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两人前面的茶几上,还有一碗姜汤水,里面散发着清甜的梅香。
温馨,暧昧。
好像他才是那个不速的闯入者。
礼汀眼睛还是湿漉漉的,溢满水雾地看着他。
她穿着薄毛衣和白色裙,纤细的腿搭在沙发上,长长黑发从侧边散下来,看起来纤弱又温润。
她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了。
不需要任何假设,只有那个人才可以。
第一次在船上看到他的时候就开始崇拜他,从崇拜到现在深入骨髓的爱,哪里还容得下什么假设。
江衍鹤穿着黑色连帽衫,侧脸被帽檐挡着,半隐在暗光里,就像在春天湿冷的夜晚,若隐若现地覆在阴影里的一截皎月,沉郁又孤寂。
在门口站定,楼外的风雨席卷着,把他的轮廓浸得有一种栉风沐雨的暗色和危险。
他眼神冰凉,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也许眼前的两个人,才是经历了重重磨难,终于相会。
最后在小屋里拥抱入眠的一对眷侣。
而他作为最恶劣的拆散者,最不合时宜的入侵.犯。
谢策清注意到礼汀专注地瞧着门外,转过头。
他也看见了江衍鹤,面有不善:“你来干什么,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谢策清现在对江衍鹤,再无半点感激。只剩下渴望和他抗衡,和被他玩弄的怨愤。
他话音刚落。
门外沉郁又蛰抑的江衍鹤,看向礼汀,眼里暴戾消失殆尽。
他唇角上扬,露出了一点玩味又温柔的笑意。
“你想我来吗,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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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归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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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出宝宝的这一刻。
礼汀很甜蜜地想。
如果是之前的他,他看到自己和谢策清单独呆在一起。
一定会说祝福或者恭喜,然后转身就走。
现在他眼睛里虽然带着戾气,但看向自己是温柔的。
是不是说明猫猫也给了他好多笃定。
让他可以信任和她的感情。
“哥哥。”
晕黄色的灯光下,礼汀的皮肤像是浸着蜂蜜的牛奶一样,丝绸一样静白。
她看见他,就冲他张开细细的手臂,充满希冀地回应他。
谢策清感觉到自己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怒攫住了。
之前对江衍鹤所有感激和敬慕的情愫悉数消失。
只剩下被最好的兄弟抢走最喜欢的女孩子的焦躁和懊恼的感觉。
关键是那人,看见如此暧昧的场景。
谢策清没穿上身的衣服。
他充满男人气息和爆发力的肌肉围在礼汀身前,阻隔她逃走的方向。
两人离得很近。
但这种刺激劲爆的画面,似乎根本没有对江衍鹤产生丝毫的影响。
他笃定又安宁地看着礼汀,轻声唤她,宝宝。
谢策清喉头攒动。
他烦躁地感觉到,闯入者是江衍鹤,掠夺者也是江衍鹤。
但局外人却是自己。
多年朋友,他早就知道江衍鹤这个人,和自己完全不同。
谢策清和大多数同龄的男生一样,热衷别人的女人,同时也喜欢追捧着最受欢迎的女生。
江衍鹤不一样,没见他真正对谁动过心。
但如果他真有对象,择偶标准无非一点。
那就是绝对忠诚。
礼汀之前出现在谢策清面前,看起来纯挚青涩,但又楚楚可怜和甜美,就像清甜的青梅。
但现在的礼汀不一样。
她神色赫然,脸微微红了。
她还是小声地呼唤着门口的人,哥哥。
谢策清恼怒得发狂。
她的依赖,关注和崇拜,明明应该是属于他的。
谢策清额上青筋都在颤抖,看着站在门上的江衍鹤勃然大怒:“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们,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一切真相,你就这样活生生拆散了我和她。”
礼汀被他骤然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缩起膝盖,打算蜷起自己。
但是下一秒,她又想起站在门外的哥哥。
不可以藏起来。
她要保护他。
谢策清的愤怒在空气中不断发酵。
他几乎想摔坏一些能看到的东西,但是有一丝清醒告诉他,这是礼汀的家。
他看见礼汀赤.裸的雪白脚背哒哒地往门口移动。
她很瘦,但波澜起伏,她乖巧地宛如一只小猫,把自己揉进江衍鹤怀里。
眼尾是缱绻的红色,她不安地抓着那人肩膀的衣服,她叫他哥哥。
江衍鹤静默地看着暴怒的谢策清。
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冷眼旁观着谢策清的崩溃。
无论是用钢筋把夏元渡打脱臼,疯戾嗜血地用拳头把礼锐颂揍得半死,还是把叶泽川的两只手,用刺刀插了个对穿,再握着他的手反刺自己。
他永远都是极端冷静,以恶制恶,从来没有慌神过半分钟。
谢策清咬紧牙关,他眼睛露出凶狠的光,被背叛似地大吼:“礼汀你回来,你去他那里干什么,过来!不要助纣为虐。”
他不知道,礼汀终于在江衍鹤怀里找到了一个舒适安稳的位置,她感受到那人的温暖,嘴角微微上扬。
她柔白的手腕环住他,扬起亮晶晶又湿润的眼睛,恋慕地看着他:“哥哥,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都不在意。”
礼汀知道她是这场对峙中的裁判,但她根本不觉得这是对峙,是庆功宴。
她是唯一的属于他的战利品。
“我知道。”那人近乎宠溺地揉了揉她细软的黑发。
听到这里,谢策清痛苦地嚎哭着。
他在德国憋屈了太久,春假想回来看礼汀,结果她连他放在门口的伞也没有接受。
这一切全是江衍鹤造成的。
他骂骂咧咧地把手上的车钥匙砸到江衍鹤身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就你会装好人,蒋蝶每天在我面前给我洗脑,说你的好话,让我无法摆脱。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包括她。”
江衍鹤应该是开车来的,他身上没有雨水的湿润痕迹。
手里提着一个雾霭蓝的瓦尔登生巧。
他在笃定她逃跑了。
来找她的路上,还买了她爱吃的甜品。
他在被骂,用词很难听。
是因为自己。
礼汀愧疚地踮脚,揽着他的肩膀,吻他冷白起伏的喉结。
苍白脆弱的纤细小猫,尝试用她的体温去安抚他。
“哥哥,我是你的....没有夺走哦...你不可以难过....”
他今天好好看。
她偷走了他好多衣服。
一件黑色毛衣,一件外套,一件高中的春秋季校服,还有一件衬衫。
她着魔一样迷恋着他的体温,他身上的气味。
他皮肤很白,穿连帽衫也特别英俊,肩膀轮廓挺拔,阴影里的脸庞带着一点不近人情,眼神蛰戾冷然。
他垂眼把玩她的头发,隐匿于袖间的骨节若隐若现:“你是我的,那为什么又逃跑了?”
她发现江衍鹤的手指冰凉,骨节泛着被冻过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