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颗荔枝
沈知序的心就软了。
“有什么?不可以,”
沈知序转头看向沈知礼,“只是不知道大哥大嫂缺我?俩这大灯泡吗?”
沈知礼慢悠悠喝了口早餐茶,意味深长的口吻,“当然可以,萱萱也去,正好你?俩去了帮我?和你?大嫂看孩子,总之?两顶帐篷就能办到的事儿。”
沈念:“...”
两顶帐篷,她总觉得沈知礼的话,和那慢悠悠的语气,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又?唯恐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温滢碰了下?丈夫胳膊,嗔怪的语气,“你?说?什么?呢,”
随即看向前方的沈义?宏孟菀音夫妇,抱歉地?笑笑,“知礼也真是的,以为?念念还?是小孩子,既然念念和知序都去,需要?准备三顶帐篷。”
沈知礼轻轻挑了下?眉,没反驳妻子。
孟菀音‘嗯’了声,风韵犹存的眉目带着和蔼的淡笑,“可以啊,想去都去吧,反正我?和你?爸是去不了啦,太冷啦。”
温滢解释,“母亲,不冷的,取暖器,厚被子,晚上在帐篷外面烧烤,放烟花,看雪,看星星,”
越说?越兴奋,温滢笑着看向父母,“父亲母亲,你?们要?不要?去?”
沈义?宏不说?话,沉默代表一切。
他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显然在他眼里觉得太过儿戏。
孟菀音腿脚不方便,沈知礼要?去的玉灵山她知道,有一段路需要?走上去,也是去不了。
遗憾又?可惜,“等念念放寒假,我?们一家人去暖和点的地?方旅游吧。”
温滢弯起眼睛,一口答应,“可以啊,母亲,到时候我?来安排。”
沈念低下?脑袋,默默吃着早餐。
这次过后,大概,好几年,都不会有一家人的旅游了。
-
下?午四点,一行?五人出发前往玉灵山。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京北街道两旁泛着冬季的凄清与萧瑟。
车子是那种九座的豪华商务车。
沈知序在前头当司机,沈知礼坐副驾驶。
温滢沈念陪萱萱坐在后面,车内空间宽敞,离驾驶座有段距离。
车子一路开出市区,从繁华开向荒芜。
沈知礼视线从后座相处和谐的三小只绕回,瞥了眼主驾驶的沈知序,“听说?玉灵山的寺庙很灵,明天下?山的时候可以去拜拜。”
沈知序挑眉,“拜姻缘?”
“学?业,姻缘都可以,据说?挺灵。”
沈知礼说?完,沈知序一时没任何?反应。
视线专注前方。
后座的温滢一眼就听出沈知礼什么?意思。
明白丈夫似乎已经被自家弟弟拉拢进他的阵营。
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
沈知序抽空看了眼后座的女孩,“念念,明天我?们单独下?山,去拜拜?”
“拜...”
即使心底不可置信,仍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沈念问出口,“是要?拜什么??”
主驾驶的男人像是笑了一声,开车姿态游刃有余,嗓音像窗外灰白的天色一样淡,“我?和你?,我?们一起能拜什么??”
沈念:“...”
疯了,简直疯了。
她低下?脑袋,避开了沈知礼温滢的视线,生怕被看出任何?异样。
...
行?至半山腰位置,可以窥见不远处寺庙高台,黑顶红墙,袅袅的烟。
隐隐的诵经声传来。
到达玉灵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
山顶的雪还?没化,地?面铺着一望无际的白,光秃秃的树干上挂着雾凇,四周寂静,风声擦过耳边,有种被冰封的美。
沈知序沈知礼负责扎帐篷,沈念温滢整理食材,所幸都是准备好的,只要?搭好烧烤架子和火锅炉,稍作处理,就可以开始吃晚餐。
刚才车上她和沈知序那场几近于出格的对话。
像一场风经过,被共同默契地?忘掉。
本就是冬季,天黑得早。
忙碌一番,天色很快暗下?来。
帐篷排排扎了三个,中间间隔了点不算远的距离。
夜色昏暗缥缈,已经有些看不清人影。
徒增不安全感,沈念下?意识去寻找沈知序的身影。
忽然,下?一秒。
满目的黑暗里亮起一盏盏五颜六色的灯,蓝色的,粉色的,紫色的,灯光闪烁璀璨,瞬间将漆黑的山顶照亮。
然后沈念也一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他站在灯后的暗影里,深色羽绒服身形挺拔,错落有致的五官,被半明半昧的光影衬得立体?。
乌黑的碎短发被风吹得扬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那双眼睛像雪清冷,比星星好看。
沈知序一步一步,伴随着‘嘎吱嘎吱’的踩雪声,来到她跟前。
沈念穿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忙活了会儿,帽子滑到脑后,围巾也被她放在一边。
脸颊冻得青白,沈知序蹙着眉给她整理好凌乱的发,将帽子给她拢好,指指她身侧,“等会儿吃完饭你?住中间这顶。”
女孩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你?呢?”
男人唇角轻轻勾起,“你?想知道?”
“...”沈念哼了声,“也不是很想。”
“如果晚上想来找我?,念念,正对帐篷,你?右手边那顶。”
“...”
几步之?外烧烤架和火锅炉已经架好,食材也摆好。
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散发出诱人的肉香,配上醒好的红酒,热气腾腾的夜,令人食指大动。
晚餐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十点,头顶的星星也是好看的。
萱萱围着火炉跑跑闹闹,好不热闹。
时间流逝,烟花散尽,玩兴渐渐被困意代替,萱萱闹着要?去睡觉。
沈知礼一家三口进了帐篷。
一时之?间,外面只剩下?沈念和沈知序俩人。
他们离得不远不近,地?上铺了垫子,沈念强撑着打架的眼皮,欣赏了会儿头顶的月色。
身旁沈知序仍旧八风不动,姿态沉稳。
她只好先开口,“二哥,我?去睡觉了,晚安呀。”
沈知序看她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嗯’了声,“晚安。”
如玉石敲击一样好听的音,响在这寂静的冬夜,跟随他说?话吐出的雾气,在下?一秒消弭。
...
进了帐篷,沈念将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她习惯了不穿衣服睡。
所幸帐篷里供着取暖器,被子也很厚,裹紧了被子窝里面一点儿也不冷。
手机里躺着负责办理出国手续负责人发给她的消息,让她元旦假期后将资料交过去,晚了会很麻烦。
看着那条消息静默良久,举在眼前脖子都僵硬,沈念回复了句‘知道了’。
又?等了会儿,凌晨十二点多。
飞鸟冬眠,群山陷入寂静。
沈念没有丝毫睡意。
脑袋探出帐篷,另外两顶矗立在她两侧,静默的,漆黑的。
回忆着几个小时以前沈知序的话。
在心底默默数了好几遍方向,沈念深吸一口气,衣服也没穿,钻进了右手边的帐篷。
像一条小泥鳅一样钻进了沈知序的被窝。
女孩仰起小脸,黑暗里寻到男人紧闭的眸,“二哥...你?睡了吗?”
陷在漆黑里的男人睁开眉目,那双眼很亮,像是星河皆落在他眼底。
沈念听见他笑了一声。
在一片黑暗里精准捕捉到她下?巴,轻轻捏了捏,“难为?你?没找错地?方。”
“也难为?,我?等了你?这么?久。”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似带调侃,像是回到了他们关系好的时候。
只是下?一秒,沈念又?听见沈知序问,“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