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28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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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礼汀给谢策清看了母亲的兰草照片。

  谢策清慧眼如炬,激动地问礼汀,这株是不是传说中的“鬼兰”。

  礼汀被他认同,开心点点头。

  谢策清笑起来,说自己见多识广,这株花陪母亲在南美洲的花卉拍卖上见过。

  鬼兰是附生植物,完全无叶,也不会进行光合作用。

  成年后会呈现病态的苍白,是濒危的野生植株,人工养殖很少。

  开花后,白色的蕊抽出来,有一种凄绝哀怨的美,这株好好培养的话,应该上千万。

  母亲留下的这株花对礼汀来讲价值连城。

  自然无法用钱来衡量。

  想到这株兰草,已经被种到江衍鹤家里。

  礼汀安心地微笑起来。

  那人家里,有不少世界各地觅得的珍奇花卉,佣人们待弄地极好。

  这株兰草,也被他们爱屋及乌地培育起来。

  长势喜人,茎脉都粗了一圈。

  比之前花店姐姐教礼汀养殖的方法,都要好上许多。

  心里珍贵的事物,被喜欢的人好好对待着,谁心里都会甜丝丝的。

  但今晚最后的过程,并不愉快。

  因为程颐三句话不离江衍鹤,孜孜不倦地讲述着对他的痴迷程度。

  过程像极了单方面的炫耀。

  礼汀也好想时光倒流,和他们一起凝望着高中时年少桀骜的那个人。

  细细欣赏他穿着京大附中的校服,在学校里呼风唤雨。

  一大圈朋友围着他,当风云人物,在礼堂做外文演讲,轻而易举得到IMO数竞头奖。

  她闭上眼睑,想着江衍鹤高中的模样。

  有点悸动又害羞地微微笑起来。

  每个阶段的他都闪闪发光,让现在的自己心跳得好快。

  她安静地被锁在图书馆里玻璃聆听。

  直到天空微微泛起青灰色。

  最后程颐支使谢策清送她离开。

  谢策清担忧地看向礼汀,后者轻柔地笑着:“快去吧,回家好好休息一会儿,程颐也陪了我们一晚,应该把她安全送到家呀。”

  谢策清点头称是,说:“还是你想得周到,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缺觉困到体力不支,昏迷前的最后一瞬间,礼汀还是酸涩地想。

  可是程颐还是幸运的,有青梅竹马的费澄声,关心她的loofly老板哥哥,还有一大群的朋友和爱她的父母。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

  礼汀眼睛有轻微的湿润,她咬住下唇,发了一会儿呆,胸口沉甸甸地闷疼。

  溺水后有一点呼吸不畅,所以如果情绪压抑的时候,需要很用力,才能负担起每一次的呼吸。

  已经知道了好多女生迷恋着那个人,可是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

  她想,我不可以让步的。

  我不要被自己的情绪打败了。

  她们笑一笑,就能被好多人爱着。

  但是我只有江衍鹤,并不属于自己的江衍鹤。

  如果我放弃了,没有人再来支撑着自己勇敢起来了。

  清晨图书馆开门之前。

  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那个人来找她了。

  很难用语言描绘那是怎样的神迹。

  因为那个人是踏着京域清晨的熹微来的。

  他在晨雾下走近,玻璃门前屋檐的光线投射在他的身上,在学校的大理石地面留下一条颀长的侧影。

  江衍鹤换了一件黑衬衫,是意大利工匠的真丝质地,线条流畅的裤腿将他的身材撑得高大孤拔。

  他冷着脸,身后跟着值班人员,

  线条被阴影打的凌厉,语气极为不善,说:“开门。”

  学校无人不识江衍鹤。

  值班人员一脸愧疚,着急地向礼汀讲了好多句对不起。

  礼汀也歉意地对他们笑,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话音刚落,在三两个学校工作人员的注视下。

  江衍鹤弯腰把礼汀抱起来了,呼吸隐忍。

  礼汀扬起脸,身体腾空,看那人锋利的下颌,和起伏的冷白喉结。

  江衍鹤垂着眼,更显得睫毛漆黑深沉,像新月照射不到地背阴坡那种起伏叠嶂的山峦。

  他眼皮寡淡,眼下浮着一点清灰,更显得禁欲又肃穆。

  现在凝望着他,也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他英俊。

  眼睛比之前张开了一点,少了高中的锐利和野兽的狠,多了几分信手拈来的稳。

  礼汀趁他不注意,专心致志地看着他。

  心想凝视江衍鹤这件事。

  一辈子都不晚,却从出生开始,都嫌晚。

  江衍鹤瞧眼神掠了周围一眼。

  发现谢策清人影不见了。

  他警告语气,又带着漫不经心:“折腾一晚上,就叫这么一个抛下你就走的废物陪你?”

  “哎呀,他去送程颐了。”礼汀甜甜地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颈。

  依赖地微微笑起来:“可我知道有的人,我不叫他,他也会来找我。”

  因为只要他知道我渴望他救我,他就一定会来。

  毫无例外。

  她确定,自己是躲在那个人的怀里昏睡过去的。

  她水藻长发垂下来,披着江衍鹤的外套,纤细的脚踝裸露在空气里,像清甜的蔗节,白得好像能榨出糖霜。

  很安恬地靠着她最喜欢的人。

  回家的路上,车里。

  礼汀醒过来了一瞬,抬眼和江衍鹤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对方眼睛很沉。

  礼汀为了掩饰害羞,用手捂住眼睛。

  她缩短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脑袋拱了拱,埋进他身侧,紧贴着他,就好像撒娇一样。

  却怀着害怕被他推开的念头,犹豫地发着抖。

  身边的体温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是属于江衍鹤的温暖。

  “我没有故意想贴着你,我好冷。”

  她语气游离,还是要小小地强调一下不怎么存在的骨气。

  江衍鹤漆黑眼睛,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把手搭在她的发梢,捻拿一般抚摸了一下,似是安慰。

  她瞬间放松下来,停止了颤抖。

  礼汀觉得那人应该知道,她有多爱慕他的手指,近乎是她的救赎,一次一次来拯救自己。

  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拉下来。

  再把自己的另一只手覆盖上去,眷恋地用脸蹭了蹭。

  只敢在没人的地方,在那人的默许下才敢这么放肆。

  礼汀观察他遒劲的青筋,棱角锋利的腕骨。

  放在鼻息处,嘴唇虔诚地微微触碰,乖顺地闭上眼睛。

  终于困意来袭,脑袋一动不动,规律地呼吸,沉沉睡去。

  礼汀梦到了妈妈。

  妈妈以为她不舒服,温柔担忧着贴贴她的额角。

  妈妈的一颦一笑都被自己牵动,微笑地安抚说:“没事啦撒娇鬼,没有生病哦。”

  喜欢的钢琴琴谱整齐干净地堆叠在一起,桌上有温热香甜的饭菜。

  妈妈说等爸爸下班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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