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你们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拖拽女孩子,放开她。”
是礼汀。
她追上来了,拿着一把伫立在酒吧门口的黑色长柄伞,和一把小刀。
她孤勇又坚定地挡在孟丝玟身前。
“不可以把她带走,她是有独立人格的人,再对她不礼貌,我就报警了。”
礼汀挥舞了一下小刀:“我谁都不怕。”
孟丝玟愣了一下,随即眼睛湿润了。
来帮助她的人,只有这个她曾经嘲讽过的,当情敌对待的女孩子。
这个傻瓜。
上一次她也是在拿着白色伞在自己面前,笃定地说是因为爱情。
现在呢,是因为正义感还是无聊的拯救癖?
她到底有没有点自觉啊。
可是,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么多人里面。
也只有她上心了,察觉到自己的害怕。
孟丝玟鼻尖酸涩,感动得吸了吸鼻子。
保镖牛高马大,他们手里的可是警棍,怎么会把她一个纤柔女生放在眼里。
他们什么都没想,刚要给礼汀招呼到身上。
霍鸿羽先上车,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正闲适地坐定在副驾驶,听见孟丝玟在大喊。
“你们别碰她,她是江衍鹤的人,不怕死的话,动一下试试!”
孟丝玟声音本来就尖锐,她第一次生出了一点勇敢的情绪。
看着身前穿着单薄白裙的礼汀,她心脏充盈着无限的感动。
霍鸿羽一听,立刻打开科尔维特的车门。
他从车上走下来:“你疯了?你在说什么?又开始没眼力见的,造江衍鹤的谣是吧。”
然后他看见了礼汀。
入眼是一抹白色,黑色海藻长发到腰。
“你,不可以伤害她。”
女生回头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只是为了看清绑架孟丝玟的人的长相。
但是霍鸿羽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人,他熟悉。
他见过。
就在这么一瞬间。
千丝万缕的关系串联了起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
“姐姐,上车!”呼喊声从远处掠近。
礼锐颂开着一辆本田NSX从角落里拐出来。
车前灯开得雪亮,发出巨大的刮擦声:“你把你身边的女生带上,我带你们出去。”
礼锐颂上演着英雄救美的戏码。
车在孟丝玟面前停下来。
孟丝玟真的不愿意被带去整容,只想彻底离霍鸿羽远一点。
她什么都没想,挣脱开保镖,跑了过来,径直往副驾上钻。
“你不会冷吗?”礼锐颂看着站在远处,还是没有卸下防备的礼汀:“姐,你上来,车上有暖气。”
看见礼汀还是不动。
他规劝道:“姐,就算我俩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可是我俩也一起生活了十年,我至少也算你的弟弟啊。”
礼汀对任何男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警惕。
她抱着那把伞,还是拘谨地站在原地。
坐在礼锐颂车上的孟丝玟规劝到:“礼汀你上来啊,我真的不想被霍鸿羽抓回去,帮我一下好不好....求你了。”
礼汀咬着下唇,上车后。
她举着小刀,对礼锐颂说:“我还没有彻底放心你。”
“嘭——”
车辆遽烈颤动了一下,霍鸿羽直接从后面撞了上来。
霍鸿羽吼道:“礼锐颂你算什么东西,把车上的人给我放下来。”
礼锐颂猛踩油门,心道我才不会放。
因为如果没有孟丝玟,礼汀绝不会上他的车。
这是唯一一个和礼汀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礼汀手上的尖锐小刀,在刹车时,差点捅到自己。
礼锐颂呼喊起来:“姐,你把刀收回去!”
“快快快。”孟丝玟尖叫起来:“快走啊,霍鸿羽追上来了。”
礼汀沉默了一下:“你先把孟丝玟安稳地带出去,我要确定她安全后,才放下刀。”
礼锐颂也不知道想了什么。
他猛打方向盘:“行吧,姐,你要不搭一件我的衣服,你穿得太单薄了,就算有暖气,也遭不住这种严寒吧。”
孟丝玟狂跳的心脏缓和下来。
她主动起身从副驾上,捞了一件礼锐颂的外套,递给礼汀。
孟丝玟:“穿上吧,刚才多谢你。”
礼汀垂着眼:“你没事就好。”
她默默接过衣服,一种陌生的男性汗味,让她不适地咳嗽了一声。
她很想脱掉,但是实在太冷了。
车从停车场驶出来的时候。
礼锐颂车速很快,再加上冬夜能见度低。
他开了远光灯,前面浓稠一片不能视物,再加上霍鸿羽在背后追着他们。
“哐当——”
“撕拉!”
刚驶到酒吧门口,和对面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发生了刮擦。
车里的人把车猛地一掉头,挡在了礼锐颂的车前面。
一个青年从车上下来,个头不高。
他疯狂敲打礼锐颂的方向盘:“操.你怎么开的车,摇人来说说理赔的事。今天不给老子把新车修补好,就别想走,我哥还在这附近呢,下来!”
礼锐颂摇下车窗:“怎么是你?”
刚才他没看清这人的脸,现在他看得一清二楚:“许轶,你怎么在这里?”
礼锐颂看见那辆阿斯顿马丁,舌头闪烁了一下:“你爸给你买的?”
“江衍鹤随手送我的。”许轶说:“我刚提车呢,你就给我把侧车门,撞出了一个长条划痕,我心脏在滴血。”
礼锐颂看着身后追出来的霍鸿羽。
许轶的车也堵在前面。
他缓缓回过头,手指颤抖了一下,一副颓丧灰白的表情:“江衍鹤来了,他在哪?”
话音刚落。
礼锐颂就感到一种天然的压迫感,就好像猎物被野兽瞄上了。
一种让心脏骤停的威压,让他浑身发冷。
“江...江少....哥...哥。”
礼锐颂牙关颤抖:“你怎么...赏脸来了。”
虽然是浓雾天,周围的街灯闪烁。
礼汀听到有人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从他伫立在窗外锋利的下颌线一点点往上看。
他深棕色的瞳眸被帽檐掩住一半,细长的眼睛在明暗交接处显得晦涩,来势汹汹也锋芒毕露。
低头凑近车窗的时候,骤然变得静默。
他垂眼:“不要穿其他男人的衣服。”
他根本没理会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或者说没看他们一眼。
只对堂而皇之穿着礼锐颂衣服的礼汀,产生了情绪。
礼汀眼睫颤抖了一下,她想出来抱紧他,被冷空气活生生逼了回去。
她白皙的小腿从裙摆里露出来,她甚至只穿了一条极薄的丝袜。
“我很冷。”
江衍鹤脱掉他自己的大衣外套,然后把礼汀松垮穿在身上的外套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