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 第37章

作者:叹西茶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现代言情

  “我是怕你青城那边走不开。”

  “我说过,什么工作都比不上跟你回家重要。我离开几天,公司不至于转不动,而且……”纪则临哂笑道:“我都没来得及在你妈妈面前表现,现在走了,印象分可就扣了。”

  闻月失笑:“我妈妈才不会随便给人扣分,她很尊重我的意见,我喜欢的人,她也会喜欢的。”

  “那么……你觉得你妈妈对我印象如何?”纪则临看着闻月,目光灼灼。

  闻月刚才说她母亲对人的看法是由她这个做女儿的决定的,那纪则临的这个问题就等价于问闻月对他的喜欢程度。

  如果是以前,闻月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今天,想到上午从青城到落云镇,纪则临这一路的陪伴、安抚,她心里一阵熨帖。如果没有他,她在青城的时候可能就垮掉了。

  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慢慢地开始依赖他了。

  闻月不想抗拒内心真实的想法,顺势靠向纪则临,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抱着他轻声说道:“我想,她很满意你。”

  纪则临感到天平的另一端又重了些。

  闻月简单一句话所蕴含的情感质量是旁人无可比敌的,她的一句满意可以抵掉他人的十句。以前在他的世界里,谁都没有这样以一敌十的份量。她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守住她。

第41章 Chapter 42

  下午, 闻母去做了几个检查,她身体虚弱,没办法走太久,纪则临就和医院的护士要来了轮椅, 推着她去做检查。

  检查结束回到病房, 闻母重新躺上床, 忽而说自己吃了药,嘴巴里都是苦的, 很想吃梅花酥, 让闻月去买。闻月拉上纪则临要一起出门, 纪则临看了闻母一眼, 说担心护工照顾不周,还是要留一个人在病房里看护。

  闻月觉得有道理,便独自离开了医院,去买梅花酥。

  闻母等闻月走后,笑着对纪则临说:“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我之前还和闻月说有机会想见见你,没想到第一回见面是在医院, 让你跑上跑下的忙活。”

  “您不用过意不去, 家里老太太曾经在落云镇受过闻月父亲一家人的照顾,闻月在青城还常去陪老太太说话解闷儿, 现在您生病, 于情于理,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纪则临言语谦虚, 说的话进退得宜, 半点儿不邀功。闻母之前以为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多少是高傲的,但今天短暂地相处过后, 她发觉自己还是过于刻板印象了。

  闻母想起了之前女儿对纪则临的评价,绅士的一面她是见到了,就是霸道的那一面,她暂时没有发现。

  “本来和女儿的男友交谈应该是父亲的工作,小月的父亲走得早,有些话现在只能由我来替他说了。”闻母提起逝去的丈夫时,眼神哀切,但并没有失态。

  纪则临早猜到闻母支开闻月是有话和自己说,此时并不意外。

  闻月看着纪则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温声细语地开口道:“我和小月的父亲虽然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但并没有将她宠成一个没有主意的人。从小到大,她的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做的决定,包括选专业、报考大学,读研究生,和人谈恋爱。”

  “我和她父亲从来不会干涉她的决定,我们相信她的判断力,也有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担当。这次也一样,你们既然在交往,就说明小月认可你,那么我就相信她的眼光。况且,我看得出来,和你在一起,她很开心。”

  纪则临听到这儿,神色微动。这样的话从闻月的母亲嘴里说出来,份量是不一样的。她理应是最了解的闻月的人。

  “不过希望你能体谅一位母亲矛盾的心理,既想放手让孩子去成长,又担心她会受伤。”闻母叹了口气,真挚道:“我在这里并不是想警告你或是考验你,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希望你能好好爱护我的女儿,她是我和她父亲的珍宝。”

  认识闻月之初,纪则临就知道她是被爱浇灌大的花朵,拥有无比坚韧的内核。今天见到闻母,他更是确信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她的父母将她养得极好。

