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39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第17章 似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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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汀没有回房间,抱着膝盖,蜷在二楼的露台里面的沙发上,迟缓地发呆。

  沙发极大,她缩成极小的一团,像只柔软倔强的绒毛小猫。

  两人折腾一整晚, 第二天是周日。

  江衍鹤打算回房间简单地补个觉。

  嗓子干涩,他下楼,准备倒点水喝。

  拧开瓶盖的动作流利,睡袍的袖口卷起来,小腿肌理紧实,腰带被他拖拽在地上,只露出了一截冷白的脖颈。

  喝完水,转身。

  瞧见礼汀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地锁着他。

  她的眼睛很像小猫的眼睛。

  清透又澄澈,专注独极高,似乎下一刻就要伸出有倒刺的小舌头卷他。

  江衍鹤被盯得冒火,似有一种作为天敌,应该被惧怕着,此刻却被食物链底层挑衅的不悦感。

  “天亮了,不睡觉,望着我做什么,想起我的好了吗。”

  礼汀不说话,抱着肩膀,和楼梯下的江衍鹤无声地对视。

  周围静悄悄的。

  夜露附在叶片上,被虫子抖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江衍鹤不发一言,沉静地看着她,眼下染着点困倦的灰。

  “魂丢了?”

  “江衍鹤,你骗我,你说帮我追谢策清的,说谎。而且你还说要帮我忘掉他,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他和别的女生手指交缠的样子,我好难过。”

  礼汀赤着脚跑下楼,她急不可待的奔下去,在离他两三阶的地方坠下来,像雪片一样降落在他怀里。

  江衍鹤安然矗立着。

  礼汀不管,用尽所有力气,贴紧他心口。

  她拼命圈住他的腰,把脸颊埋在他胸口处,想要汲取他温暖。

  “魂找回来了吗?”

  “没有,找回来了一魄。”礼汀在他衣料闷声回答。

  江衍鹤个子很高。

  她赤着脚只到他的胸前,手臂揽紧的地方,能感觉到对方腰侧肌理紧实流畅。

  礼汀浑然不觉,只是贴紧他,像流浪小猫被雨淋湿以后躲在救助的人怀里瑟瑟发抖。

  她勒得很紧。

  礼汀垂眼:“你要赔我,你追别人的方法都是错的。”

  “我又没追过谁。”

  他无所谓地哼笑起来,心气是浮的,腕骨懒散垂着,也不贴她须臾。

  礼汀闷闷地,呼出的热气喷在他心口,她感觉到那人的心跳声和炽热的体温。

  她带着轻微地哭腔,发出软软鼻音,发梢磨蹭着他,在他衣袍上擦眼泪:“怎么办,他和蒋蝶在一起了,如果你再不赔偿我的话,我好可怜的。”

  “你当我救世主呢?”江衍鹤在她头顶扯起嘴角,轻笑一声。

  礼汀动作迟缓地松开他。

  紧覆的接触消失了,任谁都会怅然若失。

  “那要是我从一开始喜欢的是你,你肯定已经嫌烦和我分手了吧。”她问。

  “通常情况,但也有例外。”

  礼汀更是魂不守舍,她眼睛水雾朦胧,疑惑地抬眼凝视他:“谁能成为例外?”

  江衍鹤没回答。

  却在下一秒,狠狠抹走了她的眼泪。

  “投注感情就要承受这种下场,清醒点成吗。不准在我面前,为其他男人哭。”

  他面不改色,上楼换衣服。

  在衣帽间,随意抓了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袖子上两条白色的襟线,没有别的牌子的logo。

  他惯常不喜欢标签式的东西。

  特别是贴上别人标签的,想要全然占有,只能靠掠夺。

  江衍鹤当着礼汀的面,利落地披上,从下往上一拉,系上拉链,整理领口。

  她还怔着,软软地靠着扶梯。

  江衍鹤绕过她,推开门,单手插着兜,起身往外走。

  风涌入,昨夜闷热躁动,变得微冷。

  江衍鹤顿了一秒,回头。寡淡地掀起眼,看着楼梯口怔忪的礼汀,似是恩赐。

  “过来。”他喉结处微动,散漫地抬起眼皮。

  对她招了下手指,指节在清晨光线下泛着冷白的青。

  “陪我去酒窖拿酒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我去巡查费澄声他爸遗留的那块地,要来吗?”

