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麦s
西?美怔怔地?瞪着孙骁,眼泪簌簌往下掉。
“我是说你不知道爱惜自己爱惜儿子——”孙骁反倒笑了起来,替她抹了把泪,“你哭什么哭啊?我还没说你呢,你逞什么能冲在前头替人挡子弹?你以为你是谁啊?那?些小姑娘心眼比筛子还多?呢,巴不得你出头。”
西?美半晌才说了一句:“他那?是流氓行径!老流氓!”
“北京城里谁不知道?动得了他吗?动不了,就只好睁只眼闭只眼。那?王八蛋和我爸一直不对付,你还送上门去,唉。”
西?美看着他:“你知道他说什么恶心的话吗?”
“他也就只敢嘴上占占便宜,你泼他茶你就理亏了懂不懂?等?你出院了他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外头现在已经闹起来了,”孙骁揉了揉眉心,“下次我让你别?去你就别?去,知道吗?”
“我理亏?”西?美声音响了几分。
孙骁笑道:“可不是,谁先动手?谁理亏,行了,儿子没事你没事就好了,我和爸等?下还要去一个领导家把这个事情顺一顺。以后别?当?出头鸟了知道吗?也别?那?么猛,我都想不到你会这么鲁——”
那?个“莽”字他终究还是没说。
孙老太太推门进来,把孙骁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西?美只低着头不作声,心里却凉得透透的。
出了院回到百万庄,西?美才知道孙骁给她请了一个月的假,她整整十天没跟孙骁说话,孙骁说什么她只点头摇头,每天躺在床上保胎,把这辈子欠的觉都补上了。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回忆,西?美好几次想起了陈东来。在菜场门口她被人欺负的时候,陈东来伸出了手?,后来在阿克苏,她写信给陈东来说有个干部对她不怀好意,没事爱在她身?边动手?动脚。陈东来特地?请假三天,跑到阿克苏公开了他们的恋爱关系,还去知青办和兵团办公室打了报告,要求兵团保护女知青的人身?安全。西?美倒没有因为这些点滴就后悔和陈东来离婚,她只是生自己的气,如果换了陈东来出事后说这种话,她肯定会翻脸会大发脾气,但因为是孙骁和他爷娘,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但她会脑子一热去挡枪,却有倚仗了自己是孙骁妻子的原因。
八月初,孙骁夜里跟她说事情解决了。
“老王八蛋半张脸烫烂了,赔了他两万。”孙骁翻了个身?,“你放心,他差点弄死咱们儿子的事没这么容易过去,都安排好了,他两个儿子明年就都会调去外省,没有个五年八年回不来,摁死了,不给升。”
西?美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淡淡地?嗯了一声。腹中的胎儿微微踢了一脚,孙骁惊喜地?趴在她肚皮上喊:“儿子,来,再?踢爸爸一脚,来呀,动一动。”
——
人尽其用,景生斯江和佑宁几个也成了家庭幼儿园的老师。这七个孩子精力无穷,恨不得眼睛一睁就从天亮玩到天黑,他们早上七点多?就跑来顾家,先跟着卢佳和善让学做早饭,善让常笑说自己用了一帮童工。但孩子们乐此?不疲。
北武和东文?打了七张小板凳,刷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同的颜色,孩子们一人一张,踩在上头淘米、煮米线、擀面条、做包子包馄饨,都做得有模有样,当?然面条宽细长短薄厚不一,包子馄饨也是歪歪扭扭,但人人吃得有滋有味。雀巢咖啡的李彼得来版纳开辟新的咖啡园,送给善让一台烤箱和一小箱黄油,也不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从上海运过来的,善让给顾念烤了两次饼干,孩子们立刻又?迷上了这个新鲜玩具,北武做了几个可爱动物?的模具,现在孩子们做的动物?饼干不但可以自给自足,每个星期天还跟着北武善让去集市上摆摊,一天能卖十几块钱,顺带着把纸币硬币都认全了,几个五岁的孩子和顾念靠着卖饼干对十以内的加减法无师自通。
吃完早饭孩子们要负责收拾卫生,洗碗刷锅,扫地?抹桌子。陈斯好第一天目睹此?情此?景偷偷问斯南:“小舅舅和小舅妈真狠啊。”斯南转头就大声喊:“小舅舅小舅妈,陈斯好说你们真狠。”
“不是说好不打小报告的?”斯好差点厥倒。
“当?着你面说的怎么能叫小报告?”斯南白他一眼。
干完家务活,孩子们就兴高采烈地?准备出门,一三五北武和善让带队上山,二四六卢佳和善让带队下店,上山认识植物?和动物?,自然而然会延伸到气候和地?理知识,爬树养植物?搜集昆虫玩泥巴淌水什么的也不会少?。下店呢是横扫橄榄坝,供销社、理发店、服装店、派出所、卫生所轮着去,头几天堪称鸡飞狗跳,短短两个礼拜就井然有序,像小虫和佳佳两个平时不肯开口的孩子也已经能流利表达长句型,主谓宾定语状语都不缺,形容词丰富,动词精准。描述起各行业各个工作岗位的操作流程,很多?连斯江斯南平时都没注意过。例如电吹风不但可以吹热风,还可以吹冷风,吹冷风能定型,从顾念嘴里听?到“反翘”这个词的时候,斯南笑得打跌。但看着孩子们回来后认真模仿理发师和顾客的语言动作,斯江几个都觉得这种幼儿园教学不要太赞。
吃了午饭是手?工课或模仿课,顾阿婆看着顾念拿着剪刀不太灵活地?剪纸时,紧张得很,一直守在边上。
“在幼儿园,不睡觉会被老师关进小黑屋,”四岁半的格格口齿伶俐地?告诉斯江,“很可怕,黑乎乎的,很热很热很热,So hot!”
