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礼汀想了很久都不解其意,在指路的男人离开以后,看到医生在替他处理伤口。
她完全不愿意离开他半步。
她一直死死地握着他的手。
但礼汀也没忘记通知两人在国内的朋友。
这一次,即使谢策清离得很近,她也没有通知他了。
那时候,是想要让哥哥吃醋。
可是现在,她这次根本都没有想起来这个人。
霍鸿羽,顾天纵,莫浠....
她一一通知了过去。
她打的最后一个电话。
最后一个是哥哥的母亲,康佩帼。
这个女人对她那么好,礼汀心里溢满的愧疚快要支撑不住了。
“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康佩帼稳定住了女生惶恐的心情:“没事小汀,我马上和外交部领事保护处的人联系,来查明这次袭击你们的人到底是谁。你们就在诊所等我。阿鹤有飞机停在威尼斯,我这就叫他们来接你们。”
“康阿姨。”
礼汀很小心的问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留在江衍鹤身边,对他来说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一直觉得我在江明旭身边,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康佩帼说:“小汀,你别瞎想。如果不是你,阿鹤现在在异国,无人照顾,我更放心不下。我这么多年没有给他一点爱和关心,你走近他心里,和他相爱,我把他交给你我很放心。”
女人像是惆怅又温柔地笑了:“你还记得吗,我曾和你说,如果你结婚,找不到人来领着你,走向红毯对面的他,我愿意陪你走这段路。”
礼汀把小小的手掌和江衍鹤的手指交握在一起。
那人的手已经开始回暖了。
从他已经处理完伤口的散乱领口里,可以看见他漂亮的锁骨,结实有力的锁骨和胸前赤.裸的皮肤。
在医院灯光下,泛着青白迷人的光,就是上面有着绷带,药物和血。
他的伤势似乎很重。
“康阿姨,其实我给哥哥求婚了。”
礼汀微微笑着,脸红红的:“其实在他遇到袭击的前一刻,我和他在贡多拉的轮船上,我和他说了,想要和他结婚,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康佩帼似乎是笑了,问:“他答应了吗。”
“他没有办法回复我,因为他被枪击中了,枪从肩膀那里射进去的,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到医生们看了才知道。”
礼汀不安地说:“我现在好害怕,我怕哥哥留下什么后遗症,我更怕他因为这件事,耽误了京商主席的选拔。”
“只是担心这个?”康佩帼笑道:“小汀好像从来没有担心,他会拒绝你的求婚。”
礼汀有点微微地害羞:“因为这个不重要,哥哥拒绝我,不管多少次,我都会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我很喜欢他,想要嫁给他。”
那人眼睛紧闭,显然没有听到这句。
“康阿姨,我刚才拖着哥哥走了很远的路。你说这算不算报恩呀,他之前对我很好,一次一次的救我,我也在这一次救下他了,我觉得我非常勇敢。”
礼汀:“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把他让给别人。我希望,和他之间没有隔着恩情的阻碍了。”
康佩帼笑着说:“你这是怕亏欠他吗,小汀,别怕。爱里不用讨论是不是亏欠。只要你陪伴在他身边,他也会觉得很满足的。爱情这个东西,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礼汀:“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他,我只想要他幸福。阿姨,如果你也认为,他和我在一起会遇到危险的话,我还是会继续爱他,守护他,但是我不会再靠近他了。因为我总感觉,他为了我太操劳了。”
“既然你们已经走到这个程度了,他为了你,连命都愿意放弃。怎么你还在纠结恩情的事情呢,真谈论亏欠的话,你们两呀,已经彻底牵扯不清楚了。”康佩帼说:“你别瞎想太多,我不是一直在吗,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礼汀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一只手紧紧地捏着手机,另一只手和江衍鹤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我只想我的爱人,安安稳稳地坐上最高的位置,到他心目中理想的地方去,如果因为我的任性,让那么多人的期待落空,我会很难过的。”
