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357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没有人能缓解江衍鹤的患得患失。

  永远没有。

  因为他总觉得睁开眼,身边,属于她的温热身体,他就会失去。

  他连睡觉也不安稳。

  ——凶手和爱人,都喜欢在案发后回到凶案现场。

  偏偏他的爱人,是世界上最闻名遐迩的连环杀手。

  他连呼痛的资格都没有。

  她握紧锐利的尖刀,很脆弱地噙着眼泪,一次一次往他心脏里捅。

  因为她总会在最爱的时候,选择逃避他的疯狂。

  她不被他锁着、束缚着。

  可能下一瞬,她就走掉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可是现在,他真的再也舍不得锁住她了。

  她连哭泣的模样都好美,盈盈带泪。

  真该死,他竟然享受这种屠戮手段。

  因为渴望得到她的奖励,期盼恩赐她的垂怜。

  礼汀在他怀里,被他折磨了一夜,埋在他胸口不安稳地呼吸着。

  她雪白的皮肤被染上了靡丽的痕迹,还有些湿漉漉的水光。

  就像被疾风骤雨肆虐后,在屋檐锁起来躲雨的小猫,蜷得很小也很软的样子。

  江衍鹤垂眼,从床头摸出一支烟,咬在唇间,并没有点燃的意思。

  他腾出另一只手,把玩她搭在他臂弯间的黑发,眼中施虐和占有被黑暗隐去。

  他不满又浮躁地靠在床上。

  她翻身,很乖地睡在他的腿上。

  男人略微扶了一下她。

  动作间,他衣袍散开,露出宽阔的肩膀,结实流畅的腹肌,睡裤包裹着他颀长漂亮的腿部线条。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被一夜的情/事醺得微红。

  他把发丝很轻柔地别在她的耳后,“宝宝下次离开我,是什么时候呢。”

  她逃了太多次,每次都能找到恰当的理由,还要带着眼泪说,很爱哥哥,离开他她会死掉。

  诸如此类的话。

  江衍鹤闭着眼睛,尼古丁的味道在唇齿蔓延。

  他在黑暗的房间里静默了很久。

  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似被她束缚在囚笼中。

  “明天会逃走吗?汀汀。”

  他如此不安着。

  每次都是深以为的心灵相通。

  其实是她离开他之前,对他残忍的怜悯。

  每次她在床上喘息着说,好爱他,都是让他重燃一丝希望的悸动。

  他只有越来越狠地占有她,才能反复地求证这个答案。

  礼汀好乖,好安静。

  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要入魇的不安,和岌岌可危的疯狂。

  他要疯了一样的患得患失。

  他每次都好激烈,她只是没有拒绝。

  江衍鹤真的不知道。

  她如此沉默的接受和忍让,到底是不是在为下一次离开做准备。

  可是这个苍白脆弱的人。

  并没有说出她也想要他,诸如此类的话。

  他有一天带她回了双清路的房子。

  很粗暴地,强迫性质地,把她揉进怀里,狠狠地吻她。

  束缚着她,逼问她,和王储在泰国的种种。

  把她弄得好疼,让她哭的那种疼。

  “很得意吧,嗯?当时当着我的面,和那个男人暧昧?让他送你上楼,去家里陪你。”

  “没有...哥哥...我没有....”她含糊不清地撒娇。

  江衍鹤着魔一样,观察着她眼里的潋滟:“是不是烦我了?在机场让你见我一面都不肯,好狠的心。”

  她小声尖叫,失去意识了好几次。

  四五点的时候,她又好乖好乖地蹭到他怀里。

  “怎么?舍得理我了。”他语调戏谑,好整以暇,眼睛漆黑地看着她,玩着她莹白的耳朵尖。

  礼汀叫了一夜,有点哑。

  她声音细细地带着哭腔,“我只是觉得,哥哥不该,在阴暗逼仄的小房间里呆着。”

  ——因为他是,好漂亮,好干净,在云端的人。

  她说到这里,没有后半段,就戛然而止。

  “那我适合在哪呆着,他才适合陪在你身边?”

  对方用力地抱紧了她,她一个动作都能嚣张地刺激他的欲。

  他喘着气,宛如想要玩死猎物的野兽。

  “在我面前装不认识我,是不是很好玩。”

  “不....没有....我担心哥哥的安全....”

  “汀汀离开我,逼死我,我就安全了?”

  他毫不疼惜地咬住音节,问她。

  礼汀不知道怎么消减他的愤懑,只能把小小的身体给他,用来缓解他的不安。

  她体质本来就弱,又喜欢喝冰水。

  有时候小腹很疼,就蜷在被子里,被他的气味包裹着,一个人呆很久很久。

  这些礼汀从来不告诉他。

  因为她太喜欢太喜欢他了。

  她怕他觉得,她这么宠溺他,纵容他,是在赎罪。

  这个美到极点,又易碎的人,接纳他所有柔与戾,灼与凉薄。

  她知道,那四年他是真的不好过。

  她好坏好坏,占有了眼前这个凌厉英隽的人,所有的爱和欲。

  偏偏一次一次地,不满足他心里的瘾。

  在他深以为她最乖最爱他的极点,选择逃跑。

  礼汀不知道怎么才能给他安全感了。

  为他疼也好,承受他汹涌的欲也好,每天都被淫靡的味道笼罩也好。

  “汀汀真的很会折磨我。”

  他深夜飙车过来,患得患失地推开这间没有开灯的小房子,摸索到她的身体和体温。

  每天日复一日地确定她还呆在这里等他,把她折腾入睡后,又患得患失地一寸寸舔她,亲她。

  黑头发拢在她的胸口,听她安稳平缓的心跳。

  指腹搭在她脖颈上,确定她被他彻底的拥有,彻底,彻底。

  但是如何能彻底,早上不满足地从她身侧离开,就会陷入新一轮的不安。

  他被她遗弃又逃避,驯化又折磨。

  江衍鹤一句威胁的狠话,都舍不得对她说,把人搞哭了,又舔着眼泪哄。

  看到她眼睫颤动,他都会心疼。

  恨不得为她去死。

  偏偏她听了这两个字,又会咬住下唇。

  又乖又忍,任他肆虐。

  这无疑又加重了。

  他心里觉得她在给他甜头的猜忌怀疑,害怕她为下次逃跑做准备。

  爱到这种地步,却还是不满足。

  他只恨他这条疯狗,从来都没有踏实地被主人怜爱久一点。

  脖子上套的绳索随时都会被收回。

  汀汀就是这样一个。

  让他疯狂的载体。

  散漫的鹤一来,注定永远地困在这方汀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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