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朱茵敏:“我现在被困了,不方便。”
那边的朋友:“装呢?谁不知道你以后是首席太太,这么高的地位,谁敢困你?”
是回国后融入的那帮圈子。
他们嘴上叫着宝宝老婆,一杯一杯地给她灌酒。
这帮朋友,蒋嘉禾说过他们势力虚伪,让她少和她们结束,当时她极度不耐烦。
是啊,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蒋嘉禾,谁来关心她丝毫。
蒋嘉禾不让她碰那些迎来送往,只会劝她别喝酒了,伤身体。
甚至,他混迹在她的那些宾客之间,帮她挡酒。
可是这些她没有放在眼里的小事,已经是蒋嘉禾能做到的极致了。
蒋嘉禾不知道爬了多少层楼梯,反正他很快就找到了她。
现在是夏季,他的额头上浸满了汗水。
他看见朱茵敏正灰头土脸地坐在楼道里,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喂自己喝粥。
蒋嘉禾不禁心疼了起来,他声音颤抖地蹲了下来:“小敏,害怕吗,对不起,刚才我........”
“我好饿....”
朱茵敏嘴角的口红已经花了,睫毛也掉下来一半。
她无声地掉着眼泪,一直不停地喝粥。
眼泪无声地滑落。
其实,她在箱根看见江衍鹤对礼汀身体病态的渴求,她已经知道了他对礼汀的执著。
可是,看着他幸福,她的心里就像填不满的千条沟壑。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被嫉妒蚕食腐蚀着。
“我没事.....我就是很饿.....”
自己深爱的人,已经在做另一个女人的盖世英雄。
她年轻气盛,无法从这个得不到的心瘾里,给自己开脱出来。
“哐当——”
粥被她一脚踢翻。
她狼狈俯在蒋嘉禾肩膀上嚎啕大哭,说不清是痛苦困顿,还是感动安定,或者是更抓心挠肝的下一轮追逐。
她想起那个苍白漂亮的人,黏在江衍鹤怀里说的话。
不,要,离,开,我。
于是朱茵敏低声重复了一遍:“你不会离开我的吧,蒋嘉禾。”
这个男人自然不会说出:“怎么舍得不要,小汀让人上瘾这种话。”
他却一直在尝试着擦她衣服上沾满的粘稠的粥。
怕一向爱美的她,会受不了海鲜腥味混合着的黏腻。
“好了....好了不哭,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朱茵敏深吸了一口气,酸涩的鼻尖终于好受了一点。
“那你说,我俩谁离不开谁啊。”
这次蒋嘉禾倒是回答地很快,不断地哄她:“我离不开你....小敏,你别哭,我真的受不了。”
“什么受不了?”
“你是......会心疼我吗?”她有点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遍,问道。
“嗯,所以别哭,我说过,我一定会帮你得到江衍鹤。”
蒋嘉禾笃定道:“上次我们帮助了那么多人,我把他们请出来,让礼汀懂得遵守她的约定,早点离开江衍鹤。”
他看着怀里泪眼婆娑的人,嘴角轻微地向上扬起,一直在盯着她看。
“看我做什么?”朱茵敏不解风情的问。
“你好看。”他的脸有些红。
朱茵敏不哭了,她伏在他的背上:“那,你觉得我和礼汀谁更好看,你那天不是说,她是小美人鱼吗,啧,想不到她在你心里,美到这种地步。”
“今天的小敏也是公主。”
“这样的夸奖很幼稚,我不是也在Kensington买了一个城堡一样的别墅吗,我就是要高贵一些。”
朱茵敏任由蒋嘉禾给她拎起高跟鞋,补充道:“我也有能力有手段,不是为了男人在争夺,我不想否定我自己的价值。”
蒋嘉禾:“我很喜欢小敏工作的样子......今天的确是公主啊,高塔上的莴苣公主......我要爬很多楼梯才能看到你的样子......但是看一眼就觉得,让我做什么都值得。”
“礼汀的确很漂亮,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她那副样病恹恹的样子,为什么就那么招惹江衍鹤痴迷。
朱茵敏抓皱了蒋嘉禾的衣领:我每次看到她,她都在他怀里,真会勾引人啊,就像礼汀生来就是....就是给他操的.....我真的受不了。”
“没事小敏,礼汀也高兴不了多久,我马上让那群人把她约出来见见。”
他温声安慰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选举的日子了......最近好像有一些传言,说礼汀家里的慈善基金有问题,我怀疑是姚世玫他们在造谣。可能我们还没出手,她自己先垮了。”
“你要答应我,就算我和江衍鹤结婚了,你也要留在我身边。”
朱茵敏在他背上,恹恹地说。
“当然。”蒋嘉禾想也不想回答道。