  江衍鹤安慰人也居高临下。

  见礼汀不动。

  他站在在门帘处,阴影深隽:“爱情都是招手即来的东西,别为了不值得的人寻死觅活。”

  “我才没有。”礼汀鼻尖没出息地酸涩,她闷声说:“你还没说谁能成为例外。”

  他轻浮的哼笑,语调漾起:“不是有人上赶着过来,非要代替我心里的人,让我好受吗?”

  “我是在报恩,报恩!”

  礼汀终于笑了,被他逗弄得,脸烫得不行,迫不及待地去纠正他。

  “懂了,我最可怜。孤家寡人,求而不得。”他说。

  礼汀:“江衍鹤,你到底喜欢谁呀,你和我说呀,我想知道。”

  “我——喜欢——”

  他促狭地拖长了调子,慢条斯理地逗弄她。

  一副即将说出惊天秘密的模样。

  “快讲快讲,是谁呀!”她希冀地瞧他,眼睛里藏着深蓝天幕,有点类似婴孩的蓝。

  礼汀眨巴着小鹿眼,认真地看着他,眼角有星点的水光濡湿。

  “你说你喜欢谁呀,江衍鹤,我可以让你彻底和她在一起,因为我是来给你实现愿望的,你看过聊斋吗,里面报恩的那种神仙,我宣布从这一刻开始,我是神仙!——你快说呀!”

  江衍鹤懒笑了声:“别把你对其他男人那套,用在我身上。”

  礼汀又羞又恼,急切的绕过他,准备往外走,熟稔地勾引他:“是是是,你不是其他男人,你是我しゅじん。”

  她带了一点天真的戏谑:“那些小孩不是也用他加禄语这样叫你吗?”

  江衍鹤凝视远方,目光敛了漫不经心,认真道:“他们上两辈就和江家签了长约,之前山下有个教会办了学校,我也出了点钱,创造个学习环境,他们多读点书,以后出来,靠别的技能谋生也是好事。”

  “诶,你人为什么这么好啊。”礼汀凝视着他,心里充满敬佩和仰慕。

  “人要自行判断应该走的路,不能依附别人决定。”江衍鹤说。

  “万一他们想一直留在你身边呢?”

  “如果我能给他们提供就业机会,何尝不可。”

  “我想,这些小孩子一定很感激你。”

  礼汀饶有兴趣地仰头看他:“我和他们一样,很感激你的恩情呀,我学他们叫着玩不可以吗?”

  “叫得那么暧昧——”江衍鹤俯视她,强势地挡住了外面的天光,威胁性地微眯了眼睛:“想我给你套个链子?”

  “你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讲情理了,我不要和你讲话。”礼汀脸颊滚烫,心脏都扑通地快蹦出嗓子眼。

  “别走,你不是喜欢这样吗?这么渴求我睡你,还要在我面前为别人哭?”

  他攥紧她纤细的手腕,戏谑地质问她。

  “你是不是从头到尾,只是想我吃醋?”

  江衍鹤真不愧是揣测人心的高手,一语道破真相。

  她那么喜欢他,就算满脑子都是骗他,说自己喜欢别人。

  也会在肢体接触里,把渴慕和亲昵一点点释放出来。

  礼汀迎着他的眼神,热气绕到头顶。

  “江衍鹤,你别犯疯病,我这只是急病乱投医,找个安慰,我才没有喜欢你,我没有!”

  “反驳什么,我有说过你喜欢我?”他玩味着,英隽的五官倏忽挂了点笑。

  明明是礼汀先撩他的。

  在他微哑的嗓音里,逐渐失去了理智。

  两个人之间,只是先动心的人,最是招架不住。

  无法再克制这种愈来愈放大的心跳声和紧张感。

  “你讨厌死了!”礼汀慌乱地往外冲出去。

  被他捞住腰,摁回原地。

  “别动。”江衍鹤撑着门,道:“回去穿鞋,光脚会踩到玻璃。”

  礼汀嘴角弯弯,她随意趿了一双,江衍鹤的黑色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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