  面对闻母诚恳的嘱托,纪则临的态度愈加尊敬,郑重道:“或许您会觉得我是在附会,但是闻月对我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宝藏,我花费了很多心力才找到她,您不用担心,我会像您和叔叔一样珍视她。”

  闻母见纪则临态度诚挚,心头一宽。观其行听其言,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她都觉得纪则临的表现很得体,如此,她就放心了。

  闻月买了梅花酥,回到病房时看到了姜阿姨。闻母便说有姜阿姨在,让闻月先带纪则临去吃饭,回家休息休息。

  闻月想到晚上还要陪床,的确得回家收拾些东西带过来,再者说也不能让纪则临一直和自己待在医院,便听母亲的话,拉着他离开了医院。

  青城这时节积雪覆深,江城却半片雪花都见不到,路旁的行道树仍是绿意盎然,如果不是夜风冷峭,一点儿都不像冬天。

  落云镇是个古镇,镇上的建筑白墙黑瓦,很有地域特色。傍晚,镇上十分热闹,闻月牵着纪则临的手往家里走,路上碰到了好多熟人,她的父母在本地是很有声望的老师,她这个女儿也因此被很多人认识。

  镇上一些长辈见闻月牵着个男人的手,还会调侃地问她,是不是带男朋友回来见家长。闻月难免不好意思,但并没有否认。

  纪则临便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闻月的家是独立的一栋房子,进门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栽着很多绿植,即使是冬季,那些植物也不显颓靡,看得出来是得到了主人家精心的照料。

  穿过院子,推门进去就是客厅。厅不大,但是很整洁,从里面摆放的各种字画书籍还有钢琴就可以看出,这一家人的学识不低,并且很有生活情趣。

  “你饿了吗?我给你煮点儿东西吃。”闻月说。

  “嗯。”纪则临颔首。

  闻月去了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她母亲向来只会买适当的食材,不会有过多的囤积,以免造成浪费。今天她住了院,没能去菜市场,因此冰箱里并没有多少可供选择的食材。

  闻月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说道:“家里的食材不多,我只能给你做些简单的,不然……我们去外面吃吧?”

  纪则临放下手头上的相框,走过去说:“不用那么麻烦,你知道的,我不挑食,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闻月莞尔,便拿出橱柜里的阳春面,切了肉末,洗了把青菜,用简单的食材做了一碗清汤面,又煎了个荷包蛋盖在面上。

  纪则临在一旁看着,忽然开口说道:“这个面做起来比较简单,下次你教教我?”

  闻月回头,讶然道:“你想学做饭?”

  “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怎么突然想下厨了?”闻月实在搞不懂纪则临的心思,明明他想吃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的。

  纪则临走过去,扫了眼那碗刚煮好的面条,比起他吃过的精致料理,这碗面很简单,却让人食指大动。他看向闻月,抬手揩了下她的脸颊,把她沾在颊侧的发丝拨走,施施然道:“我想让你站在我的位置上,感受下我的心情。”

  闻月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巧言令色。”

  纪则临低笑。

  闻月把面端到餐厅,和纪则临一起简单地吃了个晚饭,饭后,她领着纪则临上了二楼。

  今天落云镇的天气不是很好,天阴阴的,闻月遗憾道:“可惜今天没什么阳光,不然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晚霞,不比落霞庄园差。”

  “以后有的是机会。”

  闻月思索了下,回头对纪则临说:“我妈妈还需要人照顾,这段时间我不能离开她。这学期差不多结束了,我想,我就不回青城了。”

  纪则临理解闻月的想法:“你妈妈的身体要紧,现在就算回了青城你也不会放心。正好快过年了,你不用来回折腾,老太太那边我会和她说的。”

  “你工作忙,就不用留在落云镇陪我了。”

  “又赶我走?”

  “不是。”闻月靠上纪则临的肩头,说:“我妈妈的情况不严重,我自己照顾得过来,你留在这儿我也没有时间陪你,反而耽误你的工作。”

  周禹给纪则临发消息,说纪崇武这两天又有新动作了,纪则临担心公司出状况,的确不能在江城多留。他思忖片刻,问:“年后你就回青城?”

