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夜情书 第38章

作者:剪我玫瑰 标签: 现代言情

  卞雨裸着脚,冬天卧室里铺上毛绒绒的地毯,房间的温控调得正好,百合的味道一点点散发出来,盈满鼻际。

  卞雨嗅了嗅百合,又重新数了数钱,观察手上涂好的指甲,时间才过去一分钟,显然她这里度日如年。

  节一怎么还不回来呀?她好想他呀。

  ……

  时近新年,去新加坡拜见老太爷,汪家的大宅子已经张灯结彩等着汪节一和卞雨回家过年了。

  穷在近郊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年关将近,汪家大宅的门卫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坐下还没等喘口气又有人上门。

  因为是新媳妇,卞雨和汪节一还有诸位亲戚一同吃饭的时候,总免不了被上年岁的亲戚拉着手催促,语重心长,何时生个孩子,年轻人早生早好。

  卞雨听得面色绯红,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汪节一,他的眼神望过来,她又移开眼睛,弯着红唇,羞怯的新嫁娘模样让一众亲戚顿生怜爱。

  入夜,卞雨洗完澡,半湿的头发披在身后,通电的吹风机嗡嗡作响,她看时间,时针分针搭在一起,夜里十二点,汪节一还没回来。

  卞雨神色如常,吹干头发,往脸上细致地抹了精华乳,关灯准备睡觉。

  这时,房间的门响声微动,卞雨还没做出反应,被来人牢牢地抱在怀里,很暖的胸膛,一点熏人的酒味,熨帖着她的肌肤,来人的嘴唇抵着她的耳廓,“我回来了。”

  一室黑暗,气氛缠绵悱恻。

  “喝了多少酒?”卞雨问身后的男人。

  汪节一脸色潮红,解开身上的衬衫散热,“一点。”

  卞雨知道汪节一工作事务繁忙,过年难得回来一趟,吃饭后和他的那些发小在外喝酒谈天,她放轻声音,“你先坐坐,我给你弄点醒酒茶吃。”

  汪节一一味搂着她不放,脸颊蹭着她的长发,“吃你……”

  摸不清汪节一醉了还是没醉,卞雨还在想呢,已经被他压着倒在了床上。

  “节一,你别趁着醉、醉酒……”卞雨还没说完,被汪节一倾身吻了过来。

  带着清浅的酒意,唇舌辗转,他用灵巧的舌尖和她交缠,酒味一点点随着口水度过来,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消一会儿,她自己也快跟他一起醉倒了。

  嘴唇分开瞬间,啵的一声,暧昧的银丝黏在两人的唇瓣之间,卞雨被他亲得气喘吁吁,搂着他的脖子,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汪节一。

  额头上淌着薄汗,汪节一低头啄吻卞雨的唇,额头相抵,他故意用暧昧低沉的语调诱惑她,“老婆,我好爱你,我们生个小孩吧。”

  两人之间默契十足。

  卞雨气他喝酒,扭扭捏捏的,应付不了喝醉的汪节一,力道持久又动作粗暴,她只能放柔声音哄他,“节一,好累。”

  “那你躺着,我来动。”汪节一蠢蠢欲动。

  睡了一觉,汪节一清俊的贵公子形象又回来了,全无昨晚喝醉的痞赖模样。

  卞雨暗暗摸了摸肚子,安全期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她有些担忧,又想起汪节一昨晚的癫狂,暗暗决定不再让他喝酒了。

  ……

  清晨,卞雨今天醒得早,洗漱完,在衣帽间里换上裙子,她悲催地发现自己有小肚子了,对镜子吸了吸腹,左转右转,一小坨还是碍眼极了。

  汪节一早上没事,卞雨起床准备上班,床榻瞬间清冷不少,他跟着起床,洗澡,准备开车送她上班,他擦着头发过来搂住卞雨的腰。

  两人望向镜子,卞雨只穿着bra,下身是修身的黑色一步裙,还没穿上衣,露着一截细白的腰身,楚楚动人,汪节一摩挲她的腰,“打算清晨诱惑我?”

  卞雨跳舞多年,对自己的形体有近乎严苛的要求,抚着裙子的折痕,有些苦恼,“我要减肥了。”

  汪节一倒觉得卞雨瘦了点,他还没开口说话注意到卞雨看一眼亮着屏幕的手机,有短信进来,她解锁查看,皱眉的小脸瞬间阴上加阴,一脸的难以置信,挥开他的手,走出衣帽间拨电话。

  汪节一换衣服出来,卞雨坐在床上,小脚交缠,一脸的不开心,走近的他抹了抹她蹙起的眉心,“怎么了?”

