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西番
鹤叔今日面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还是在迎上她的视线后才有了一丁点笑容。
“鹤叔晚上好。”陶青梧温温顺顺地小声打招呼。
“陶小姐晚上好, ”鹤叔边转身推门边道, “少?爷就在里面, 快进去吧。”
隔音厚包门刚推开,陶青梧抬脚一进去就跟着闭上。
室内灯带未全?部打开,处处弥漫着乌木沉香的味道,角落里的三角柜上燃着线香,飘出缕缕青烟。
她踩着吸音地毯朝里走, 半包围沙发上坐着的人正垂头翻阅着手上的杂志,一身笔挺的商务西装依旧平整, 显然不?是特地来参加订婚宴的行?头。
傅庭肆几?乎是一瞬间就闻到了浓郁的花果香, 甜腻俏皮, 丝丝扣人心弦。
他合上书丢到茶几?上,姿态闲散地抬眼看向立在不?远处的陶青梧。
眼前陡然一亮, 鼻腔内哼出一声轻笑。
其?实在查出来是陶夫人带走陶青梧的母亲时, 他大概就猜出了陶青梧的身份,因此在看到那张请柬时, 他仅仅只是诧异会是陶青梧与曾时延联姻。
陶氏股市动荡, 资金链匮乏是业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很多企业通常都会用双双联合来度过难关,联姻是最简单的应对方式。
大概是生在根正苗红的家庭, 傅庭肆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正义感。
陶青梧这时候回归陶家, 想必就是完全?被当?成了工具人,即使秋音桐不?来找他, 他也?会去。
起码此时此刻,他还是这么觉得?。
呼吸一滞,傅庭肆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陶青梧的身上。
冲击有点大,这人今日褪去了简单朴素的装扮,着了件正红色法式礼服,面料丝滑,像是洒在湖面上的月光,性感的设计让人最先看到的是一大片光洁滑嫩的后背,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错开视线,暗暗觉得?这件衣服有些?眼熟,秋女士之前去时装周好像在家庭群里发过,是某大牌的秀场款,秋女士一眼看上,想买又觉得?没场合穿。
陶青梧觉得?傅庭肆的眼神有些?骇人,心尖一颤,眼睫耷下,“傅先生。”
四下安静,傅庭肆起身,皮鞋踏上地毯的声音沉闷,直至到她面前才?停下,勾唇笑时显露出几?分?漫不?经心,“陶小姐打那么多电话有什么要紧事吗?”
原来没有被拉黑,这是陶青梧的第一反应。
他再次逼近,戾气促使着他说了许多未经大脑的话,“是我那日说的话不?够明显吗?陶小姐好手段,又是时家的小公子,又是曾董,再是我,你应付得?过来吗?我怕你分?身乏术。”
时家的小公子?时暨吗?
她有些?疑惑眼前这人干嘛突然提起时暨,但从字里行?间还是能?听出来,傅庭肆来者不?善。
陶青梧顿觉羞恼不?堪,她承认她接近傅庭肆的动机不?单纯,可这不?证明她任谁都要去撩拨一下,甚至到了来者不?拒的程度。
她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比他低了一截,但不?证明就得?站在这里任他羞辱。
“抱歉,傅先生,是我冒昧了。”陶青梧作?势就要离开。
傅庭肆不?知她心中所想,因她未否认更是怒不?可遏,几?乎是下一秒就拽着她的胳膊带到身后的沙发上。
陶青梧惊呼一声,一双手被傅庭肆反剪在身后,身子紧贴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双膝呈跪姿,别扭至极。
在傅庭肆的视野里,陶青梧纤细灵活的腰肢微微弯曲,一对蝴蝶骨还有若隐若现的腰窝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他拨开这人脖子上的苏格尔项链,使得?后背彻底袒露出来,倾身靠近,温热的唇带着灼热的鼻息喷洒在陶青梧的耳后,然后不?紧不?慢地往下移动。
很快,一枚浅吻落在腰窝,仿若是盛着春雨的艺术品。
两?个人巨大的身高差和体型差,让陶青梧一点儿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身后的人欺负。
傅庭肆的胸膛贴上她的背,伏在她的耳边,只需略微低头就能?吻上的距离,声音低低哑哑,“陶小姐,你三番两?次勾引我,知道后果吗?”
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瞬间席卷了陶青梧,她脸上一热,下意?识想要否认勾引的这个说法,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的所作?所为仔细解读确实有这个嫌疑。
忽地,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浑身上下立刻变得?紧绷,让她头皮发麻。
两?人之间那咫尺的距离让她的感知能?力放大了无数倍,隔着轻薄的两?层衣料,她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她登时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傅庭肆所说的后果。
察觉到她的异常,傅庭肆往前又抵了一下,似威胁又似引.诱,再度开口,“怕了?我是个成年男人,你是不?是对我太没防备心了?”
陶青梧轻咬下唇,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太晦涩隐秘了。
楼下还在为她的订婚宴欢坐一堂,她却在楼上被傅庭肆强按在沙发上,还毫不?收敛地说些?露.骨的话给她听。
似是觉得?她沉默没了乐趣,箍在她腕上的力道松了,她很急切地转了个身,打断了两?人之间那危险的姿势和距离。
傅庭肆倚回沙发,就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半刻后落荒而?逃。
他阖目仰头,喉结上下滑动好几?次,去缓那被他用来吓人的冲动。
五、四、三、二......