斯江想起自己上幼儿园的时候,班上有个不会自己吃饭也不肯睡午觉的小男孩,过来一阵子,当?大家吃饭和睡午觉的时候,那?个大哭大闹的小男孩就会老师带走,现在想起来竟然有点后怕。
“虎头,你被关过吗?”
“嗯——”顾念低头给自己剪出来的三角形上涂颜色,“我告诉妈妈,妈妈很生气,去学校批评老师。宝宝在家,每天和爸爸妈妈和好朋友在一起玩,开心。”
“我告诉妈妈,妈妈打我,”黑黑瘦瘦的小虫突然抬起头,“老师说我撒谎,是坏孩子,我没有!”
斯江忍不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姐姐相信你,你没撒谎,虎头和格格是证人,他们能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小虫放松下来,笑了笑,低头继续剪纸。
做完手?工,孩子们的点心时间?到了,有时他们自己烤饼干吃,有时吃水果,每个星期六的下午可以吃糖或冰棍,吃完糖,他们跟着善让到井边刷牙。随后开始收拾上午带回来的植物?或动物?,下雨天不上山的话,就改成阅读课。阅读课有中文?阅读也有英文?阅读,英文?阅读的资料是北武和善让自己动手?做的,做了几十本,每本六页,善让写,北武画,以七个孩子为主角的趣味小故事,除了生活常识和基础知识以外,更多?是他们日常的趣事,例如大龙摔断了门牙哭鼻子,顾念和小虫就把自己的门牙涂黑了,又?例如顾念参观好派出所,一心要模仿警犬,被其他小朋友遗忘在屋外后大哭的糗事。复印出来的小册子很简陋,都由孩子们自己上色,但斯江斯南和斯好却读得津津有味,不时捧腹大笑。
“做老师太不容易了,”斯南笑完对佑宁感?叹,“我可没这耐心。”
佑宁被托以重任后设计了十几个科学小实验,把善让解放了出来,冰块和盐做彩色冰晶,苏打粉洗洁精和醋、颜料、水制作彩色活火山喷发,白色花变彩色花,还有压力试验摩擦试验等?等?,立刻变身?为孩子们最受欢迎的老师。连斯南和斯好都忍不住跟着参与旁听?。至于斯南,有了她和善礼在,上山下河的事北武和善让就再?没带过队,院子里很快被刨出了一个沙坑,陈帮主兴致勃勃地?开始训练人跳坑,孩子们的模仿对象又?多?了汽车司机和武警战士……
忙忙碌碌了一个礼拜后,斯好忍不住发出了灵魂质问:“阿姐,阿哥,阿拉到底是来白相额,还是来上班额?(我们到底是来玩的,还是来上班的?)”
忙着和善让整理小额贷款资料的斯江头也不抬:“我们是来学习的。”
斯南和佑宁异口同声地?对着斯好说出了八字真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众人大笑,顾阿婆捏了捏斯好的胳膊:“你不要说,宝宝真的瘦了不少?,称一下去看看?”
“宝宝不瘦!宝宝不胖!宝宝正正好!”顾念挥舞着小汽车大声宣布。
“我也是宝宝!”斯好不服气。
“我是,我才是宝宝,你是大宝宝!”顾念声音更响了。
“我瘦了五斤!”陈斯好乐不可支地?跑了出来,“二姐姐,我可以吃奶油雪糕了伐?”
“不能——!”一屋人铁面无私地?反驳。
顾念同情地?去拉陈斯好的手?:“大宝宝不哭,你要学会接受被拒绝,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懂吗?雪糕是大哥哥买的,给你吃不给你吃是他的权力——”
陈斯好:???