  “嗯。”

  纪则临颔首:“我等你。”

  今天一天实在是起落无常,堪称天上地下。闻月的神经紧绷了一整天,现在总算是能放松下来了。她伸手抱住纪则临,仰起脸,由衷地道了句:“今天谢谢你陪我回来。”

  “怎么谢?”纪则临故意问道。

  闻月眸光粼粼,就和此时门前路灯下的河水一般。纪则临心神一动,低下头就想亲她,却被躲开了。

  “桥上有人。”

  “你刚才不是和他们介绍过我了?他们都知道我是你领回家见家长的男朋友。”

  闻月脸上微热,含糊道:“那也不能在他们眼前……”

  “在他们眼前怎么样?”

  闻月说不出口,纪则临见她难为情,反而更觉眼热,忍不住就想亲近。

  闻月看出了纪则临眼底浓烈的情愫,心神微荡,便也被勾出了一丝热意。她怕被左邻右舍看见,拉上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抬手刚想开灯,就被人抱住了。

  纪则临不需要光,一手挑起闻月的下巴,低下头精准地吻上了她的唇。

  闻月吃不住力,不由得往后退,不过几步,退到了床边,倒在了床上。纪则临没有犹豫,顺势欺了上去,拉上闻月的双手搂住自己,继续亲吻。

  不管睁眼闭眼,眼前都是漆黑的,在黑暗中,感官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纪则临吻得激烈,闻月便跟随着他的节奏回应着他。这段时间,她在接吻这件事上精进了不少,再不像一开始那样不得其法,把自己憋得不行。

  以前,她总觉得凡事点到为止即可,过犹不及,就算是恋爱,她也排斥深度的接触,因为她难以投入,常常抽离在状况外。

  但和纪则临交往以来,她才发现和喜欢的人相拥、深吻是一件令人沉溺的事,那些难以用言语诉说的爱意,都能通过彼此的体温来传达。

  闻月好像重新认识了自己。

  黑夜寂静,屋子里男女的喘息声昭示着他们的亲密。

  纪则临感受到闻月的迎合,眼神更黯,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蜿蜒而下,在她锁骨附近徘徊。搭在她腰上的手也自觉地越过阻碍,渐行渐高。

  闻月一个激灵,刚要发出惊呼声,唇瓣就又被堵住了。这个吻来势汹汹,比刚才的还凶狠激烈,她一会儿觉得热得要融化,一会儿觉得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冷得她微微打颤。

  水深火热大抵如此。

  “纪则临,不可以……我晚上要去医院陪床。”

  闻月听着耳边纪则临的低喘声,感受着他掌心的热量,一股热血往脸上冲。她轻轻别开脑袋,推了下纪则临,在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前,制止他。

  “晚上不需要去医院,就可以?”

  闻月咬唇,脸上更烫:“你别随便曲解我的意思。”

  纪则临胸膛微颤,从喉间溢出轻笑。

  “你先把你的手……”闻月声线不稳,臊得想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纪则临理智尚存,知道再往下会一发不可收拾,便松开闻月,仰躺在床上,抬手拿胳膊盖住自己的眼睛,竭力地想压下。体内的那股冲动。

  但在闻月的房间,躺在她睡过的床上,鼻尖闻到的都是她特有的馨香气息,要平复下来实在不易。

  闻月坐起身,把自己里里外外的衣服整理好,回头往纪则临躺着的方向看过去。虽然她看不清他此时的状态,但从他粗重的呼吸声中也能察觉出他在竭力地隐忍。

  “你还好吗?”闻月问。

  “不是太好。”纪则临声音沙哑。

  闻月一想到纪则临现在处在应激状态,耳朵就热得不行:“那怎么办?”

  “过段时间就好了。”

  闻月动了下身体,纪则临下意识拉住她的手,问:“你去哪儿?”

  “我去把灯打开。”

  纪则临侧过身,埋首贴在闻月的手背上:“再等等……如果你不想被吓到的话。”

  闻月闻言,面颊灼烫,倒是听话地坐定,再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