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我看到明旭控股的官方微博下面,你的很多老婆粉都在那里哭哭,我是替她们鸣不平而已。”
小猫弯着眼睛:“这里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忙完,宴会可能我回来不成了,别太想我哦。”
“这个惩罚太严重了,汀汀怎么这么坏啊。”
他的声音有点哑,在空旷房间灌入礼汀的耳朵,显得十分性感:“想你,熬得受不住了。”
“我也想你,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这段时间我经常给帘姨分享我倒腾出来的菜谱。”
礼汀抱紧膝盖:“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工作是其次,身体最重要。”
“想和你结婚。”
江衍鹤咳嗽一声,带着浓烈的占有:“早知道什么也不教汀汀的,让你依赖着我,靠自己什么都完成不好,只会躲在我怀里撒娇。”
“我才不要做那种笨蛋呢。”
“现在怎么办,我已经变成什么也做不好的笨蛋了。”
江衍鹤的尾音拖长,带着微微地叹息,让她的心跳地很快,变得不受控制:“最近熬得难受,汀汀什么时候能给我点甜头啊。”
在听清那人想要的甜头是什么的一瞬间。
礼汀脸烧得绯红,她害羞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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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汀走近菲尔斯小店,身后是焦糖山粉色的日落。
她穿着一件很薄的黑色长裙,提着一个纸袋。
露出一截光洁漂亮的肩颈,又长又直的小腿白皙如玉。
冬令时在下午五点左右就天黑了,今天是农历国内的春节。
老板黄丽珺是一个台湾和西班牙混血的华侨。
在焦糖山上开着一家中式餐厅,也许是最近很冷,昼短夜长很容易让人的情绪陷入低落。
今天的客人很少。
眼前的姑娘是最漂亮的一张东方面孔,黑发宛如瀑布,垂坠在蝴蝶骨上。
最后一缕霞光中看美人,越发出尘艳绝,眼尾上挑泅着红晕,像是哭过,眼角的睫毛膏跌落的一小点黑色,就像一颗象征着脆弱,惹人怜惜的泪痣。
黄丽珺看见女主一直坐到天空变成晦暗的灰色。
于是,她用西班牙语问道:“你是来这里拍电影的吗。”
“我们觉得你好像一个电影明星,但现在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礼汀摇了摇头。
“你是中国人吗?”对方友善地用中文说道。
“嗯,是来这里实习的。”
“我之前还和店里的侍者讨论呢,说你长得怎么漂亮,一定是一个网红博主。”
她重新给礼汀斟满一杯sangria:“正巧呢,我们店也有个网红,是个模特。”
礼汀往里面看,一位连帽衫外面松垮套了一件澄红外套的男生看着她。
察觉到她的眼神,对方迅速转开了视线,一副害羞地到逃避的模样。
“怎么样,意大利的ig网红,帅吧,在我这里体验生活,刚才一直在怂恿我用中国人的身份和你交流呢。”
礼汀不禁露出了一点笑容,
察觉到她笑了,女店长温柔道:“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和我们一起过年吧。”
店里已经没人了,有人聚集在远处360度观景台上,拿着望远镜瞭望。
此时,正遇上巴塞罗那的万家灯火,橙黄色的灯光像萤火一样在山脚下闪烁,整个城市呈现出暖色调,混着深蓝的远海和云雾,爱在日落黄昏时。
礼汀忽然想起了四年多以前,陪那个人在官山道别墅看到的金色光带和海港。
仿佛恍若隔世。
“你看起来好悲伤的样子,怎么回事,失恋了吗?”
礼汀察觉到对方的善意,她的蹙起细薄的淡眉:“我的恋人此刻正在国内,举办一场对他非常重要的宴会。会上,他可能会和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宣布联姻。”
“你担心吗。”
对方关切且充满微笑:“尼克已经盯着你看了一下午了,如果你的恋人找到了适婚对象,难道不可以考虑一下他吗。”
“他的身材是不是很好,他是一个模特,副业是变装网红,不仅身材好,他还经常做平面模特。”
“可是我听说模特身边,从来不缺围绕的女孩子....”