朱茵敏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听说礼汀的那条鱼尾婚纱,被她改了还没有定制好,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穿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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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后,明明答应了他,去加州考狩猎课程实操学习的小猫,还是失约了。
因为杨洵约了礼汀见一面,说他妹妹杨舒彤已经出院了。
现在,杨舒彤也不打算去非洲了,在国内找了家大型新媒体公司任职。
杨洵想着让礼汀出来,和他妹妹杨舒彤见一面。
礼汀想都没想,就回复了好。
果然。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对不起的,就是江衍鹤一个人了。
明明自己承诺说,要好好学枪,要守护他。
可是关键时候,她又爽约了。
江衍鹤把自己送到加州,然后转机去康涅狄格州。
他不知道,她下飞机,就买了回京域的机票。
才没有反骨。
礼汀真的很想看看那些病人治愈的样子。
这样她会觉得一切值得。
礼汀在心里愧疚,默默祈祷爱人平安。
对不起呀哥哥,下次,下次我再学吧。
可是真的,还有下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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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刻意为之,还是嫉妒到最后,会让人心生邪憧。
朱茵敏得知杨洵的妹妹杨舒彤,对自己,和直接帮助过她的蒋嘉禾,都非常感谢。
他们提出来想要约着自己和蒋嘉禾出来,吃饭表达感激之情。
朱茵敏施舍性质地说:“那你们也把礼汀找来呀,虽然她也没什么用,没出力也没帮上忙,但你们好歹要让她知道你们在我的帮助下,康复了啊。”
杨舒彤寻思片刻,回复道:“行,那就带上她见一面吧。我有个朋友叫小霞,被我从非洲带回来的,出来的时候有点抑郁症,现在跟着礼汀的阿姨在做慈善机构。我有个同事好像接到了一桩举报,说方兰洲遗留下来的基金会,有一点挪用慈善款的问题.....我劝说小霞不要在泥潭里呆着,她反驳了我......想不到我这个在危难里照顾她的姐姐,比不过礼汀一个外人。其实这段时间我并不想和礼汀打交道,我哥哥杨洵,对她太执着了,总是劝我说,挪用善款的谣言,是误会........一定是礼汀的父亲李礼至宸为了还江衍鹤钱。这对我来说就很奇怪了,虽然我知道我崇拜的兰洲阿姨,很早就过世了。但是父亲会欠自己男朋友这么多钱,礼汀这样轮番地挑起男人间的矛盾,我......说实话朱小姐,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
她声音黯淡下来:“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我从小看她母亲的电影,很喜欢她......但这次我们遇到瘟疫......帮助我们的只有你和蒋先生,这也是我期待的落空的失望吧。”
她根本不知道,礼汀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以及那一千万的赞助基金。
很好,看来,蒋嘉禾所谓的方法非常成功。
朱茵敏:“是吗?论心不论迹,可能礼汀从心里很想帮助你们的吧。”
杨舒彤:“那有什么用,明明把我从瘟疫里救出来的,是你和蒋先生。”
朱茵敏在手机屏幕这边笑了。
的确,她们不会感谢礼汀丝毫。
她果然如同童话故事一样,抢先让王子看到自己,做海难里把他救起来的公主。
而礼汀,就像那个化成苦涩泡沫的美人鱼。
她没有歌喉,没有漆黑的长发,没有关心自己的姐姐。
到最后,礼汀也会失去岌岌可危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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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那天是七月初的周末。
蒋嘉替她领着包,朱茵敏走进房间。
这里的所有人,看到他们的时候,都对他们的到来情绪激动。
从未见过的杨舒彤。
自从治愈以后,瘦得脱了形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一点。
她的眼睑下带着一圈淡淡的清灰,剪了更短的头发,看上去有些爽利。
其中一个青年男人推了推眼睑:“还以为朱小姐不愿意见我们,怕我们之前是病人,不吉利。”
他就是那个没见过父亲的小孩,现在他治好了,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