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71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他也会庇佑自己。

  脊椎被人托住,礼汀终于从微微艰辛地状态里,感受到了被施予的安稳。

  宛如寂灭灯罩里疯狂打转的飞蛾,终于在被火舌舔伤翅膀的那一瞬间,逃离出去,往黑暗却自由的窗外飞去。

  那种安全感,仅仅是以为江衍鹤掬住自己后颈,把她托举着,往上浮的手指。

  一股强大又稳定的力量,把她揽紧在怀里。

  逐渐往上推去,身体逐渐变得轻盈和安宁。

  两人终于浮在海面上,周围只有水哗啦涌动的声音。

  月亮在云间穿行,海滩上已经空无一人。

  “鸟鸟......你看,这里好多火红的花......像不像玫瑰,婚礼的那种玫瑰。”礼汀呛了几口水,小声咳嗽着,呼吸微弱地笑起来。

  海面上,她的耳垂和眼眶都微微地泛着红,不知道是被他的呼吸氤氲,还是被整整一片海面的花瓣映红的。

  海鸥低鸣着,从两人相拥的近海掠过去,又飞往散发出微光的天际。

  花朵明丽又颓艳,在水中柔韧地浮动,有清淡的香味,脉脉地环绕着两个人,盛大又缤纷。

  江衍鹤闻言,很轻地笑了一下。

  原来她濒死之前的想法居然是这个。

  真可谓浪漫至死。

  “倒像是丧礼。”

  环紧她,那人似有若无从身后触碰她的脖颈,嘴唇冰凉又温热,让她心头悸动。

  他充满蛊惑地哑声问:“你是不是很想和我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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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也不许诺什么日万的话了,泪目,日更就好,给诸位小天使磕一个。

第31章 似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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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现在在水里这种情况,往岸边游过去的话,太耗体力。

  礼汀不会水,况且她实在是太崇拜和爱慕着江衍鹤,只想把那人捧到神龛里供奉着。

  如果江衍鹤全身伤,还要抱着她在冰冷的海水里游上岸,她一定会心疼到无法呼吸。

  虽然他不会在她面前喊疼,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怎么可能不受伤呢。

  不仅要照顾缺氧的自己,还要游上千米的距离,怎么可能撑得住。

  月光照在海面上。

  忽然,礼汀看到一截深灰色的东西浮在海面上。

  有几只闲适的海鸥,扑棱着翅膀,落在那里,敛了双翼。

  看水流在那里的弧度,应该是之前她驾驶过来的船。

  江衍鹤倒是没看到,他微眯着眼睛,好像在养神。

  他环在她身后,维持着不让她坠落到水里,像冰做的雕塑,英隽冷冽,不闻纷扰。

  低下头,礼汀这才注意到,他浑身都是伤疤,环住她的手臂,血肉已经被海水浸得发白。

  手肘往下也是擦伤,伤口很长一条,疤痕还往外冒着血丝。

  她浑身一颤,再也维持不住静谧安宁,和他欣赏远处璀璨的灯火和远山的状态。

  身体发着抖,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被身后的他看见。

  但他很快注意到了她的情绪。

  唇抿成一条线,冰凉的手指从脖颈肆虐而上,探寻地抹走她的眼泪。

  哑声问:“怎么了。”

  在海中,他为了避免被浸湿的衣料束缚住。

  于是脱光了衣服,在冰冷的水里泡了太久,现在意识有点模糊。

  又坏心眼地笑:“水做的,一天到晚哭死,守寡都轮不到你。”

  礼汀被他捏着下颌转过身,呈面对面的姿势。

  她不敢和他对视,毕竟江衍鹤的英俊太具有攻击性,不习惯冒昧看他。

  她眼睛垂下来,闷闷地:“没什么,这里好冷,我想去那边的船上。”

  他肩胛到后背的肌肉,堪称天神一般赏心悦目。

  在月色下漂亮地发光,像鲸鱼的背脊,多看一眼就能嗅到春情和色.欲沾边的意味。

  想起上次他撑在自己上方,让她感受到的硬与热,礼汀红了脸。

  礼汀伸出手指虚虚抓着他。

  下一秒,被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隐晦的挟持感蛊惑到,慌得手指陷入他手臂的皮肤里。

  江衍鹤眼神促狭,弯唇在她耳畔恶劣地说:“好紧。”

  然后推拒一样,松开了挟制她腰部的手指。

  礼汀脑中的理智小人悉数阵亡。

  她为了避免没入水中,缠住江衍鹤,嘴唇触碰到他肩膀。

  就像栖息在他锁骨外的,一只褪了色的红蝴蝶。

  江衍鹤无声地笑。

  但他没有应承她冷的哀求,而是凑近了她,温热气息呼在她的耳廓。

  “游过来。”他松开禁锢。

  “什么呀?”礼汀慌了。

  江衍鹤放开她,往船所在的地方,挪了一米的位置,似到更远的景深里去了。

  他胸膛起伏,沉郁的目光锁着她,凝视着头发贴在脸颊上,浑身湿漉漉的她。

  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礼汀。”

  被水呛过以后,带着微微沙哑的磁,疼痛的喘,还有清冷的破碎感,比身下的潮汐好听十倍。

  那人缓慢地诱哄她:“游到我身边来。”

  礼汀脑袋嗡地一声,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她从来不知道被渴慕到骨子里的人,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她居然能悸动和兴奋成这样。

  她好像已经忘记了水的可怕,忘记自己不会游泳,惯性下沉。

  礼汀只能感知到自己近在咫尺的心跳,她只有靠近他和取悦他的本能在作祟。

  是一场关于婚礼的梦。

  划动水,靠近他的时候,水里的红色花瓣纷纷为她让路。

  通往教堂的路。

  多糜丽的奇景,也抵不过她为他害羞的微红耳廓,和在水里缓缓靠近的雪白脖颈。

  江衍鹤伸出手,朝向她,做出邀请的手势。

  他的手臂,连同手指都骨节修长且好看。

  之前拯救过她,被她弄脏,含在舌尖小口地舔舐。

  被她闹脾气的时候掐伤虎口,咬伤留下痕迹。

  那人在她每一次不敢换气,在海中停顿的时候,都会在远处安抚她,低沉地说:“听话,过来。”

  他说:“礼汀。”

  又说:“别怕。”

  礼汀被他蛊惑得像胡萝卜捆在脑袋前面,垂坠在视线所及范围之内的小驴。

  呆呆地看着那只漂亮脆甜的胡萝卜,翠绿的茎叶和浅红色的果肉。

  礼汀有一种错觉。

  被他叫出名字,所独有的甜蜜幻梦的错觉。

  就像高中或者初中,趴在班里的课桌上自闭。

  炎夏和困倦让自己没办法睁开眼睛,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朋友。

  被一个非常清冽的,音色如冷玉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叫着自己的名字。

  是学校里最帅的男孩子,他披着校服,穿着黑毛衣,戴着帽子,衬得皮肤冷白,气质一脸不善。

  看着路过的思春期女生,悉数为他脸红。他很冷漠,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但只要她揉着眼睛,挤出人海走向他。

  那人的滚烫眼神,就会落到自己身上,像那种线香里逐渐现身的神明。

  只要她缓慢又胆怯地靠近,他就会把她拽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嘴角微扬:“过来。”

  呼吸,吐气,换气,划动手臂,双腿向后摆动,又绕圈转回。

  再一次。

  她就像第一次学游泳的小猫,柔软的细毛贴在皮肤上,眼睛大而亮,胆怯又笃定。

  她稍微靠近,江衍鹤就恶劣地往后游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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