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掌心有颗糖
然后那双手抱着她,带着她一起滚下了悬崖……
风声在耳边呼啸,还有那人尖利疯狂的笑声。
宓桃太阳穴忽然刺痛无比,她紧咬着牙根,身体也颤抖起来。
闻淮辞察觉到她的状态,转头看她,而她低头伏在他肩上,显然已经失去意识。
瞳孔一缩,闻淮辞忙将她放了下来,转身将她抱进怀里。
他半蹲在地,宓桃面容苍白的靠着他,闭着眼唇瓣轻颤,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她的状态显然不太对劲。
闻淮辞神色紧绷,额角青筋尽涌,将她抱紧后,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七哥……”
电话对面的人刚开口,闻淮辞便冷声打断,“你不是说,用这种方法让她接收记忆,是最好的吗?”
何瑜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宓桃,忙道:“对啊。”
闻淮辞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喉咙口像是堵着硬铁,艰涩的痛,“可她不过是进了天池山就已经昏迷了,她的状态真的能继续下去吗?”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她是真的很害怕。
这里对他来说是有着美好过去,可对她而言却也是一场噩梦,他想将她带回美梦之中,她却偏偏只在噩梦中沉沦。
他的手微微颤栗,轻轻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
如果她实在不喜欢那些过去,那……
何瑜道:“七哥,这种应激反应是难以避免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放弃给她催眠,而让你用这种方法的原因。”
相比于闻淮辞的紧张,何瑜显然非常专业冷静,“如果让她忽然接受大量的信息,她经受的刺激会更大,很可能会承受不住,甚至最终可能会因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而精神崩溃。可像现在这样让她一点点去接受记忆,让她从记忆中慢慢寻找到真相,对她来说反而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闻淮辞喉咙滚咽,胸腔起伏明显,“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什么没有太大伤害,我不允许她受到丝毫伤害!”
何瑜默了默,“我给你的药你带着吗,给她吃一颗让她好好休息会儿就行。七哥你放心,七嫂的状态我早就评估过,至少现在,她绝不会有问题的。”
他说完,又叹了声,“七哥,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一开始要让我催眠七嫂让她爱上贺裕行的人是你,那时候多冷酷无情啊,什么这样的女人只配成为工具?现在想让她找回记忆的人也是你,怎么现在冷酷不起来了,无情不起来了?”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你,说真的,你不会也是被人催眠了吧?”
说到这里,察觉到听筒里越加安静的气息,何瑜也知道自己多嘴了。
他顿了顿,无奈道:“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毕竟从你选择让我给她催眠起,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人的大脑经受不起反复的折腾,已经让她忘了,又想让她记起,还不让她受一点儿疼痛,哪有那么轻松的好事呢?
闻淮辞闭上眼,将痛苦尽数敛在眼底。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爱上别人?
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受一点疼?
所以在来了这个世界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何瑜停止对她的催眠。
可也已经来不及了,催眠已经过半,她虽然还记得自己是穿来的,却也忘记了许多事,忘记了他们的过去。
只好在,那时候她还没有被催眠爱上贺裕行。
可她没有爱上贺裕行,也忘了爱上他。
她没提离婚前他还可以告诉自己,慢慢来,至少她现在过得很快乐,就这样也很好。
可她到底是不愿意给他机会。
她要离婚,要离开他。
他忍不了,所以想让她回忆起一切,想让她重新爱上他。
又或者,恨他也好!
闻淮辞心脏抽疼,缓下呼吸,拿出之前何瑜给的药喂给她。
药丸是含服,倒是不麻烦。
她昏迷了之后也很乖,他只用指尖轻碰碰她的唇,她便微微张开了嘴。
倒是比亲吻时让她张嘴听话得多。
山上风冷,闻淮辞怕背着她上去会太久让她着凉,便直接打电话给徐安,让早就停在山顶的直升机来接他们。
宓桃并没有昏迷多久,闻淮辞刚抱着她坐上直升机,她就醒了过来。
只是眼神还很迷茫,看着机窗外白茫茫的天空,迷迷糊糊的呢喃,“我这是升天了?”