第359章
景洪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澜沧江水面上悬了条双彩虹,斜斜切入对面的?雨林中。
景生伸出手,彩虹看着像从他掌心里冒出来的。
东文侧过身?看了看,笑了:“有点意思。”
“你妈显灵呢,”东文指了指滩边的大石头,“我在那?儿把她送走的?,你记得?将来?也把我从?这送走,我一路找过去,说不定和她进了一条鱼的肚子里,哈哈哈哈。”
景生白了他?一眼:“阿奶说要在扬州给你和姆妈修个双穴。”
顾东文笑得?肩膀直抖:“衣冠冢?有毛病哦,覅听伊额。”
“阿奶说得?让人有个念想,”景生顿了顿,斜眼看着东文笑,“你不是想要桑塔纳吗?年年烧一辆给你,你带上我妈好好兜风去。”
顾东文飞起一脚,踹在景生腿上:“小赤佬,赚这么多?钱先买一辆给老子开开。”
“你有驾照吗?”
“滚。”
父子俩对着泥黄的?江水说笑如常。
景生后来?回想起来?,总怀疑巨大的?悲伤并不像影像或文字所表达的?那?样一瞬间击倒人,甚至不具备那?种磅礴的?摧毁性的?力量,这或许是命运玩弄人类的?狡猾之处。江水带走了他?的?母亲,也带走了他?真正精神?意义上的?父亲,还差点带走了他?自己,但对于澜沧江和两岸的?雨林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砂砾,所有能形容情绪的?词语像小石子一样沉在水底,慢慢被磨光。双彩虹也许暗示了什么,也许没有。那?个黄昏晚霞漫天,黑压压的?群鸟扑进雨林,山上升起青烟,不知道是野火还是炊火,像山岚一样模糊了一处。东文的?酒窝里积了一层薄薄的?夕晖,他?笑得?多?,把那?光一点点地挤了出来?,竟有点容光焕发的?样子。
但顾阿婆真正拿定的?主?意,没人挡得?住。乡下推行火葬了十几年,也没能完全杜绝土葬,扬州去年开始有了大际遇,准备大发展,到处要修路,老徐家的?祖坟得?迁。徐家的?后人们自然是不肯的?,风水这个事不好提,封建迷信不占理,但起棺移骨毕竟是大事,闹起来?叫做民怨,上面也不能置之不理。从?去年折腾到今年,徐家在新的?公墓区里得?了块不小的?地方,把三代遗骨都迁了进去。老顾头是徐家招赘的?女婿,上过族谱的?,自然也给他?和顾阿婆留了双穴。
“对,老大你们两口子就挨着我和你爸,”顾阿婆头也不抬地咣咣剁肉,“将来?下去了也好有个照应,景生虎头他?们来?扫墓也方便。”
“放屁,你不要元宝老娘要,怎么?你活了半辈子,伺候过我和你爸几年?下去了还想自管自快活逍遥?想得?美。”
“你要入江倒海随便你,反正空坟也得?靠着我们两个老的?,你要有本?事就摒牢别死,等我死了这个家里你说了算!”
狮子头都做好了,顾东文也拿老娘没辙。
——
景生带斯江去苗寨里看望吴婆,斯南和佑宁带着孩子们进雨林挖菌子。
菌子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东文再三告诫斯南:采的?菌子都得?拿回来?给他?看,绝对不能在外头偷吃,中毒是大事。
佑宁严格按着北武和善让规定的?流程,先带着孩子们去集市上,每人脖子上挂一小画板,夹子夹住几张纸,绳子绑着一只铅笔,看到在出售的?菌子就画下来?,画出来?的?当然都是鬼画符,但问名字,记颜色和特点,七个臭皮匠能抵两个诸葛亮,居然也记下了不少。大龙直接拍胸脯跟佑宁保证:“其实?我都认识!真的?。”
斯好幽幽地点头:“前几天你就是这么说的?——”
大龙闭上了嘴。
一下雨,屋子墙角和地里就冒出许多?白色小伞菇,那?天大人们都不在家,老太太们在午睡,斯好带着七个萝卜头在堂屋里画画,自然而然就好奇地问起这伞菇能不能吃。顾念摇头说从?来?没吃过,大龙十分肯定地表示这叫平菇,野生平菇,可以炒鸡蛋,可以和排骨炖汤,特鲜,还一脸鄙视地看着顾念摇头:“你们北方人,不懂,不会吃!我们这里好吃的?可多?了,上次我妈教你妈用柠檬树叶子炒肉片好吃不好吃?香蕉花炒肉片好吃不好吃?”
