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她用脸蹭了蹭,感受着疮痂在皮肤上的粗粝地刺痛。
礼汀心里难过极了,她完全无法想象她倾慕和仰望的人。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会如此肆无忌惮地自虐。
心疼他,只能助长他自我毁灭地疯戾情绪。
小猫吞咽了一下,软声说:“哥哥的伤疤....刮得我好疼。”
试图用委婉的方式,劝他不要自我伤害了。
那人西服外套还搭在她身上,卷起衬衫的腕骨往回收,沁凉的指尖抽回去。
听见她说疼,他便放弃覆手在她皮肤上的念头。
残留的温度在她的手上短暂停留,混着她的血管流入心脏,礼汀蓦地感觉心脏刺疼。
她追上去,伏低,依恋地舔他的手。
顺着手指的伤口,水红的唇一路追到腕骨。
“你每次都是这样....我离开了怎么也会受伤....”
吻宛如疾风骤雨。
呼吸连绵,从厚重到缱绻,最后成宣泄。
礼汀能看到他眼里被睫毛挡住的深切感情。
她什么都没想,渴望的并非是他一个人。
小猫轻柔地吻在他起伏的喉结上,他性感撩人的模样,她完全没办法招架。
他嫌弃碍事的裙子,被他撕坏了。
最后她苍白的皮肤到处都是红痕,蜷缩在他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如果这是一场罪行的话,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以为会被他关在家里锁起来的礼汀,并没有遭遇想象中的惩罚。
在他怀里昏睡很久。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两人正在飞机上。
她的身上,已经被他换上了干净的裙子。
礼汀根本不在意去了哪里。
江衍鹤正坐在她身边,眼下还浮着青灰。
终于在她陪伴在身边的时候,他能放松警惕,舍得阖上眼睛。
闭着眼,他抵住礼汀的肩膀,微皱眉睡着了。
从他旁边看过去,觉得他鼻梁高挺,唇是极薄的菱形,眼睫一尾黑,好看得惊心动魄。
礼汀再也不想主动离开他了,受尽折磨的原来不止是自己一个人。
她安静地看着他的眉眼,在心尖细细描摹。
离开他会非常活不下去。
她的神经敏感到会被他一举一动牵引着,根本不可能做到潇洒走掉。
他身边围绕着女人会感到嫉妒,他照顾不好自己会心忧。
爱他已经深入到骨髓了。
她完全想象不到如果他深爱的人回来。
自己会怎么压抑窒息绝望。
还能离得开他吗,如果真到那一步,我该怎么办。
看了很多幸福的婚礼,在结婚的时候。
幸福的新娘是被爸爸挽着手,一步步交到深爱的人的手臂中。
自己就像没有爸爸一样,早就不知羞耻地把一切交给他了。
温热的身体也是,悸动的心脏也是,甚至全身的血液和发肤。
中途在国内转机的时候。
周围人群川流不息,阻止不了她扑进江衍鹤怀里。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充满依赖地告诉他:“之前没有说出口,我很想你,没办法离开你。”
江衍鹤掌心轻柔摩挲她的后颈,感受她脉搏在他手指间跳动:“离不开我,为什么要逃跑。”
礼汀细细的手臂努力缠住他,背脊惶恐又后怕地起伏着。
她和他体温和皮肤贴在一起:“那天对你做了坏事,很害怕你不要我,就提前躲起来了。”
再抬头凝望他的时候,带着眼泪:“哥哥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他唇角带着笑,似乎他是掌控一切的主宰,说,别怕,我不会。
脉脉如情人絮语。
“哥哥,如果以后我再跑掉的话,我愿意被你锁起来。”
她仰着头,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
那人别开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锋利下颌的幅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应允。
飞史基浦的头等舱的座位紧挨着,能把隔板的门合上。
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衍鹤上机后一直在用德语打电话,有一种充满压迫感的肃穆,让人觉得凛然又傲慢。
上颚和嘴唇碰撞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原来人真的可以瞬间迷恋一种语言。
礼汀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眼睫扑棱地望着他,就像欣赏造物主的杰作一般,甜笑着,观赏他咬字时滚动的喉结。
他的喉结上还有一点暧昧的印记,是在车厢里,她细细咬出来的,属于她一个人的标记。
他说过,她永远可以给他打上标记。
所以礼汀才不愿意跑掉呢。
这是她一个人的神,给予她的最大馈赠,她要像囤食的小鼠一样,把他藏起来。
“想要和哥哥接吻。”她害羞又大胆地说。
听完,他不由得散漫地笑起来,揉揉她的脑袋,帮她把一丝头发别上去:“飞机上的不只是我们,商务舱还一些工作人员,要乖点。”
礼汀没有问为什么有别人。
她乖巧点着头,告诉他,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好。
礼汀在他用不懂的语言,交涉完所有的事以后,才在飞机爬升的气流里告诉他:“我托福考了102欸!”
她习惯性报喜不报忧。
没对他讲这段时间过得多委屈。
湿冷的房间,不满足的自己,还有孤独的生活。
江衍鹤是她在妈妈去世后,第一个可以分享欢欣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
坏蛋小猫也想这辈子,都成为最后一个。
因为她超坏的,在京都被他灌满也不想要小孩。
谁都不可以,阻止自己独占他。
完全不需要其他人出现在生命里。
她凝望他走神太久,没意识到俯身过来的他,轻柔地吻住她的唇:“汀汀好厉害。”
礼汀眼睫扑棱,亲昵地问他:“你在夸我吗?”
他喉结滚了一下,指腹搭在她下颌上,近在咫尺地端详她微红的耳廓。
“当然是夸你。”
在飞机不断爬升的气流里,在暧昧气氛弥漫的狭小隔间里。
他倾身越过两人之间的隔板,温热手指桎梏住她的后颈,半边脸埋在窗外光线的阴影里:“汀汀真厉害,有一个托福考满分的男朋友。”
礼汀羞恼地不行,凑上来咬他冷白的喉结。
半途空姐送餐,想要贴心地帮他们把小桌板打开,认出是首富的公子。
虽然表现已经非常礼貌专业,但空姐还是克制不住眼睛亮了一瞬,好奇心迫使她多看了那人怀里几眼。
江衍鹤看着在他怀里安恬睡熟的礼汀,修长的手指微挡住她的眼睛。
小猫浑然不知,正闭着眼,黑发散落在他的胸口,细细的手指抓住他的领口,腰细又柔韧,黏着他完全不想离开。
被他吻到微红的嘴唇像花瓣一样,就要滴下血来。
看见空姐递来食物的动作。
江衍鹤他出噤声的手势,声音低柔地拒绝了:“不需要,别过来打扰我们,谢谢。”
中途醒来,喝了一些混着青柠味的朗姆酒。
“冷吗。”江衍鹤摩挲着礼汀雪白的脚,试图捂热。
她的脚掌置于他的膝盖上,恋恋不舍地偎着他指尖。
对方却一副禁欲地模样,袖口解开,衣袖皱褶弯曲,露出腕骨线条修长:“睡吧,等下有气流,别怕。”
礼汀温软笑着点头:“好哦,哥哥也睡。”
飞行时间变久,礼汀逐渐睡意朦胧,感觉到一只手揉捏着她的后颈,轻缓的,带着细微凉意。
她渴求地颤栗着,她太熟悉那个人,深深迷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