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方好
裴颂实在懒得听张弛碎嘴,没好气的扔下一句话:“人家有喜欢的人,你别在这儿瞎搞。”
“他们又没谈,公平竞争呗。”张弛觉得奇怪,“我同桌的初中同学的表妹就在八中,我最近打听打听。”
“谁说我要竞争了?”裴颂翻了个白眼,“你还有点底线没?”
张弛坦坦荡荡,舔着脸说:“这玩意我从来就没有啊。”
裴颂无语:“行了,你别再跟人家发消息了。”
裴颂走过来,老闫把演讲的事又说了一遍。
老闫表示他很为难:“现在的解决办法是,你们两个尽快都写一篇演讲稿交上来,择优上台。”
陈韵吉飞了一记眼刀过去,试图告诉裴颂,让着点我姐妹。
裴颂压根就没给她们俩眼神,只见他听完,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说:“那就,一起上呗。”
第11章
◎坚信世界精彩,绽放人生热爱。◎
陈韵吉仿佛亲临片场看偶像剧拍摄一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一起上呗”,这句话裴颂说得轻松,可对在场听众来说,可太霸道太浪漫了。
闫国华也犯难,他用手上的书卷一下一下拍打着掌心:“八中没有这个先例……”
每学期的开学典礼演讲都只有一名学生代表能登台。
裴颂漫不经心地在指尖绕了一圈钥匙环,偏头看向别处,侧脸被晨光勾勒出一圈光晕。
他说:“没有这个先例,不代表不能破了这个先例。”
一旁的陈韵吉就差拍手叫好了。
“闫老师,我退出。”程北茉准备转身要走,“我不想演讲。”
老闫意外:“嗯?这次机会很难得。”
程北茉说:“马上要月考了,我想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这话听得陈韵吉一惊,还有月考?!这不是才开学吗?
闫国华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想好了再来找我,不过要尽快。”
“不用想了,我已经决定了。”程北茉说。
老闫尴尬地挠了挠溜光的头顶,转而问裴颂:“你呢?”
裴颂耸耸肩说:“我无所谓。”
“你给我正经点。”老闫用书轻轻打了裴颂手肘一下,“你别说你也不想上,你又不用担心月考。”
程北茉心想,虽然人家只考七百多名,但老闫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太不给留面子了。
裴颂倒不怎么在意,懒懒地笑了一下:“我怎么觉得,我应该该担心一下啊?”
上次摸底考,老闫给裴颂说错了考试时间,本就理亏,只能一副被捏住把柄又不能发怒的样子:“你你你……”
一个两个的,浑身反骨。
“行,我上。”裴颂点了点手腕,“您不是还要抓迟到么,不打扰了。”
说是长话短说,他们几个人已经在这儿站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老闫摁着脾气叮嘱了句:“演讲稿好好弄,别瞎写。”
“您要不就别把这差事交给我,要不就——”
“你还想怎么着?”
“要不就相信我。”裴颂抬眼皮,定定地看着老闫,散漫中多了几分认真。
老闫摇了摇头,只能应了他,然后赶他们几个回班。
上楼梯的时候,陈韵吉追着程北茉问:“茉茉,我怎么觉得演讲原定的人就是你,老闫临时把裴颂安插进来的?”
“可能吧。”程北茉对这个不大关心。
“那你为什么还要放弃?就一篇演讲稿,不至于影响你月考成绩吧?”
她想说,她本来就不喜欢抛头露面。
但她左右脚一高一低踩着台阶,缓缓转身:“我要跟裴颂保持距离,免得你和朱倩茹磕CP磕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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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的时候,正好早读下课,陈韵吉顺势跟着程北茉进了一班教室,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不出一分钟,朱倩茹也熟门熟路地找来了。
程北茉把要用的课本和练习册拿出来,说:“你要是每节课间都来我们班,不如帮我把课听了作业也写了?”
