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uiwen
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在她的全世界有名有姓。
甘望舒也是惊讶于他这样的人竟会稀罕她将他公开出来。
就像今晚两人在北市商圈内大公开, 他挺开心的样子。晚宴上大放异彩的甘总是他的,他是甘氏的这位女总的, 有家的。
车子到漓园, 萧津渡拉着人去餐厅, 那儿已经晾着一碗中药。
甘望舒熟门熟路地端起来喝。萧津渡在家的时候向来会陪着她喝药,只是今晚他好像有别的事,虽是站在她身边的,却伸手把桌上放着的盒子转到自己手中。
甘望舒惊讶于刚刚他口中的那只镯子这会儿真的已经到家里了, 如此迅速,而且还放在餐桌上,这么朴素无华, 这可是上一秒在拍卖会上竞争无敌激烈的一个珍宝。
萧津渡挑开了纹理精美的木盒, 碧绿色镯子在丝柔的黑色绒布中宛若流星般划过夜空, 熠熠生辉, 镯中水光犹如深海暗河流淌,深远空旷, 大气中透着丝丝缕缕的优雅。
甘望舒喝完最后一口药, 呼了口气, “好……漂亮啊。”
萧津渡拉起她的手, 把原来的镯子拿出来,再捏起那只新镯子套进去。
“挺适合你这薄荷绿的衣服, 一深一浅,气韵交融,相得益彰。”
甘望舒弯起眼,觉得她家萧总还很会说话呢。她下意识凑近,和他眼色交缠,用气息声柔柔低语:“我也觉得,好漂亮。刚刚还说不要呢,但是这会儿我很喜欢。谢谢我们家萧总。”
萧津渡在她这秋水粼粼的温柔眸色中,心都沦陷了,抬手揉揉她滑腻如婴儿的漂亮小脸,“我们望舒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几年没送你礼物了,真是遗憾,以后我一定要每个节日都补回来。”
甘望舒心漏了一拍,她知道他的习惯,当年两人都只是极为普通的关系而已,才认识几天啊,他就送了她一个几百万的镯子当生日礼物,后来的几年再也送不了,他肯定难受。
她往前一靠,缩他怀里去。
这是在餐厅,极为平常的一个地方,而今晚是七夕节,他们一个喝药一个拆礼物,桌上还放着一束娇媚的红玫瑰。
说不出是怎么样的混搭,但就是让甘望舒觉得他们在一起第一年的这个七夕节很特殊,很浪漫,他从晚宴上着急带她回家喝药,惦记着她的腿伤,一晚上忙碌还要给她拍下一个价值不菲的镯子,给她戴上,早前还稀罕她把他发到社交软件上。
此刻在这里拥抱,胜过璀璨烟花。
天还不算晚,萧津渡又将人带出去兜了兜风,过过属于二人的情人节。
等甘望舒喝药时间过了,可以吃宵夜了,就带她去填饱肚子。
他们去哪里呢,萧津渡的车子开到了城北大学小吃街。
这个时间大学城还是暑假,即使是七夕节小吃街也不算拥挤。
找到两年多吃的那家小面馆,甘望舒兴致很高地依然在门口小位置坐下。
这个天气就应该在门口吹风,即使早一个小时前两人还在酒店宴厅中与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但这一刻在这样烟火气的地方吃路边小面馆,她却丝毫不觉得格格不入。
这个店的老板换了,但是装潢不变,菜单样式虽然也有变化但是里面依然有蟹黄面和小龙虾。
萧津渡点的完全一模一样。
这一次两人没有坐对面,甘望舒率先落座后,萧津渡在四四方方的桌子和甘望舒坐成了一个直角,这样他还可以摸摸她的小手玩。
两人在这样的日子里,说说工作,说说晚上在宴厅里的应酬,说说甘望舒已经觉得有一丝丝好转的腿,说说这家店不知道为什么换老板了,不知道面还好不好吃。
萧津渡说好不好吃都行,好在他老婆没换,人是物非没关系。
被甘望舒揍了一下,让他不要嘚瑟。
他笑着故作要去亲她。
甘望舒害羞地躲,她不习惯在外面做太亲密的举动,被握手已经是极限了。
蟹黄面上来了,味道还是非常不错,一如既往。
萧津渡又取了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装了满满一小盘,拨一半在甘望舒的面碗里,然后自己也不从盘子里剩下的夹来吃,就从甘望舒碗里的夹。
甘望舒起初还忍不住说:“盘子里有嘛,干嘛舍近求远。”
“那是你的。”
“那你在我碗里夹就很好意思了?”
“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她失笑,拍了他一下,无奈。
其实萧津渡也只是夹个过瘾,他吃面就行了,小龙虾是甘望舒比较爱,比较咸口的东西他向来不是特别追求,吃不吃都行,所以他夹了两只玩就没再去夹了。
甘望舒见此,又不禁心痒痒了,自己主动给他夹了两只过去,因为不好意思还借口说一会儿她吃不完浪费了。
她夹过去萧津渡就很给面子,一下子就吃了,她又夹。
路过的学生基本会侧目看他们一眼,两眼,比起上次穿着矜贵的衬衣西裤,知性铅笔裙,像两个成功人士光临小店,这次一个着优雅旗袍搭着温雅中山装,仿佛一对刚拍完婚纱照的新婚情侣。
甘望舒听到有女学生和同伴说了句,看那两个人,今天肯定是他们俩领证的日子。
甘望舒偷笑。
正剥虾的萧津渡撩起眼皮,“嗯?”