顾念小朋友连连点头,听得?斯好流口水,揪了一把认真洗干净掰碎了丢进灶上焖的?一锅大骨头汤里,闻着还真挺香。
小虫和佳佳嘟哝着说自家的?鸡都不吃这种菌子,不知道能不能吃。大龙和他?们吵了起来?,说鸡只吃虫,人才?吃菌子。
在顾念一脸期盼和怂恿下,斯好舀了一小碗汤和一朵菇两根猪大骨:“我先吃,没事的?话你们再吃。”
格格摇头:“虎头妈妈说了,今天我们的?点心是彩虹糊塌子,等她和卢阿姨回来?就和我们一起做,里头有鸡蛋有胡萝卜丝有黄瓜丝有火腿丝——”
“可好吃了!”七个娃流着口水异口同声?地下结论,坚贞不二?地要等吃糊塌子。
北武陪东文从?版纳人民医院化?验完回到家,陈斯好已经肚子疼了好一会儿,掀开锅子一看,东文气乐了,直接让北武把他?压在膝盖上挖喉咙挖出一堆猪肉来?,菌子倒真没多?少,又给他?灌下两大碗水去。
“平菇?大龙说平菇你就信?你几岁他?几岁?这叫大青褶伞,见过好吃的?,没见过为了吃连命都不要的?,”顾东文拿拖鞋抽了陈斯好屁股好几下,“家里是不让你吃饱还是没让你吃好?馋馋馋成这样!”
幸好陈斯好吃得?不多?,躺了半天人没事,眼睁睁看着七个小的?捧着彩虹糊塌子吃得?不亦乐乎。心虚的?大龙还分了自己的?半个糊塌子给他?,奈何陈小胖心有而力不足,只能用幽怨地眼神?控诉:枉哥哥我这么信任你啊没想到你却这么坑。
斯南画射雕英雄传画掉好几本?本?子,十来?种蘑菇不在话下,画得?又快又好,得?意非凡。佑宁牵着一根麻绳上七个小蚂蚱跟在她后头,恰到好处地挑着角度夸她。
“这种菌的?菌盖是有点像鸡毛,你这个白蚁巢配得?特别好,这样就肯定不会认错鸡枞菌了,真没想到鸡枞居然总和白蚁在一起——它们应该是共生体,自己构建了一个生态系统,”佑宁转身?告诉顾念他?们,“看,我们可以像南南姐姐这样,画出菌菇的?外形,再画上一些生长特点。虎头也很棒,我猜猜你画的?是牛肝菌对不对?”
顾念激动起来?:“是的?是的?是的?,我画了牛!”
斯南转头看了看,翻了个白眼。鬼咧,那?两个也算牛角吗?呵呵,她开始怀疑佑宁对自己的?夸奖有多?少水分。
各种菌类在集市上品类众多?,等人真进了林子,东看一堆树叶野草,西看树叶野草一堆,他?们挖了两个小时,七个小箩筐的?底都没铺满,倒是斯南狗屎运不错,真找到了三处白蚁穴,挖着不少鸡枞,孩子们却对白蚁产生了兴趣,用脚踩,用树枝戳,用水壶浇水,只差没点火烧烧看,植物课变成了昆虫课,佑宁和斯南始料未及,因?为他?们不同意孩子们带白蚁回家“研究”,顾念依依不舍告别白蚁,路上哭了一场,遇到的?村民见他?这么漂亮可爱哭得?这么伤心,从?自己篮子里掏出一把红菇和一把见手青给佑宁。
“小孩子当然挖不到菌子,不要骂他?嘛,来?,这个给你,”老太太拿眼瞪赵佑宁,“记得?一定要炒熟,多?放点油,不然吃了这个会见小人。”
斯南一路怂恿孩子们多?哭几趟好骗点菌子,结果孩子们反而笑了一路。
“南南姐姐你太好笑!”顾念带着泪笑得?前俯后仰。
大龙几个指着斯南箩筐里的?红菇唱了起来?:“红伞伞白杆杆,吃完躺板板……”
谁也没想到几十年后这首儿歌会风靡全国。斯南在家人群里艾特顾念:“虎头,来?来?来?,给阿姐唱一个红伞伞白杆杆伐?”
顾念:“什么红伞伞白杆杆?”
斯好发了警察宣传的?视频在群里,转头艾特赵佑宁:“阿哥,我记得?想当年某个人在锅上来?不及地偷吃了几片见手青——”
斯南:“陈斯好,你是想被撕成盐焗鸡还是沙姜鸡?”
陈斯好不畏强权:“说你偷吃蘑菇见小人的?事,又没说你扒在@赵佑宁身?上糊了他?一脸口水。”
顾景生:“不止一脸吧?”
陈斯江:“脖子、胸口也都糊上了。”
顾北武:“南南,舅舅和舅妈拼命拉都拉不住你。啧啧啧。”
周善让:“那?也要某个人肯放手才?行吧?我们都白当了电灯泡。”
卢佳:“其实?我那?时候和你们大舅舅有点觉着的?。”
陈斯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斯南已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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