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剪我玫瑰
“是吧,真的很过分。”得到小帅哥认同的杨桃的心情舒畅起来,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涌上心头,心里对这个小哥哥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你觉得辰东这人怎么样?”杨桃得意忘形了,巴不得当下找个人,只要他说觉得辰东不怎么样,大家就能迅速达成共识,一起说辰东的坏话。
可她忘了,她面对的是汪节一。
汪节一闻言顿了顿,对杨桃笑,“问我这个做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杨桃被他展露的笑容迷住了,轻易让人脸红心跳的笑容,这样的夜色下看他,可真帅呀。
“师弟,你是哪里人呀?”杨桃问,决定先增加一些对他的了解。
“南市人。”
杨桃瞪大了眼睛,追问,“我也是南市的,你是在南市一中读书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南市一中是南市最好的高中,别名南大后花园,每年南市一中输送南大的学生数以百计。
汪节一回答,“我是在新加坡读的书。”
哦~原来是国外回来的。
杨桃深吸一口气,决定迈出主动的一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师弟,能留个微信吗?”
汪节一点头,“可以。”
杨桃告诉他自己的手机号。
手机屏幕一亮,跃出汪节一的好友请求。
杨桃轻轻一点,接受。
今晚的月色真是太美了,今晚真是太有收获了。
杨桃对他笑,“师弟,你真好。”
汪节一收起手机,“等卞雨好一点了,麻烦师姐和我说一声。”
杨桃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以为这小哥哥,帮完人后不会再出现了,所以才腆着脸要了他的微信。
汪节一走下台阶,看了杨桃一眼,“要听她一句谢谢。”
什么?
要谢谢?
辰东居然丧心病狂到连句谢谢都没说吗?
杨桃又生气起来了,向他求证,“辰东连句谢谢都没说吗?”如果是的话,她要和卞雨说一声了,这男朋友不要也罢。
汪节一转头,理所当然的神情,“他说了。但我要的那句谢谢,得是卞雨说的。”
汪节一没有接受辰东的谢谢,关他辰东什么事?
辰东的谢谢和卞雨的谢谢是不同的。
杨桃注视着汪节一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这有区别吗?
……
南大学生的约会圣地不是在南大校园里头,而是在南大旁边的荔枝公园里。
入了夜的荔枝公园有些凉意,更有点激情四射的味道,不是没钱开房,而是为了寻求刺激。
汪节一不近视,耳朵更没毛病,他往家里走,在家附近听到了一对情侣的火热交缠,男低声哄诱的声音,女的断断续续、哼哼唧唧的声音。
以前汪节一晚回家的时候,也听过,但是今天怎么听怎么觉得烦?
今晚,汪节一又听到了,他扫了一眼夜色笼罩下的宅子,这对小鸳鸯再交配下去,他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汪节一停下脚步,走到离家最近的一棵荔枝树边上,那对小鸳鸯正忙的起劲,男的压着女的身上正解裤子,没有发现有人走近。
汪节一攥起拳头,手臂猛地用力地往树干上一撞,砰的一声,树杈抖动,簇簇落下几片落叶,他吼,“别在这里,滚到别的地方做!”
树干背后的小鸳鸯一惊,裸着腿儿的女的尖叫一声往男的怀里扑,男的在那头喘着粗气,很是不快,“诶!你他妈谁啊!”
“他妈的,要搞回家搞!”汪节一不耐烦了。
男的当场爆炸,揪着裤头往外走,“操,这公园你家开……”
话还没说完,他看见夜色下高大的男人黑裤白衣,狭长的双眸睨了他一眼,像是居高临下的神,他衬衫上一滩斑驳的黑块,像是浸透了血。
看起来很不好惹。
男的噤声了。
汪节一往家里走,心想有病,一个个的,别惹他,他现在不想看见任何情侣。
卧室里,被脱了的衬衫随手扔在地板上,汪节一走进浴室,洗了个澡。
水柱洒下,卞雨的血像是一滩化不开的墨,不容易冲,浴室里的放水口,血水漫起又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洗澡后,汪节一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落地窗前的窗帘被风吹得微动,天边夜色沉沉。
他的眼睛在一片黑暗里睁开。
卞雨。
卞雨。
……
物理光学实验室里,汪节一把光束分析仪架好,正在调整角度,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
杨桃:师弟,卞雨醒了,她的精神好点了。
杨桃:师弟,你要过来吗?