  卞雨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事实,原以为舞蹈室效益不好只是同事间的开玩笑,“舞蹈室倒闭了,我失业了。”

  汪节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这事?”

  怕她着凉,即使房间开着适宜的暖气,初春的早上,空气夹杂一丝凉意,汪节一折返回去,取睡袍给卞雨披上。

  卞雨叹气,“我很难过好不好?”

  汪节一给卞雨系上腰间的带子,“你背着birkin挣着几千的工资,还总是顾着上班忽略你的老公我,我不觉得难过?”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卞雨说完,遗憾的情绪涌上来,张口咬住汪节一的肩膀泄愤。

  汪节一踢了拖鞋上床,他早上醒得早,整个人困的很,现在搂着怀里软绵绵的老婆,想好好睡上一顿回笼觉。

  卞雨左思右想,被长手长脚的汪节一抱住,她眼睛眨巴眨巴,“你搞得鬼是不是?”

  汪节一手掌盖上卞雨求知欲旺盛的眼睛,“别乱想,我要是真这么做,老头能把我撕碎。乖,陪我睡觉。”

  以前的年代,汪成外出海外谋生,到新加坡也是小生意一点一点做起来,才有今天的汪氏集团,他最懂小生意的艰辛和苦楚,教育子弟不能忘本。现如今,轮到他去为难一个小工作室?她的脑洞愈发离奇了。

  失业的事情压在一边,卞雨脑子乱糟糟的,被窝温暖,又在汪节一的怀里,他洗过澡,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她昏昏欲睡之际,喉间一阵翻涌,酸涩的滋味窜上来,她赶紧捂嘴下床,跑向厕所。

  卞雨对着马桶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摁下冲水键,她望向跟在身后的汪节一,他的神情紧张,她埋在繁杂思绪下的设想越来越明晰,她不会怀孕了吧?

  去医院的路上,汪节一没怎么说话,把怀里的她搂得紧紧的,疑心她冷,又把大衣裹得紧些。

  司机一路疾驰,就诊的妇科医院是港资独办,医生护士有条不紊地检查,女医生笑意盈盈的,一口港式普通话,“汪生汪太,恭喜你们,是双胞胎。”

  据医生说才三周,不显怀,卞雨摸着小腹,心想里面竟然孕育着两个小生命,是她和汪节一的孩子,产生某种不可思议的连结,手摸着就不想离开了,一圈一圈地摸,感受新生命的存在。

  汪节一对以前两人吵架,拉扯间卞雨失足掉下楼梯流产的事情心有余悸,决定这次要照顾好卞雨,跟医生详细了解照顾孕妇的相关事宜和敲定下次孕检的日期。

  孕妇卞雨被细心呵护起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汪节一尽量待在家里陪她。

  他们爱的结晶现在就在她的肚子里一点一点成长。

  汪节一没想到,看卞雨的第一眼,他便沦陷了。从此,他的眼睛、他的心脏都装着她,如今两人结婚生子,生命相织相缠,不再分开。

  分娩过程很顺利,卞雨生下一男一女双胞胎。

  卞雨本就喜欢小孩子,看着两个躺在婴儿床里粉嫩嫩的小孩子,心瞬间柔软得像是化成水,她拉着小婴儿的手便不肯松开。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卞雨母爱泛滥,一度想再生一个小孩,汪节一怎么都不肯。

  为什么?在卞雨分娩进手术室的那天,是汪节一最心慌的一天,眼睛充血,恨不得把痛苦化作千百倍报在他的身上。卞雨受一点疼,他都不愿意。

  很快,阿姨房旁边空置的房间又住进两个女孩。

  新来的两个保姆,年方二十五,婴幼儿专业,手脚勤快,照顾婴儿有一套,就是其中一个有点碎嘴子,拉着在汪家帮佣多年,现在在汪节一和卞雨家帮佣的陈姨到角落,神秘兮兮的,“陈阿姨,汪太是不是整过容?”

  陈姨蹙眉,强摁不耐,“为什么这么说?”