她靠近去用气息声低语:“有人说,今天是咱俩领证的日子。”
“怎么讲?”
“因为着装吧。”
“哦。”他直直笑了,一脸的惬意,“那我岂不是天天在新婚,我家望舒天天都这么穿。”
“……”
小龙虾被甘望舒吃了三分之二,萧津渡被投喂了三分之一,甘望舒都快撑死了,起来的时候不想坐车,拉着男人的手散步。
萧津渡让司机在后面开车跟着,他搂着他家甘总走。
大学城小吃街的老旧街石历经岁月洗礼,已经被磨得黝黑发亮,虽起起伏伏不算平整但走起来也不累。
甘望舒的脚这两日开始有好转了,所以萧津渡说他下月带她参加完堂弟的婚礼,就一起出门玩。
甘望舒乖巧地点头,准备明日到公司就拟假期。
说起来,萧津渡一直有带她一起玩的欲望,但是事实上认识的三年里,他只有那次和她一起去北余山上度假区露营时成功和她一起出游过,说他不遗憾肯定是假的,就像这几年一直未能送她礼物。
这些甘望舒都理解,所以她也万分期待他们再次一起出去走走,尤其是看那遥不可及的星星。
绵长而古韵的小吃街走到头,细雨迎面飞来如银针,甘望舒低下头。
萧津渡抬手给她挡雨,招呼身后的车子开来,他推开门扶着她进去,自己随后。
这场雨让这座城市彻底踩入了秋日阵营。
第二日气温连降好几度,但北市商圈却被一则惊人的消息淹没,高温不断。
北市报纸上耸动醒目的标题赚足了上流圈的眼球:#萧安甘氏联姻,百年仇消握手言和#。
甘望舒昨夜劳累一整晚,醒来有点腰酸,不想动,干脆躺在床上看新闻,萧津渡搂着她在给她揉腰。
她跟萧津渡说现在媒体都开始编故事了,北市实报编了个两人在不久前的一次合作中一见钟情的故事,笑得她不行,缩在他怀里跟他说:“这个编法真的很对不起萧总过去的三年,我不认同。我爱你。”
“……”
萧津渡半个字都说不出,盯着她无辜又调皮的脸笑,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给她缓解不适。
无所谓了,她在他怀里,他还要什么自行车,就算编了个他苦求八年才追到美人的故事他也不在意。
甘望舒又回复了一些家族里还不知道她这个事情的消息而大清早发来询问的话题。
其实甘家她还有个三叔,二叔父一家解决了但是三叔是高知分子,为人较为老派古板,对这事未必能容忍,但是这是小事,甘望舒觉得这不难解决。
萧津渡从昨晚手机就被刷爆了但他懒得回,萧总酷酷的不理世事。
回复完消息甘望舒又给自己的特助说她今早不去公司了。
萧津渡是个学人的,她不去他当然也不去,反手就拿了自己的手机也发了一样的消息,连标点符号都没改。
甘望舒开心得很,故意逗他去上班。萧津渡眼见她腰不是很酸了,活动自如,就一边起床一边说:“我去了你的假期不就没意义了,望舒儿。”
“胡说。”
她缩在被子里,露出半张小脸看着男人高大慵懒的背影慢条斯理绕过床尾,视线迷恋地跟随:“我那两年没有你,过得也挺舒服的,清醒寡欲养生,跟你认识的那一年总动气。”
“出家人才讲究清心寡欲,你昨晚才和我缠绵到三点,这会儿跟我扯这心态了?”
“……”
男人斜睨她,“无情,床上老公叫得那么真心实意,下了床不认人了。”
“……”
甘望舒脸色悄然爬上了红晕,忍了忍,还是爬起来踩着地板溜到浴室去收拾他,“不许污蔑我。”
萧津渡赶人:“去躺着,腰再去躺躺。”
“那你起来做什么。”她把手从后环住他的腰,可怜兮兮地在后面贴上他温热的身子抱着,小脸也迷恋地埋入他背上蹭,“萧总不在,我不习惯这样的日子,我又没出家。”
萧津渡嘴角一下子飞速上挑,“我去做饭,傻瓜。你早上想吃什么?”
“想吃萧总。”
“……”他深吸口气,“不考虑出家了?”
“哼。”
他莞尔,透过镜子看后面半露半藏的小身子,心情在这滴滴答答的秋日雨天里仿佛霞光万丈。
“望舒儿。”
“嗯。让阿姨做好了,你陪我。”
“那你先去躺着,我一会儿继续给你揉揉腰,脚也别长时间站着,咱都不舒服呢。去躺着,乖。”
甘望舒是听话的人,松开手,恋恋不舍地往回走,缩到床上,蜷着身子闭上眼。
萧津渡出去的时候,她又在玩手机,不知道看什么看得津津有味的。
他远远看了眼,拐到楼下去了厨房煮个海鲜粥,末了让阿姨看着,他返回了楼上。
小姑娘又不老实呢,大概起来洗漱了,此刻穿着一袭拖地的真丝睡裙赤脚站在窗边看雨。
秋雨总是连月下个不停。
萧津渡过去,像刚刚她抱他一样,从背后将她深拥入怀。
窗帘拉开了一丝丝,透了点光在屋内照明,又留着一丝窗户,淅淅沥沥的雨声像一方网将二人笼在其中。
萧津渡低头蹭了蹭她。她在他的动作中,浑身一点点地酥软下去。
“你这两年,真的有那么清心寡欲吗,望舒。”他在她耳边浅浅揶揄了一句。
“嗯?”她无辜地眨眨眼,歪头往后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