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271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已经足够了。

  五年前,设计谢策清那晚。

  她在演戏,获得江衍鹤的初吻。

  今天也是五年前那晚的殊途同归。

  她设计谢策清,继续演戏,让江衍鹤明白她从未朝三暮四过。

  礼汀眼睫颤抖,酝酿出很低很哀的哭声,她啜泣着:“怎么办,耳钉没了,我明明说过让你放手的。”

  然后她做出非常悲伤的神情,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着陆的浮萍。

  “这样的话....哥哥一定不会要我了...”

  “小汀,你先过来,我会陪你和江衍鹤说清楚这件事。”

  谢策清不明就里,看着礼汀陷入危险,他的神经瞬间高度紧绷起来。

  “你陪她,对我说什么?”

  穿着黑色西装的江衍鹤出现在身后,投射下一道倾斜的阴影,嗓音有些冰冷无澜。

  此刻,英隽的男人少了几分漠然,多了一些暗哑。

  他的眼神有很重的杀意,特别是看到谢策清和礼汀之间,像是在审视。

  谢策清尝试着解释,一边向礼汀走去:“我只是在问她一些事,和她聊聊之前.....”

  “你不要过来。”

  礼汀求救一样看着江衍鹤,眼睛里盈满泪水:“哥哥......刚才我很害怕,因为门外有黑影,打开一看,原来是谢策清,他用脚卡住门不让我离开.....婚纱配套的耳环没了.....”

  她已经站到了船舷上,婚纱裙摆垂坠感很好。

  风吹起薄纱,她就像遗世独立的画中仙。

  “小汀,你听我解释,我刚才真的没有恶意。”

  谢策清的一哽一咽,声线急迫慌乱。

  他逐步逐步地朝着礼汀走近,忍不住伸出双臂,想要触碰她,把她倾斜的身体拉回来。

  “宝宝,为什么要哭,觉得被他欺负了?”

  江衍鹤看着他们的对峙,比水流更幽暗的眼眸像是要把他们卷入其中,他骤然发问。

  “耳钉......我最喜欢这套婚纱,配套耳钉掉进水里去了,这套耳饰到项链本来就是一对,分散后寓意不好.....”

  礼汀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她就像一截勉强挂在窗舷上的风筝。

  这时候,她在眼睛的余光里看到了叶泽川。

  对方似乎看到了她和谢策清之间争执的全过程,又似乎没有。

  礼汀心里一乱,穿着高跟鞋的脚瞬间踩空。

  “哗啦——”

  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刹那。

  到处都是荡漾的水波,婚纱让她全身重的难受。

  礼汀很清楚落入水中的这一瞬间,如果他不来及时把她救起来,她只有死路一条。

  一定会溺水的。

  她急跳的眼帘中,倒影着江衍鹤的影子。

  伴随着四溅的浪花,他结实宽大的臂弯,已经把她搂入怀中。

  他反应得十分迅速,礼汀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在月光氤氲的水波中给她渡气了。

  周围是静谧又浪漫的六月巴黎,是颠倒的城市景象,在水里浮泛。

  一切都很安静,船已经驶出很远的地方了。

  这一次,终于兜兜转转地完成了他的夙愿。

  从头到尾,是他救下的她。

  就像一场贯穿五年的救赎之旅,他终于从自责的深渊中,安心地在手里搂紧他的恋人。

  古老的桥体垂下斑驳的暗影。

  婚纱很沉重,拖尾很长。

  礼汀和他鼻尖相贴,因为溺水,她在他掌心里越发昏聩,只能任由他摆弄,就像他从古老城堡里虏获到的人鱼公主。

  男人的手指拖住礼汀的颈动脉,上面还有下午被他肆虐的红痕。

  江衍鹤撑住她,把她抵在桥的掩体上。

  这里是唯一避世的国度。

  他是寻觅到新大陆的国王。

  她是穿着婚纱将要嫁给他的皇后。

  月光在加冕。

  城池倾覆。

  “掉下水。不会害怕吗?”

  他嗓音很沉,就像是恐慌失去她一样,把她搂得很紧很紧。

  “我不怕,因为,我再也不要你吃谢策清的醋了。”

  她脆弱的颈动脉被他摁在指腹下,河面的波光让他能看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很淡的粉色,像花瓣。

  “汀汀用命做代价,就是为了让我不吃醋?”

  江衍鹤的视线很赤.裸,他捻起她湿润的头发,很轻地吻在下午锁骨的咬痕上。

  男人指腹的茧抵在她嘴唇上,制止了她想要否决的湿润嘴唇。

  “就这么爱我啊?”

  他的声音很轻柔,从水里把她打横抱起来。

  两个人拖出长长的一条湿漉的水路,把她倚在桥洞里。

  礼汀咬住下唇,怎么不爱呢。

  比命还要爱,给他统治国度里的一切,把自己悉数奉献,胜过上断头台。

  两人前方的桥体石壁上,有一截红色的牌子,写着Pont-Neuf的字样。

  他们来到了塞纳河上最著名的新桥。

  下午,江衍鹤没有吻过她一次,因为是惩罚。

  现在,悉数补回来了。

  他很温柔地伸出舌尖刺探着,察觉到礼汀的迎合。

  江衍鹤愉悦到了极点,钳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打开花瓣般的嘴唇,卖力地肆.虐着,就算吻过千次万次,他依然能从她身上获得让他心悸的征服感。

  在谢策清面前。

  她做出了近乎生与死的选择,为了满足他的征服欲。

  今天下午,他一遍又一遍地惩罚她,询问她心底的人到底是谁。

  她终于给出了答案。

  用了和他一样偏激的方式。

  一并圆满了他几年前没有救下她,无法满足的痕痒感。

  也只有她,才能完完整整地圆满,他日益膨胀驯服恋人的野心和掌控癖。

  他越发激烈地拥吻着她,就像一个狂徒在反复膜拜自己抢劫而来的赃物。

  就像二十年前那对新桥恋人一样。

  他们都痛恨着自己不能完全私有爱人,但又全然不能脱离人类之间互相占有的欲.望。

  全世界只有她,才能平衡他的疯狂。

  如果天性里爱欲纠缠的冲动只能被束之高阁,那只能跳下新桥,用来佐证,彼此是他们在全世界最爱的人。

  吻带来的快感刺激身心。

  两个人就像过电一样贴近喘息着。

  矗立百年的亨利四世雕像,静静地观察着这对不想放开彼此的恋人。

  它的存在,跨越千年,为了完成今晚这场见证。

  远处的街道,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音。

  吟游诗人弹奏着《Un coeur en hiver》的主题曲。

  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就着湿漉漉的裙子和赤.裸的脚掌,在细碎的沙砾之间,跳起舞来。

  没有上流社会的让她紧张的相拥舞蹈,没有舞步的章法和步调,在他怀里她总是格外地放松和惬意。

  她能嗅到潮湿的河水混着汗水的味道,性感肆意也让人迷恋。

  就像刚才他吸吮着她嘴唇里的微颤的舌尖,有着微微的涩味。

  “哥哥....不要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她在他怀里,很轻微地低声诉求着,“我想和你牵手到天亮。”

  “嗯。”

  两人倚靠在一起,无视周围的一切声音。

  桥下,鲜绿潮湿的苔藓在水里浮浮漾漾,气氛浪漫到了极点。

  水流,远处的烟花,十二点的钟声,以及很远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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