在走上楼时,徐西成还一步三回头。

  “拜拜,徐西成同学,祝你在英国学业有成。”

  徐西成嘿嘿笑着,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

  明明是他不舍在先,怎么觉得孟温棠这话听着更酸溜溜的。

  孟温棠正想走,被徐闻柝出声叫住。

  徐闻柝从里屋出来,今天穿的一身便装,宽松T恤衬得他温暖和煦,让人觉得亲近。

  “有什么事吗?”孟温棠问。

  “我们谈谈。”

  孟温棠顾虑地抬头看一眼楼上:“西成还在家。”

  “所以呢?”他问。

  见孟温棠有所顾虑,徐闻柝拉着她到厨房,顺手就将门关上。

  这里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孟温棠慌乱地四下张望,狭小的空间里唯一的出口也被封闭,使她无处逃遁。

  看着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原来一向胆大包天的孟温棠也会害怕,徐闻柝讥笑着:“我不对你做什么。”

  “孟温棠,我只是想问。我们的过去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我自认为没有半点对不起你。可你是怎么对待我,把我看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一脚从你的世界踢开?”

  他一字一句开口,可说出的话却让孟温棠一时钝痛。

  “我不是故意的。”孟温棠苍白无力地解释着。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是故意的。”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迎面朝她砸来,让彼时年纪还小的孟温棠惊慌失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逃。

  逃的远远的,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后。

  这里面也包括徐闻柝。

  “我没办法。”孟温棠心痛地摇头,“我没办法。”

  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逼问不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徐闻柝也从来不会这么卑劣。

  “那现在呢?现在你想怎么办?”他缓和了语气。

  “我不知道。”

  “孟温棠,你要我怎么办?”

  徐闻柝觉得可笑。

  他辗转反侧想了一晚上,想知道为什么孟温棠对他避而不及,像是见到什么吃人怪兽。

  想知道在她心底他算什么。

  一套组合拳打出去,就像石子落进太平洋,让人兴致全无。

  孟温棠什么都没回答,他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如此,他还是问。

  “那现在呢?”

  什么现在?

  孟温棠猛地一抬头。

  话说出口,徐闻柝沉重地闭上眼,等着孟温棠的宣判。

  没有听见她的回答,只听到客厅里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不管是谁,让他等着吧。

  徐闻柝想。

  孟温棠推了推他。

  “先去接电话吧,万一有什么要紧事。”

  徐闻柝沉默一瞬,说”好。”

  是裴止境打来的电话。

  “杨雯曼流产了。”

  他说。

  事态紧急,徐闻柝抓了桌上的车钥匙,差点夺门而出。

  又想起还有个孟温棠。

  只怕他今天走,明天她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再也找不到。

  关城上百万人,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别再指望偶遇重逢这种俗套情节。

  于是拉上孟温棠。

  直到车开出地库,孟温棠脑袋发懵。

  她怎么就跟着徐闻柝上了车呢?

  不过不由得她后悔,徐闻柝一踩刹车,性能良好的车如同子弹上膛,飞速驶离停车场。

  徐闻柝找到病房。

  “你来了?”

  杨雯曼抬起头,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张脸苍白无色。

  电话里裴止境和他说,谢尤今把女人带回来睡,被杨雯曼抓包了。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雯曼竟然怀孕,又竟然流产了。

  “裴止境呢?”他问。

  “和尤今出去了。”

  豆大的泪珠从脸庞滚落,杨雯曼用手背抹了抹下巴。

  他们兴许打起来了。

  徐闻柝失算了,他就不该带孟温棠来医院。难道要看他们打作一团吗?

  徐闻柝安顿好孟温棠,立即追了出去。

  “坐吧。”

  杨雯曼说。

  即使在病中,杨雯曼也没忘了礼数。

  孟温棠找了个椅子坐下,拘谨地和她说谢谢。

  在她看来,杨雯曼是个极温柔的女人,话音也如同水一样轻柔。

  就是可怜一时眼拙,挑错了丈夫。

  “你是闻柝的朋友?”

  孟温棠点点头:“算是吧。”

  漫漫午后,孟温棠一边等徐闻柝,一边靠着和杨雯曼闲聊打发时间。

  孟温棠照顾她的情绪,小心翼翼避开敏感话题。

  没想到杨雯曼主动提,以自身经历语重心长劝诫孟温棠。

  “如果你以后要谈恋爱的话,一定要擦亮眼睛,绝不下嫁。女人就喜欢听些漂亮话,一时被眼下的甜言蜜语哄住,却看不见两人中间的巨大鸿沟。日子长久以后,也会因为现实琐碎分开。”

  孟温棠点点头,却心不在焉。

  无心的话,却在孟温棠心底泛起涟漪。

  “杨雯曼怎么会流产?”

  裴止境质问着。

  谢尤今心里愧疚,有理也说不清。

  毕竟是他对不起杨雯曼在先。

  “我不知道。”他说。

  “你连她怀孕你都不知道,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

  裴止境气得抓着谢尤今的领子,举起拳头,自小的教养叫他不准将拳头挥舞下去,裴止境又松开他,收回了手。

  谢尤今好不容易能大口呼吸,他轻笑着。

  一声两声,笑得裴止境心里发毛。

  “你笑什么?”

  “你为什么不敢打?”

  “你还真想打?要不是怕雯曼伤心我早成全你了。”裴止境摩拳擦掌着。

  “衣冠禽兽,一群衣冠禽兽。”谢尤今说,“你们心里明明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攀高枝,就因为是杨雯曼的丈夫才多分我一点眼神。”

  “如果真是这样,我早就告诉杨雯曼了。以你的本事,以为那天真的能安然无恙走出商店吗?”

  徐闻柝不急不缓朝这走来。

  谢尤今谁也不怕,却独独忌惮徐闻柝。

  见他来,谢尤今不敢造次,身上的刺也都收了回去。

  “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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