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她白裙的镶边上染上薄薄一层灰,没舍得除掉那些倔强的野草。
礼汀:“其实仔细一想,这里的土壤不太适合养花,所以有心栽种也不会开的。”
柯伯一边浇水,感叹道:“主要是现在是盛夏,热起来,水蒸气就像蒸笼,这些花都活不下去的。现在这个季节啊,也就草还在疯长。”
他搽了搽汗,对礼汀笑:“礼小姐,这人的一生长着呢,十五岁种的树,能给五十岁乘凉。命运回馈给我们的东西啊,向来不能心急,慢慢地走,一步步稳妥地来。”
“我想给哥哥留下一些......能陪伴他的....”
纤瘦的人说到这里就安静了,遮挡住了眼里的刻骨铭心的爱。
“这里的土质不适合种树,礼小姐你也别太失望。”
“就在市郊,毗邻亦庄那边,老爷子江成炳买下了半山腰的别墅,那里长年生长着黄栌和乌桕,康夫人觉得那处位置太偏了,没什么人气,偌大的院子,现在还闲置着呢。那里才是最适合种树的地方。”
“到了秋天,就是接天蔽日无穷尽的红色烟云,那座山啊,古人誉之“秋胜枫叶映天红”。
柯伯放下手里的花锄,他给礼汀准备了一大袋花肥。
他示意礼汀放松一下心情:“明天你去看看吧,那里现在的树还是绿色,也放松一下心情。”
礼汀不说话,闷在一旁。
这段时间她格外安静,也没有社交,会很经常地一个人待着。
之前被她给予帮助过的人背刺这件事,对她的伤害依然存在。
别人看不出来,她好像又默默地藏起来了。
看见礼汀正在给那些长不出来的花浇水。
柯叔无奈地摇头笑笑:“你把这个口袋拿上吧,我是不懂花青素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是适合黄栌一类漆树科落叶灌木的肥料。”
第二天。
江衍鹤走后。
礼汀就和宋桀来到这座院子。
她本来打算找康佩帼询问保管钥匙的是谁,没想到物业看见她来了。
从山脚下一路开车护送她上山。
和江衍鹤在一起的时间里,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对她极其友善。
礼汀之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认出自己的。
“江少的车牌我们都是有登记的,这么多车从未搭载过任何女人,我想你是礼小姐吧,请跟我们来。”
他对她的爱就是通行证。
再也不会有别人。
他就是她的盔甲,治愈一切的良药。
映入眼帘的金顶红绘的房屋,上面有各种鹤蹁跹的图案,建筑别具一格,门厅里摆放着黄梨木的家具,脚凳镶边是银白象牙,传承下来的古韵悠然。
这里绿意葳蕤,枝繁叶茂。
守着这套公馆的人,对礼汀介绍了很久的秋天满山红叶。
“您和江少秋天来这里小住吧,前面有一家酒馆,在漫天枫叶里喝酒,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心境也会开阔起来。”
礼汀声音很细,她不想做不可能的承诺:“我可能等不到秋天了。”
她眼睛掠过远处的群山,粼粼的波光在眼底闪烁,柔和又哀伤:“我没办法亲手送给他能亭亭如盖的树.....没办法陪他看到秋天的满山红叶了。
真想永远陪在他身边。
这些熟悉的风景,就像历久弥坚的一封情书。
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看到。
她在这里施肥浇水,持续了整整一周,又在他回来之前,偷偷赶回官山道。
他要是在国外不回来。
礼汀就没日没夜地在别墅花园周围忙碌。
宋桀看她有些憔悴。
“礼小姐,结婚以后,来日方长啊。”
这么久以来,礼汀的忙碌,让宋桀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他第一次逾越身份,提醒她道。
礼汀只是轻柔地摇头笑了笑。
“但愿吧。”
她眼神脉脉地凝视着对面山上的寺庙。
正值酷暑,香火依然鼎盛。
红叶上的飘带在夏风中猎猎翻飞。
少女双手合十,虔诚又温柔:“希望我的爱人,不被束缚,顺遂如虞,自由热烈。”
自由和他从来不是对立面。
在他身边的自己,才是最自由的。
只是,快要没时间了。
-
本次的选举,是令全世界瞩目的盛大。
选举是在国际金融会展中心召开。
京域一百零八位商界名流从世界各地赶来,还来了大批记者和媒体人。
康佩帼也陪同康刿回了国。
因为台风过境,所以航班延误。
两人是今天下午的班机,刚好能赶上事后的庆功宴。
康刿话语间扼制不住的遗憾:“昨晚你妈还给我讲,说真想看看,多少人开着她二十年前设计的跑车,来参加这次的选举。”
他们一点也不担心江衍鹤是否会当上京商首席。
康佩帼更是笑道:“还要什么庆功宴,如果他们识相,可以直接把他们邀请去订婚仪式上做客。”
巧的是,礼汀的婚纱也在前一天晚上到了。
她和他约好,会在试过婚纱以后,去金融中心陪他参加选举。
清晨,更衣室的镜子映出男人高大俊朗的身体。
男人还没换上衬衣,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
他早起锻炼了一会,身上肌理线条流畅分明,带着蓬勃的爆发力。
背心的领口有些湿润,氤氲着运动后的汗痕。
江衍鹤黑发微垂,露出半翕开的漆黑深邃的眼睛。
他脱掉背心,带着皱褶的衣服被他搭在衣架上,换上银边绣线的白色衬衣。
“哥哥,抱。”
礼汀穿着睡裙走进来,她很自然地把脸埋进他的胸前。
那人揽住她的肩颈和黑色长发,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把她公主抱了起来,放在梳化台上。
“等你出来以后,我穿着婚纱裙来迎接你......就像那种参加金像奖的女星,万一没得奖,还有我陪伴在身边。”
她声音闷闷地在他胸膛前响起:“所以哥哥不要怕失败,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
“汀汀怎么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呀?”
他笑着低头看她。
白又柔美的人,脖颈上还有很浅的吻痕。
男人眼神一沉。
礼汀小声回答道:“当然有信心了,我只是想你开心点,上次我没学狩猎执照,已经失约过一次了。”
两人的呼吸萦绕在一起。
他用手指搭在她下巴上,示意她抬起脸,很轻柔地吻她的嘴唇:“学不会枪没关系,竞选结束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会用下半生保护你。”
礼汀怔忪了半分钟,意识有微微的恍惚。
江衍鹤的舌尖带给她心脏战栗的感觉,明明已经习惯了他的亲昵。
如果把每次温热的唇齿交换都当成最后一次的话。
她只觉得,每一次都不够。
这种神经麻痹,耽溺在他的霸道或者温情的怀抱中的时间。
再久一点就好了。
那人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抵在她后颈的手指下移,很肆意地抚摸着她。
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
江衍鹤对她的占有总是毫无克制能力的,乖张凶猛。
感觉到他的动情。
礼汀挣扎了一下。
距离竞选开始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了。
那人没什么节制,折腾起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于是女生用细白的牙齿,反抗性质地咬在他的肆虐的嘴唇上。
“不....不可以....”
礼汀用力推开他的胸膛,躲进了试衣间里。
她的脸很红,心脏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