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你放手。”
礼汀挑衅着他的权威,“我每天都在家里等你,我生病了,你呢,一天比一天回来地晚。”
“所以你在透过他,寻找过去的我?”
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漆黑地眼睛看着她,冷冷地说:“我告诉你礼汀,过去的我也是我,等你这几年是你自己不要,你自己错过我的,凭什么还要去别人身上找我。”
礼汀忽然笑了,似乎根本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一样。
“我应该去夏韵如的视频里面,寻找过去你的吗?”
她的裙子被他刚才的举动拉的很乱,皮肤在光下泛着莹粉剔透的光泽。
他尝试着把她抱进怀里,但是礼汀很抗拒地靠着栏杆站着。
江衍鹤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想要吻她,被她偏头避开了。
他眼睫颤了颤,把复杂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又持续迎上来,束着她的手腕打算吻她。
“我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礼汀咬着唇看着江衍鹤,她没有再反抗:“你不会想碰我的。”
对视一眼,都觉得彼此的灵魂像是要灼烧起来。
江衍鹤觉得自己像是被炙烤一样疼痛。
他只是缓缓的,松开了束缚住礼汀的手。
他的嗓音涩暗无比:“你可以喜欢过去的我,哪怕你永远活在怀念里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不要你喜欢别人。”
可是礼汀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怜悯地吻他。
她把他扔在走廊里,离开了。
跑车行驶在路上,副驾坐着戚珲。
礼汀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开。
想到刚才哥哥和她说的话,她一直沉默着流泪。
要再回到他身边吗,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刚才他的神色,让她心像被揪住了一样疼。
她并没有透过戚珲,寻找他。
礼汀知道自己说出来,他也不会信。
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因为已经离不开他了。
因为心被他束缚着,不得解脱。
就算他永远把她关在家里,再也不让她去看染染。
也许她都会默许。
“他追上来了。”
戚珲盯着后视镜里,江衍鹤的车越逼越近:“他车开得好野,我们比他先走了很久吧。”
“他在意的不是我。”
礼汀肩上淡紫色的衣料,有点微微地反光,宛如蝉翼的薄影。
她淡淡地笑:“他在意你。”
她尾音似乎在叹息:“刚才,你离开以后,我和他三言两语交流了一下,他没问我在想什么,一直在问和你有关的事情。”
“不想成为你们宣誓彼此爱意的工具人。我也会嫉妒,你懂我对你什么意思吗。”
戚珲想加礼汀的微信,忽然发现她没有开机:“......给点甜头吧,一点点。”
“手机不就在那里吗,我没设解锁密码,你自己加。”
礼汀心不在焉地看着身后追过来的跑车,她暗暗提高了车速。
她有些慌乱,不想让江衍鹤追到。
车驶上了高速。
渐渐地,距离市区越来越远。
礼汀的手机刚开机,就传来震动的声音。
“你好像接到了很多电话,英国打来的。”
戚珲注意了分寸感,他语气很轻又小心:“需要我会拨过去吗?”
“嗯。”礼汀连上了车里的蓝牙:“应该是家里的小孩打的。”
接电话的是Castiel,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染染开始浑身长红疹,我和家庭医生还以为是心脏病手术的排异反应呢,急忙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就打给了江衍鹤。”
“他?”
“是的,他态度很恶劣,让我们把人送到最好的医院去,钱不是问题,他说过几天就和你一起来看她。”
“你什么时候打的电话呀,我刚刚才关机的。”
“三小时前吧,是午休后出现红疹的发低烧,江衍鹤转了很多钱过来,说如果我这边照顾不好孩子,就把染染接回国。”
Castiel有些黯然神伤:“Lynn,他是不是把你照顾得很好。”
“——连这个孩子,都能爱屋及乌地喜欢。”
听到这里,礼汀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原来他根本没有对一切置之不理。
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
她没有看清前面写的道路施工的标志,匆匆踩油门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脑袋里因为吃了感冒药,变得一团浆糊。
那个人的车越来越近。
“刺啦——”
伴随着长长的刹车声,礼汀撞到到了旁边的礁石围栏。
想到戚珲在旁边,她下意识往右打了方向盘,以免发生车祸,对方收到严重伤害。
安全气囊弹开的瞬间。
头顶的车枝穿透天窗,刺在礼汀的发间。
献血顺著额发跌落下来。
她被震得发蒙,已经快要陷入昏迷。
车辆受损很严重。
戚珲慌了,坐在身边拨打120。
礼汀迷迷糊糊的,嗅到了嘭嘭的敲打车门的声音。
她看到了江衍鹤的脸。
他的脸,很好看,在窗外晃动,有些阴郁地眉眼拧着,充满了戾气又担心的样子。
变形的车门,被他费力从外面掰开。
他几乎是半跪着,检查她除了被树枝划伤以外,还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这里很黑,但礼汀感受到,江衍鹤的手指触碰到她头顶粘稠的血迹,手指冰凉。
那么泰然自若的他,此刻居然在颤抖。
礼汀淡淡地阖上了眼睛,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无论是任性没接到染染电话的自己,还是此刻副驾坐着别的男人的自己。
“滚下去。”江衍鹤命令戚珲离开。
随即他向她靠近,却没有了刚才不耐烦的语气。
江衍鹤只是过来,坐在副驾驶上。
他把礼汀抱紧到怀里,他反复摩挲着她完好无伤光洁的腿。
礼汀没有环住他,她在他怀里,眼神微微的涣散,没有聚焦,她也没有说话。
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鼻尖上,温热晶莹。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就被人狠狠地揽进怀里。
他在她头顶,宛如野兽呜咽一样,声音从嗓子里断断续续地溢出来。
他的胸腔都在颤抖,温热滚烫的心跳隔着衣服跳动这。
江衍鹤痛苦万分,噙着难以自抑的惶然。
“汀汀,不要再离开我。”
他为她哭了。
他没有在乎谁是不是长得像他,他连吃醋的心力都被消磨殆尽。
他只在乎她的安危。
“我不想去医院。”礼汀在他怀里呆了很久,终于声音很细弱地开了口。
“嗯,那就不去。”
他再也不像之前和哪些人谈判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冷静和强势了。
他轻柔的哄着她,哪怕她说此刻她会和戚珲在一起,他都会默许。
他把她抱得好用力,就像他稍微放开一点点,她就会变得透明,失踪一样。
浓烈的不安把他的理智都搅得粉碎。
他感受到礼汀在他身边呼吸,他才学会了心跳
无法喘息的,深入骨髓的爱。
“我没有,把任何人当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