她好想看见师弟啊,她这是陷入爱情了吗?
杨桃:辰东在这里照顾她呢。
杨桃心想,师弟还是别来了,辰东在这里照顾卞雨,要是让辰东误会就不好了。
汪节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回头对身后的同学说,“你们先做吧,我还有点事。”
众同学哀声哉道,“大神,你别走,你不能走啊。”
“这实验我们第一次做啊,我们不会啊!”
“全实验室只有他做过这个实验啊。”
哀嚎声顿时遍野。
走出南大实验楼,实验楼旁边是南大校园停车场,汪节一正巧看见梁冰的车泊进停车位。
刚好。
梁冰才拔下车钥匙,就看见汪节一坐进了副驾。
梁冰诧异,“你干嘛?不是上课吗?”
汪节一回答,“送我去个地方。”
梁冰握着方向盘,“你要去哪?”
汪节一系安全带,头都没抬,“医务室。”
“我还有课呢还。”
汪节一睨了他一眼,“别装了。”辰东正在照顾卞雨,他们国关学院上午哪里来的课?
知道汪节一历来洞察力过人,梁冰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也懒得问他是怎么知道他们国关早上没课的了。
梁冰重新发动汽车,“我下午一点有个陈述国际政治的报告。”
汪节一起了兴趣,问他,“全班的?”
梁冰嗯了一声,“会点名,全班要到。”他转方向盘,“你去医务室?怎么了,你生病了?”
汪节一手肘屈起搭在车窗边上,抚着唇,“没有,去看个人。”
梁冰开着车,扫了一眼副驾的好友,“全舞蹈社昨天都知道你英雄救美了。昨晚不少妹子都向我打听你呢。受伤的女生,她男朋友是我们国关的。”
汪节一说,“辰东是吧?”
“嗯。”梁冰接着说,“和韦迪他们玩在一块的,辰东又认识不少人文学院的妹子,一来二去就……”
汪节一的眼底笑意盎然,“我看出来了。”怪不得,和韦迪那群色狼狼狈为奸,还来钱这么快,原来如此。
“你要去医务室看他女朋友啊?”梁冰很少看见汪节一对女人这么上心,还是个有男朋友的女人。
汪节一没说话,车窗外的树荫一茬一茬晃过,盖在他英俊的脸上,忽明忽暗。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就是想见她。
毫无理由地想见她。
汪节一刚到病房门口,门正巧从里面打开。
“师弟,你来啦。”迎接他的是杨桃的声音,略带惊喜。
汪节一往里走,卞雨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病床的小搁板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小菜,辰东在床边坐着,端着碗正在喂她吃东西。
有人进来,辰东抬眼看,原来是他,他怎么来了?这么好心,特意过来看卞雨有没有康复?
辰东虽然内心不悦,还是和卞雨介绍,“卞雨,这是送你过来的汪同学。”
卞雨那时候后背痛得哀哀叫唤,迷迷糊糊间只知道有个男人把她抱起,他的怀抱温暖安稳。
一瞬间,像是世上所有的颠沛流离都有了归处。
卞雨抬眼,这是她第一次仔细地看汪节一,星眉剑目,鼻梁高挺,最吸引她的还是那双眼睛,像是带着无尽的话语,像是山间的一潭水,清澈潺潺又深不可测。
卞雨的长发扎成马尾绑起,几缕垂落下来,在她形状优美的肩膀上,锁骨上。
汪节一看见卞雨对他笑,她的嘴唇发白有点干皮,她的眼睛诚挚明亮,带着感激,“汪同学,昨天谢谢你。”
如果只是为了这句谢谢,汪节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鸣金收兵,打道回府,但是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这句虚无缥缈的谢谢。
他要的是她。
汪节一莫名想起他在东南亚某间寺庙里看过的飞了金的神女塑像,寂寂端庄,绶带飞扬,让人安静,沉醉。
汪节一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卞雨这样一个女人,他的渴望,他的执念,他的诉求,会全部展现在她的身上,一览无余。
汪节一和杨桃坐在病房的长椅上,看着辰东接着给卞雨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