最后一个数还没从心里迸出,那人去而?复返,蹑手蹑脚地踱步到他的面前。
傅庭肆循声睁眼,看着她一脸赴死的表情,苦笑一声。
“傅先生,帮帮我。”
陶青梧的语调比下午来找他帮忙的秋音桐还要软,甚至有点含羞带媚。
他蹙眉,偏开头摘掉眼镜,扬手丢上茶几?,稳了稳气息,“我说过,我是个商人,不?做赔本买卖。我帮了你,你能?还给我什么?”
静默短瞬,陶青梧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早乱了的心跳,右手搭上他的左肩,低身靠近,用着并不?美观的姿势,双唇吻上他的喉结,舔.舐逗.弄。
傅庭肆忍无可忍,伸直手臂扣上她的腰,再次带入怀中,一举一动昭示着他耐心已?经彻底告罄,“不?是这里。”
两?个人的姿势恰好可以视线平齐,陶青梧愕然,然后睨了眼那看似凉薄的唇,蜻蜓点水般啄吻着。
他垂眼,平整的衣襟被攥得?死紧,只好施力微微推开怀中的人,“接吻都不?会,就敢勾引我?”
陶青梧双眼微闭,长睫颤动不?已?,实在不?明白傅庭肆今日干嘛总把勾引挂在嘴上,是想看她的笑话吗?
她迟疑着启唇,“傅先生,可不?可以别再提这两?个字?”
傅庭肆觉得?她羞赧的样子有些?乖,声音又沉了沉,克制道:“叫我的名?字。”
陶青梧睁开眼看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几?乎与掌心下捂着的差不?多同一频率,酝酿良久才?磕磕绊绊道:“傅......庭肆。”
他满意?了,下一刻就强硬地吻了上去,舌.尖探.入那未来得?及闭上的唇。
唇齿磕碰在一起,陶青梧很快就被掠夺掉了所有的呼吸。
傅庭肆给了她换气的机会,微.喘.在她的耳边,“笨蛋,用鼻子呼吸。”
“我不?会。”她有些?哀怨地瞪他。
“多实践。”话落他复又吻了上去,一手抚在她的侧脸,另一手托着她的腰变成跨坐的姿势。
上半身轻薄的衣料全?靠肩头两?根细长的带子来固定,陶青梧被吻到骨头都酥了,全?然没注意?到覆在背上的手在缓缓下移,落在最危险处,开始辗转试探。
她说不?清自己是被吻哭了,还是被欺负得?狠了,哼出的调子都变了,让傅庭肆更是心猿意?马。
在事态愈演愈烈之际,他终于撤开,跟眼前的人依偎在一起。
两?个人的胸腔都在剧烈起伏着,他探身从茶几?抽出一张湿纸巾,发出的窸窣声响让陶青梧的耳尖又红了好几?个度。
待旖旎消散,傅庭肆终于缓了过来,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缓声道:“现在告诉我,想要什么?”
陶青梧的眼睫还挂着晶莹的泪水,在灯下闪着细碎的光,那是傅庭肆的战利品。
她的语调还有些?黏糊,“不?想待在这里,不?想订婚。”
他一声不?吭地帮忙整理了她身上的衣服,颇有种白吃了想始乱终弃的感觉。
陶青梧委屈了,又想哭,心情错综复杂,“傅先生,你不?能?这样。我先下去,你记得?快点来。”
傅庭肆略作?停顿,晦涩不?清道:“快不?了。”
她一怔,视线下移,然后瞬间明白了过来,“我......我先走了。”
重回宴会厅,陶青梧脸上的绯色终于恢复正常,却因某处的不?适难免行?动得?有些?慢。
她思绪飞得?快,总觉得?一闭上眼就是刚刚在休息室里的画面。
傅庭肆就是趁人之危,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轻易如此没分?寸地欺她。
她以为,最多只会是吻。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让她心头一惊,迅速收起那些?潮乱的心悸。
“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
大掌覆上她的侧腰,她下意?识地拨开,让曾时延顿觉难堪。
“不?太舒服,去了洗手间。”陶青梧面上冷淡,搁下手中的酒杯。
两?个人相对而?立,周围涌动着尴尬的气息。
“什么情况?不?是说傅庭肆推掉了邀约,不?来吗?”
“陶董面子很大嘛,傅庭肆除却自己公司举办的酒会,其?他都会婉拒。”
“你难道不?知道?陶董在给自己的大女儿谋划,想撮合。”
“胃口这么大?不?过是不?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来了来了,怎么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
......
几?个人的讨论声不?大,却还是让陶青梧全?听见了。
她不?由地有些?紧张,转身去找那人的存在,一抬头,视线在空中交汇。
傅庭肆的派头很大,身后跟着的不?止有鹤叔,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他的步子迈得?又急又大,来势汹汹。
陶衍安原本在和其?他人交谈,看到这幅场面急匆匆迎了上去,身后还跟着陶亦蔓和陶亦薇两?个小尾巴。
陶亦薇戳了下陶亦蔓的胳膊,“不?是说不?来吗?难道是来找你的?”
陶亦蔓怔了下,勉强一笑,心里莫名?不?安。
喧嚣戛然而?止,连带着音乐都停了。
所有人不?由自主都把目光落在一处,傅庭肆就那样驻足在了陶青梧和曾时延的面前。
曾时延虽家大业大,但在傅家的比较下,还是会稍显逊色。
他放下酒杯,做出握手礼的动作?,客气道:“四总,好久不?见。”
傅庭肆觑他一眼,没怎么理,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