这么久以来,女生惊惧的心情终于爆发了。
“哥哥说,他不是自由的对立面,我也想告诉哥哥,我也不是他事业的对立面。”
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
礼汀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的脸埋在江衍鹤的身上,那人失血过多,皮肤很凉。
可是他带给礼汀的视觉冲击,却有一种要命的性感。
他冷白的皮肤,带着血痂的衣服,以及长长的眼睫毛都在诱惑着她。
“我其实隐隐约约猜测到,他拒绝我了。”
礼汀垂下眼睛,“他在我肩膀上捏了一个手掌印,看起来很像一个不字。”
“所以就算真正得到他拒绝的回答,我也不在害怕了。”
江衍鹤听到了这句话,但他没有精力去回复。
他很清楚,他的小情人现在依旧怀着离开他的心思。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尝试着睁开眼,微微地喘息着,说话带着像砂纸一样的语调,充斥着磨人的性感和情/欲。
“宝宝,别怕,我们已经安全了,对不对。”
江衍鹤没有告诉礼汀的是。
他刚才实在没有力气回答。
但他嗅到了身边的人身上,有一种硝烟反应的气味。
就是给两人指路的男人,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礼汀没和枪支接触过,一定发现不了。
只有他才知道,刚才那个陌生的男人,就是袭击自己的人。
他写下“不”,意思是,不要相信这个人。
江衍鹤刚才,很想让礼汀别跟着这个人走。
但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完全说不出来一句话。
现在,他想要问她那个男人的长相。
因为这个人,很有可能是Phallus养在德国的狙击手。
但他又不愿意让礼汀陷入纷争中。
如果她的世界很美好,那他就让她认定,是环境保护的激进分子伤害了他吧。
他缓慢翕开眼帘,发现他的小猫还在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现在礼汀的神经紧绷,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会觉得她对不起自己,被愧疚包围着。
所以江衍鹤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能尝试着告诉自己脆弱的恋人,我们安全了。
此刻,他好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今天做得很棒。
但是他讲不出来。
只能听见她小小声哭诉,我已经报答完恩情了哦,我和你不亏欠了哦。
剧烈的疼痛渐渐麻痹全身。
让他在被医务人员挪上飞机之前,依然处于半晕厥半迷糊的状态。
这一次,江衍鹤默默做了一个决心,就算下半年,她又去英国留学的话。
他一定会把她关起来,不让她出门。
因为礼汀一直存在着,想要离开他的心思。
让他在濒死之间徘徊,也没办法得到安宁。
要是汀汀在外面,又遇到坏人怎么办呢。
不只是答应她的求婚。
江衍鹤很认真的,想要把婚期定下来了。
果然,不多时,接待两人回国的飞机就来到了诊所门口。
礼汀看着医护人员忙前忙后的,她的眼睛就没有从江衍鹤身上移下来。
刚才哥哥和她讲话了。
他很虚弱地说了几句关于两个人安危的话,却对之前她向他求婚的事情,只字不提,难道真的.....
难道他真的没有,想要答应她求婚的意思吗。
哥哥难道认定....单身带来的经济效益...更高吗。
还是因为这次她准备的求婚礼物,他不喜欢呢。
礼汀神情黯淡地,看着江衍鹤被医护人员带上救护车。
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很不安。
这时候。
她忽然注意到,刚才哪一位给她和哥哥指明诊所方向的恩人,好像正站在诊所门口看着他们。
这个人就是史密斯冯,他正和徐杰交易完,从那个人的车上下来。
因为江衍鹤的安危,关系着Phallus对他的态度,他现在正在来回踱步,思索着怎么去医院询问一下。
礼汀本着知恩图报的念头。
她走了上去,今天和哥哥在威尼斯并没有买什么纪念品。
礼汀一时之间不知道送什么,但是手上有一个价值上百万的威尼斯DFS购物金卡。
“叔叔,您好,刚才就是你替我和我的恋人指路,还帮我们找到出租车的,我记得您。”
礼汀把金卡送给他:“我刚才很害怕,他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实在太感激你提供的帮助了,这张卡片送给你,可以用来购物刷卡。”
史密斯冯先是一惊,他审视了礼汀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