听她拐弯抹角地损人,陈韵吉也不生气,嘿嘿一笑:“可以啊,我还能顺便帮你考试,你正好去看看倒数几个考场的风景。”
“马上月考了,你收收心。”她提醒陈韵吉。
“再复习,还不是那样。”陈韵吉自嘲水平满分,“我看旁边那大专就不错,我干脆就上那儿得了,高考完都不用挪地儿,过个马路继续上大学。”
程北茉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自我嘲讽,平静地说:“周末来我家,有不会的我给你讲。”
“茉茉,你真好!”陈韵吉搂了她一下,“不过,你真的不要演讲这机会了?”
“真的啊,我本来就不想在很多人面前讲话。”程北茉如实说。
“唉,本来还想看你跟大帅比同台呢。”陈韵吉转向朱倩茹,“是吧?”
旁边没人附和。
陈韵吉转头一看,发现朱倩茹正低头按手机。
她凑过去问:“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的。”
朱倩茹晃了晃手机:“刚认识一网友。”
陈韵吉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谁啊谁啊?男的女的?”
“市一中一男的。”
陈韵吉扯长了嗓子“哟”了一声:“网恋?要奔现吗?”
朱倩茹叹了口气:“什么网恋,我表哥的初中同学的同桌,刚加上好友,说要找我问点儿事。”
陈韵吉听着那一长串的关系,挠了挠眉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问我,咱们学校校花是谁。”朱倩茹把手机磕在下巴上,“我能跟他说是茉茉吗?”
陈韵吉掰住她肩膀:“你先问问,他想干嘛。”
“不知道。”朱倩茹咬了咬下嘴唇,经验颇丰地想出交换八卦的对策,“不如这样,我跟他交换,要是想得到答案,就得跟我换。”
陈韵吉贼贼地笑了笑:“问问他认不认识裴颂,再问问裴颂和校花的事。”
朱倩茹跟她一拍即合,两人默契地击了个掌:“我就是这个意思!”
程北茉没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这两个人在旁边叽叽喳喳。
“他说他是裴颂最好的哥们。”朱倩茹盯着手机说。
陈韵吉显然不信:“真的假的?”
“我也持怀疑态度。”朱倩茹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可是怎么求证啊?”
“让他说个大帅比不为人知的秘密。”
“问个什么好呢……”朱倩茹盘算着,“先问大帅比有什么昵称好了!”
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边等回复边自己猜,什么阿颂,老裴,就连拽王,男神都出来了。
程北茉听她们越猜越离谱,无意识地甩出一个字:“狗。”
两颗脑袋齐刷刷地朝她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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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裴颂的外号叫狗的?”
周末,程北茉和陈韵吉在家写作业,陈韵吉仍旧在穷追不舍。
她已经追问两天了,同一个问题重复了不下上百遍。她这股锲而不舍的劲用在学习上而不是八卦上的话,没准成绩能提升一大截。
程北茉只说自己是蒙的,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们俩蒙了那么多,没有一个是对的,怎么你就正好蒙对了?”
程北茉用笔敲敲纸面:“大姐,你的书一个小时没翻了。”
“是裴颂告诉你的吗?”她们俩各说各的,“他也太信任你了,把他最深处的秘密都交给你了。”
什么最深处的秘密……有个人,他名字叫狗,这算哪门子最深处的秘密?
“我听见张弛这么叫他的,行了吧?”
陈韵吉一愣:“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说的话,怎么引你来我家学习?”程北茉用笔尖点了点练习册,“快点,先把这几道三角函数的题做了。”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居然算计我,想让我偷偷学习?”
心机够深!
程北茉挑了挑眉:“Bingo!”
陈韵吉绝望地往程北茉的床上一躺,正准备施展演技,“咣”地一声,砸得后脑勺生疼。
“等你拿了两万块的奖金,把这张床换了吧,简直是凶器啊。”陈韵吉吃痛,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
程北茉的床是张一米五的硬板床,木工师傅打的,没有床垫。褥子厚了上火,薄了又硌得慌。
有了两万块的奖金,大学的学费就不用愁了,应该还有余裕换掉这张床。
可那两万块,她到底能拿到吗?
一时间,房间陷入沉默,两人心思各异,一个在桌前用笔抵着下巴,一个枕着双臂歪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