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方好
程北茉呛了口水。
她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扭过头,少年的眸子如同浸过水一般,黑漆漆,亮晶晶。
裴颂淡淡地说:“我是说孙燕姿的歌词,你想什么呢。”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程北茉听出他在逗她,但架不住表情下一秒就要破功,她赶紧咳嗽了两声,挪开眼睛:“……没什么。”
“放心吧,未来一片坦途,大胆走。”裴颂恢复了正经,把她的卷子还给她,“天空那么辽阔,往哪里飞,飞多高,都是自己决定的。你错题本上不都是写了么。”
昨日种种,皆成今我,切莫思量,更莫哀,从今往后,怎么收获,怎么栽。
程北茉有点感动,她偏头,忍不住偷看一眼裴颂。
秋风抚动他的碎发,少年的侧脸在暮色中清晰且柔和。
他们两人并排坐着,看着教室开始接二连三地亮起灯。
黄昏正在一点点溜走。
冬天一步步走近,黄昏越来越短了。
这样也好,模糊的夜幕可以很好地掩藏起她有些凌乱的心跳。
她竟然有点希望,黄昏能像在夏天一样,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这样她就能跟他并排的时间久一点。
“想什么呢。”他敲了敲她的脑袋。
“黄昏好短啊,才不到六点,感觉天马上就要黑了。”
裴颂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
他说:“这有什么遗憾的,黄昏每天都有的。”
作者有话说:
裴狗:今天,是一条正经端庄的狗。
程北茉:耶,两万块好像有希望回到我口袋。
裴狗:好么,还是打不过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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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再三,小茉莉错题本上那句话还是改回胡适的话啦。也送给大家。
昨日种种,皆成今我。切莫思量,更莫哀。从今往后,怎么收获,怎么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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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她是不是在钓鱼。◎
夕阳在天边烧了把火。
天色逐渐黯淡, 火焰慢慢熄灭,最后一丝光线照着两个穿着校服的身影。
就像是一幅只属于青春的画。
程北茉和裴颂在操场边一直坐到夜幕降临的时候。
高一高二开家长会,高三还没放学。校园里本就没有多少人, 教学楼灯火通明,他们的轮廓逐渐模糊,更显得他们两人身边安静。
两人离得很近, 呼吸可闻。
天色暗下来, 卷子上的字也有些看不清了,裴颂把卷子还给了程北茉。
程北茉开玩笑道:“这么倾囊相授, 就不怕我下次超过你?我们可是竞争对手。”
裴颂抬眉盯着她:“就非得是竞争对手?”
程北茉喉头发紧:“那……还能是什么?”
裴颂似笑非笑地说:“我记得某人说过,我们不是朋友么。”
他故意把“某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程北茉赶紧点头如捣蒜:“噢,是, 是……”
裴颂问她:“你紧张什么?”
程北茉反问:“我紧张了吗?”
裴颂笑笑, 不再逗她, 他说:“既然是朋友, 就应该大方点,藏着掖着算什么。”
裴颂确实说到做到了。
不光她被他照顾,陈韵吉和杜杨也被照顾了。
做他的朋友, 确实稳赚不赔,难怪张弛十几年如一日地对他死心塌地。
她还真没裴颂这么大度,如果让她给沈清讲题,她大概率做不到这样倾囊相助。
不过转念一想,她和沈清又不是朋友。
“想什么呢?”裴颂用肩膀搡了搡她。
这是程北茉和陈韵吉才会有的亲密动作。
程北茉赶紧隐去脸上的异色, 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谢谢你啊。”
裴颂挑起一边眉毛:“谢什么,你怎么了?”
程北茉很真诚地说:“如果下次考试还是输给你,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承认, 他是比她优秀的。
裴颂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这还是那个把两万块挂在嘴边的程北茉吗?
“这就放弃战斗了?财迷?”
“你说谁财迷?”
裴颂冲她扬下巴:“你啊。”
“财迷是不假,佩服你也是真的。”程北茉笑笑,“话虽这么说,但我不会放弃的,争取下次超过你。”
“好,我等着。”裴颂瞥了眼她的书包,正好看见她的耳机盒,他随口问,“我看你做题的时候总戴耳机,听什么呢?”
程北茉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就会戴耳机听歌,这样效率会高一些。
裴颂又拿走她一只耳机。
上次他这么做时,她的脸红透了。
不过还好,有夜晚给她作掩护。天色已经暗了,就算脸上有点发烫,他也看不出来。
她随手打开个歌单。
好巧不巧,播放的第一首就是孙燕姿的《遇见》。
她的余光瞥见,裴颂的嘴角好像勾了勾。
他们都没有讲话,坐在一起听完了整首歌。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她固执地想,这一定不是手机偷听他们讲话的结果。
这一定是某种缘分。
她偏头看着晚风中的少年,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她也说不上来,但就是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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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上有些骚动。
已经有一两个班级开完家长会了。
程北茉站起来,往教学楼的方向探了几眼。
几分钟后,一班教室的门也打开了。
“我要走了。”程北茉指了指教学楼,“我妈一会应该就下来了。”
裴颂开玩笑道:“怎么,怕被看见误会?”
程北茉摇头:“又没干什么亏心事,不会误会的。”
裴颂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她问:“什么意思?”
裴颂耸了耸肩:“夸你心胸坦荡,问心无愧。”
程北茉抬头看他:“你呢,你没有问心无愧吗?”
要不是她的眼睛太过干净清澈,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钓鱼。
裴颂用拳头抵着嘴边,清了清嗓子,含糊地“嗯”了一声。
程北茉有些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回家,可以吗?”
“多大了都。”裴颂说。
他们都各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