“我之前在大学里做研究呢,半路出家当的模特,女生的手都没碰过。”
尼克笑容非常灿烂,让礼汀不由得跟着他笑了起来。
察觉到两人聊得很投机,黄丽珺默默地退了出来。
两人在冬夜的天台上,朔风吹动女生的长发和男人的衣摆。
“我是今年夏天来这里的,一来就呆到了冬天,我也是圣地巡礼来的。《权游》看过吗,最初我在San Juan de gaztelugatxe的小岛上环游,刚安顿没几天,我的外祖母诊断出恶性肿瘤,我就去那里的修道院给她祈祷,手术后,她的病好起来了。我深深爱上了那里的复理石海滩。我还捡到了很多剧里的龙晶。后来,我就留在了这里。”
“那里的海水是幽深的蓝色,就像我的眼睛。”他扭头看向礼汀:“愿意和我对视吗?”
“天色很暗,我看不见呢。”
女生委婉地拒绝,却温柔地表达了期待:“但是我愿意去巴斯克地区,看看你说的绝美地貌。”
黄丽珺嘴角微微上扬,她关了店门,放了小野丽莎的《Samba De verao》。
旋律悠然地响了起来。
她遥遥地看了一眼,站在观星台上的两个人。
黄丽珺用手上的拍立得闪了一张照片。
礼汀的围巾还搭在桌上。
女店长走过去,用马克笔在相纸的白边上写着:“愿你幸福快乐,美丽的姑娘。”
在这里,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过春晚了。
黄丽珺并不记得。
年逾四旬的女人裹好波斯配色的丝巾,惬意地坐在椅子前。
每年春晚的时候,她就习惯性复习《爱在》三部曲,因为春天快到了。
Jesse和Céline两人路过河边的时候,河畔水波流淌,诗人写的诗到底是什么呢。
“溪流终将汇入江河/迤逦而下/随波追流/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这是命中注定”
或许应该重温一下当年最喜欢的情节了。
礼汀和Nick聊天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她的手机响了几次,她咬住下唇,任由悠扬的铃声响了一会,都被她挂断了。
“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恋人,我曾经在科莫湖畔的别墅里,和他一起看过《午夜巴塞罗那》。人潮中相遇,可以产生成千上万种不同的爱情道路,爱一个人更像是舒适地表达自我,灵魂的共鸣并不全靠欲望。我那时候对他有雏鸟情丝,是因为外貌喜欢上他的。现在我长大了,我除了他,对谁都没有十七八岁的悸动了。”
“现在也是他的电话吗?”
“应该是他秘书的电话,因为我答应过他,每隔六小时,会和他报告一下我的地点。”
“他对你占有欲挺重的。”
“我对他更重。”礼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会抽烟吗?”
“你怎么发现的?”
“你身上有薄荷糖的味道,而且手腕上还有戒烟贴。”
礼汀笑道:“我对男性的气味很敏感,只有那人在我身边,嗅着他的气息,我才会很安心。”
“你仿佛一直在拒绝我。”
“也许吧。”
空气中,弥漫着礼汀绸缎般的黑色长发清淡的香味。
Nick有点迷恋地嗅了嗅。
他甚至觉得,这种气味能取代掉烟草和薄荷糖的味道存在了。
他充满期待地问道:“你可以陪我聊一会儿,作为我们灵魂的相接点吗?只在朋友关系的基础上。”
礼汀柔声道:“当然可以。”
“还好我会一点意大利语,不然以我匮乏的西语,简直没办法和你交流。”
面容深邃的男人察觉到了,不想让两人相遇的成为遗憾。
在两人告别之前。
他找到了礼汀在国外用的社交软件,注册了一个新的ID:“我申请好友了,我们互关作为相识的凭证吧,我希望记住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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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禁欲又矜贵,穿着裁剪名贵的黑色西装,袖扣上镶嵌着蓝宝石,稀有切割纹路在枝形吊灯的璀璨光照下,熠熠生辉。
他穿梭在人群里,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
两人分开的时刻。
江衍鹤习惯性在腕骨上缠绕着属于她的白色丝带。
之前染血的细带已经恢复了光泽,贴紧他的体温。
在她没有陪伴在他身边的日子里,他只能用她留下来的温暖,艰难地缓解着他对那人的思慕。
江衍鹤应酬完京都叶家带来的一群人,他终于得到了简短的喘息机会。
因为祁弥报备说联系不上礼汀。
江衍鹤面上不显,神色却变得冷肃起来。
划开手机,他习惯性翻开礼汀的动态。
事实上,他看过礼汀发的每一条,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