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107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她忽然发现,那人似乎比他还委屈,像极了被偷走糖的小孩。

  微暗的天色里,他漆黑的眼睛没什么光线,又生着气,别扭地躲到她怀里去了。

  他一路吻着她,本来发丝就湿漉漉地,他就在汗液和水雾之间蹭。

  染了满鼻梁的湿润,冷冽的声音被欲和哑,覆盖满。

  “生气,我去参加比赛,没陪你。”

  “让你受伤,生气,没办法早点回来。”

  “更生气,我都不舍不得让你疼。”

  他咬紧牙,猛烈地锤了一下她身后的墙,手指骨节和墙面发出闷响,发泄情绪。

  宛如盛夏闷雷。

  礼汀心神激荡。

  她心想,这可能是每一个狐狸精必定要渡的劫。

  那人顺势用她的错和谎言惩罚自己。

  她还是被他绝对掌控。

  礼汀的心脏骤然疼了一下:“不要!”

  但他向来,由不得别人不要。

  径直抬起她的手,使劲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怎么可以这样?

  他太狠了。

  对他自己狠。

  不要命地疯和狠。

  “啊....疼吗!”礼汀意识甚至陷入短暂地休克,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要掉眼泪了。

  天啊....他.....用她的手指...扇他耳光!

  江衍鹤的这张脸,锋利,桀骜,骨相流丽,上帝出神入化的神作。

  万人渴求他流转眼睛,落到他们身上。

  可他却肆无忌惮地,把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掌上,用她的手指,给予自己教训。

  他平静又危险地眯着眼睛,宣布道;“我说过,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伤,我应当接受惩罚。”

  被那人狠狠抓着手,拿捏住心神的这一刹那。

  礼汀觉得他这张脸,实在太美太煞太凶恶。

  这辈子,也许已经完全被蒙蔽。

  她只深深深深地爱着这一张脸。

  “不要这样了,我会心疼.....我错了....是我光着脚....不要。”

  礼汀手心疼得颤抖,下意识缩回去。

  她揽住他的脖颈,吹气抚慰他脸上滚烫火辣的红痕。

  是她的掌印。

  就像一个标记一样,盖在他英俊的脸上。

  怎么办,她还是被他拿捏地死死的。

  明明觉得自己坏到机关算尽。

  在别人面前,装出满脸泪痕的样子,让他回来。

  他居然就这么,用一种上位者跪伏的姿态。

  随着她的恶劣想法,进而征服她,逼迫她心疼。

  “汀...小汀...”

  他喉结滚动,眼睛蓦地猩红,嗓音嘶哑:“你原谅我,一整天都没有陪好你。”

  礼汀的手掌还是刺疼。

  但那人向来知道怎么给她那颗梦寐以求的糖。

  他心疼地一遍遍轻柔地由上到下,细细吻着,安抚他。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是无心的。”

  江衍鹤忧心忡忡地道着歉,却牢牢地把她束缚在掌心中,激起她的爱怜和心疼。

  原来,他永远是绝对的赢家。

  明明她才是施予者,却觉得自己身处下位。

  “手心,疼吗?我比你还疼。”那人沉郁地说。

  他浓黑的睫毛覆盖下来,灼热的舌尖细细地啄吻在她手心上。

  是她舔舐他手指那么多次以后,他第一次回应。

  江衍鹤....居然会做这种事。

  礼汀浑身酥麻一片,手心的接触,盛大到征服一切感知。

  湿润的皮肤,痒得几乎让她陷入疯狂。

  细白的手指微微地发着抖。

  她知道自己完蛋了,她永远不可能赢过他,成为居于高位的获胜方。

  爱情中,恻隐之心煽动得太多,就会变成被降服的一方。

  她根本不知道那人在乎什么。

  早上和现在的感受,宛如天堂和地狱来回拉扯。

  可是,他太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

  即使她却从来没有被填满,到缺憾的程度。

  礼汀不信她真的是他的软肋,却甘愿投身上来溺毙在其中。

  “汀汀,你掌心好烫。”他眼神幽暗地逗她,滚动着冷白的喉结。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暧昧的氛围,被迅速打断。

  因为,门铃又急促地响起来。

  礼汀迅速缩进他怀里,湿润的头发丝在他胸口晃荡。

  她小幅度摇头,告诉他,不要打开。

  对方摁门铃的动作,极为不耐烦。

  很快就演变成了敲门,急促又遽烈地砰砰作响。

  “江衍鹤,你在吗?我和别人打听到你的房间是这里......刚才我来过一次,往门缝上夹了我的房卡。现在房卡不见了,我知道你回来了。可是没有房卡,没办法打开我自己的房间门,所以你把门打开,我只是想和你见一面......聊聊我们之前那段相互陪伴的日子,酒店有人说沈琦涵是你的初恋......我不信,明明我才是你的第一个女朋友对不对。”

  礼汀正躲在江衍鹤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冷。

  门外的人。

  是礼桃。

  礼汀恍然,感觉到一种她曾经渴求看着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撑在礼桃椅背的失落感。

  混合着冬日冷意,一起袭来,让她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礼桃问:“为什么不开门,是因为那个狐狸精在你旁边吗?”

  礼汀鼻尖酸涩,咬着下唇。

  她死死地揽住那人劲瘦又流利的腰。

  那人在她头顶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不作为,是一场艰难又漫长地受刑。

  礼桃气急败坏:“你知道礼汀有多恶毒吗,她把男人玩得死死地,礼锐颂今天为了她刺伤了我的好多个朋友,她这个人出口成谎,装作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礼汀从他怀里出来,试图取悦他,她攀着他的脖颈撑起身,带着祈愿似的圣洁和诱惑般的绮丽。

  她眼角带着泪,层层叠叠地晕染开。

  她在他怀里,摇着头:“假的,不可以相信。不要理会她,不要出去。”

  远处第一届赛车比赛的烟火响彻云霄。

  金和红色的花朵,染满整个天空。

  就像玻璃鱼缸里绚丽多姿的海葵。

  没人换水,深海一样幽蓝的天幕就变幻成了浑浊的铅灰。

  江衍鹤是她的一切。

  他的要求就是礼汀的金科玉律。

  他是剧院救世英雄电影里闪耀登场的英俊男主,会抢走魔鬼的马车,救下六神无主的女主。

  她相信了他那么多次,也渴望他相信自己一次。

  阿古西劳也跟着赫西俄陀一样,说随浑沌之后产生了两个神:伽娅和爱若。

  巴门尼德描写创世时说——

  “一切神灵中爱神最先产生。”

  礼汀的爱神,就在她的头顶,认真地观摩着她。

  她用软软地鼻音,呢喃一样地叫住他的名字,争取他的垂怜:“你看看我。”

  她微微拉拽下肩头覆盖的浴袍领口,眼神缱绻又缠绵地说:“你不想碰我吗?这里,昨天晚上你咬的痕迹还在哦,我愿意…被你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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