闻淮辞,“……”
紧绷的心脏因为她这一句话松乏了许多,他无奈弯唇,摸摸她还冰凉的脸,“嗯,我陪着你一起。”
宓桃眨眨眼,又清醒几分。
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闻淮辞的怀里,两人是在直升机上。
她倒是没有心情指责他爬山作弊,而是皱眉沉声道:“闻淮辞,我终于想起我是怎么死的了。”
之前他们就说过这个问题,她说自己穿来的,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现在她想起来了。
她说:“我是被人推下山,摔死的!”
闻淮辞目光沉下,片刻后才故作淡然的问道:“所以,推你的人是谁?”
“……”
又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宓桃很烦躁,“不记得啊,就知道是个女人,好像很讨厌我?”
她噘嘴,“是因为我太漂亮,所以招人嫉妒吗?”
她不开心的很明显。
闻淮辞垂眸和她对视,目光莫名柔软,轻声说:“我们桃桃这么漂亮,只会招人喜欢。”
第17章 我的一生,都随你挥霍
他的眼睫浓密,微微低垂间阴影落下,便衬得黑眸越加深邃。
宓桃望进他深邃的眼,似就这么陷了进去,那瞬间几乎大脑空白,只剩下他温柔的话在耳边流连。
她抿抿莫名发干的唇,下意识问,“你是在勾引我吗?”
闻淮辞弯唇,眼睛里也有淡淡的笑,掌心贴着她脸颊,轻轻摩挲,“所以,能勾到吗?”
宓桃喉咙吞咽两下,噘嘴,“我这人有时候还是很肤浅的。”
这么帅的男人这么温柔的对她,她如果一点儿反应没有也完全不可能吧?
可随后她又偏头,把半边脸都埋在他怀里,嗡声轻哼,“不过你现在穷得连身体都能出卖,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喝白粥的。”
闻淮辞,“……”
有些话果然是不能乱说,会留下把柄给她。
而宓桃也从他的温柔蛊惑中冷静下来。
她退出他的怀抱坐直身,很严肃的告诉他,“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我从来没有骗你,我真的真的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宓桃了。”
她刚才已经想起来自己怎么死的了,她是被人从山上推下去,然后才来到这里。
所以她真的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他再温柔都没有用,根本不是对她。
所以她也希望他不要再随便勾引她了,她真的怕自己会坚守不住。
闻淮辞看着她,语气平平,“既然你坚持这样认为,那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她……”
宓桃忽然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躺在重症监护室浑身都被划烂的人应该就是原主,而她说是她抢走了她的一切。
她目光轻闪,咬唇,“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推论一下。”
闻淮辞神色始终淡然,“按照你的说法,你从另一个世界穿来,变成了她,占据了她的身体。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因为你占据了她的身体,才导致她无法回来?”
宓桃心脏微缩,“你什么意思?”
闻淮辞眼底掠过微不可见的波澜,语气沉下,“意思就是,如果你还是坚持自己不是她,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让你离开她的身体,毕竟这样她才能有回来的机会。”
宓桃呼吸瞬间紧迫了几分,她喉咙发干,望着他,“你想杀了我?”
这个可能她之前想过,她想过自己如果告诉他真相他会做些什么。
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慌乱紧张,心里更是堵得难受。
闻淮辞垂眸,唇角浮上讽刺的弧度,“不,不是想。”
像是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宓桃心脏狠狠一抽。
不是想,那就是真的要杀了她?
身体朝后退了退,她眼睫颤动,因为惊慌眨了眨眼,眼睫上已经湿润。
他如果真要杀她,现在直接把她推下直升机又或者到了山顶把她直接推下去,说她是失足掉落,也没有人会怀疑吧?
她是真的有点害怕了,恐惧完全掩饰不了。
宓桃抱住自己,声音微颤,“闻淮辞你冷静点,你想想,你如果把我丢下去,这身体摔得血肉模糊,那她也就回不来了啊!”
她咽了咽口水,又小声说:“要不,我们想个其他办法,或许我们再等等,她可能也穿到别人身上了呢是不是?你一着急,伤害的是我的灵魂,也是她的身体啊!”
闻淮辞凝着她,听她因为着急而‘胡言乱语’。
他不是故意想要吓她,他是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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