  保姆心想,汪先生年轻英俊,事业有成,还是个富二代,汪太也不差,笑起来温婉可人,化了妆极尽妍丽,身娇体软,长腿细腰,八成是动过刀子的。

  陈姨细细听了,叫她不要乱说,又气又无奈,转头告诉了汪节一,那保姆就被辞退了。

  汪成年岁已高,对两个曾孙溺爱得很,经常念叨他们,因此对卞雨大方的很,珠宝首饰送个不停。

  那天汪节一和卞雨登记,因为卞雨反悔没签字,老头一开始也看不开,不为别的,日子和时辰是千挑万选的,特意找了汪家长聘的风水师挑的。

  说是夫妻相爱,生活美满,琴瑟和谐,举案齐眉,但是卞雨不签字,这白白的好日子好时辰全付诸东流了。

  汪成在佛堂里用砚台砸了汪节一后,成功让卞雨心疼了,过了一晚上,两人又黏黏糊糊去事务所登记了。

  管家又记下日子时辰去问风水师了。

  那天,汪成在院子里晒太阳,脚边是只二哈,听话的很,匍匐在他的脚边,也是懒洋洋的。

  管家问完结果回来,附在他的耳边说,“也是个好日子,白头到老,甜甜蜜蜜,合家兴旺。”

  天气很好,草长莺飞,树上绿油油的碧叶轻晃,喷泉的水花喷溅,在阳光下闪着璀璨夺目的光。

  一切,都很美好。

  ……

  卞雨靠着汪节一的肩膀,看着面前两个小孩趴在地毯上玩耍。

  女孩子穿的粉红粉红的,追着地上的球球。

  男孩子坐在一旁,肥嘟嘟的小手拿着积木块,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们,鼻子间还有鼻涕泡,叫他们,“粑……粑粑……麻麻……”

  两人对视一笑,眼神接触,说不尽的爱意甜蜜。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南大的医务室,卞雨受伤,睁开眼看见汪节一那一刻。

  你问卞雨说,有没有想象过有今天?

  她的回答自然是没有。

  你问汪节一说,有没有想过有今天?

  他的回答是,有。

  从看见她的那一天开始,无时无刻不在想。

  ……

  卞雨洗了澡,抹完精华走到床边,汪节一已经在床上了,半靠床头,修长的手指拂过书页,看起来像在看书,可是周遭的气场跟结了冰似的。

  卞雨知道他闹别扭了,掀起被子躺下,也不看他,伸手关了她这边的床头灯,房间里的灯光暗了一半,她调整睡姿,还未闭眼,被汪节一扯了一下,声音不冷不热,“卞雨。”

  卞雨面上憋着笑转过身来,往他的怀里凑。

  汪节一身上还是那股浅浅的古龙香,让她安心不少,“节一,别生气了好不好?今晚是我的不对。”

  今晚是汪节一的生日,他订了南市地标式建筑的酒店顶层,可以俯瞰整个南市的夜景,细密的亮点像是被打翻的珠宝盒,在海岸线延绵。一双儿女交给育儿保姆照看,出门前的卞雨显得有些依依不舍。

  近来天气转冷,小女儿有吐奶的症状,焉头焉脑的小家伙,小脸上眼睛未失神采,滴溜溜的转。

  刚关上宅门,卞雨还没走到车边在廊下就被今晚的大寿星摁在墙上结结实实的热吻了一番。

  冰块,红酒,美味珍馐,还有盈盈绽放的玫瑰,顺着翠绿的藤蔓,桌面延伸到桌角。

  卞雨记挂家里生病的小女儿,扶着酒杯有些心不在焉。

  相较孩子的母亲,坐在对面的孩子父亲眉头微皱,看着若有所思的老婆,轻轻咳了一下。

  侍者推着蛋糕进来的时候,烛光摇曳,洁白的奶油镀上一层深浅的光辉,卞雨知道某人嗜甜,指尖沾了一点奶油,颇有情趣地抹在了汪节一的薄唇上,呵气如兰,凑了上去亲吻他。

  汪节一扶着卞雨的腰,回应她,奶油甜蜜,舌尖挑逗,两人的额头紧贴,抵死缠绵。

  卞雨被汪节一强势夺回主动权后吻得七荤八素,喘息未定,连眼儿都跟水洗过一遍似的。

  汪节一抱起卞雨,准备去房间里的时候,她的手袋突然嗡嗡作响,她眸色瞬间清明,去拿手机。

  果不其然,保姆的电话,说按医生定的时间喂完药,转个身的功夫,小女儿就吐了,小半个枕头都脏了。

  满室缱绻瞬间消散,订得浪漫晚餐和酒店套房都付诸东流。

  回去路上,卞雨握着手机,打量身旁的汪节一,西装笔挺,身姿颀长,他眼皮半垂,窗外的路灯接连,光线盖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看来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