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禾
直到那张关切的脸,深深地印进了脑海中,姜姒才低低的唤了一声:“裴砚?!”
“嗯,是我,”裴砚手背贴上姜姒额头,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怎么还发烧了?”
姜姒有气无力:“没吧,就是小感冒。”
裴砚俯身抱起她。
姜姒的脸烧了起来,这下,她倒是真切体会到了发烧了。
“裴砚……”她是真的没力气了,又羞又臊也只能窝在裴砚的怀里动弹不得。
“躺我怀里能舒服点。”裴砚低声说道,一只手环着姜姒的腰身,让她可以躺得更舒服。
姜姒遇到裴砚之前生病了都是自己偷偷买药吃熬过去的。
因为说出来也没用。
母亲不管她。
姜康成倒是管她。
可是自她第一次跟他说生病不舒服后,姜康成拖着瘸腿去学校给她送吃送喝后,姜姒就再也不诉苦了。
大概是从出生就不被爱,所以一点点爱都会被放大,放大到觉得自己不配。
后来遇到裴砚,生病了,倒是不用自己熬着了。
裴砚会给她找最好的医生,他也会陪在她的身边,也会照顾她。
但那时总觉得虚幻得不真实,仿佛一睁开眼睛,一切就变成了泡影。
如今窝在裴砚的怀里,耳际是偶尔的咳嗽、低语、走动的脚步声。
那种人间烟火就在眼前的踏实感,让她愈发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之际,好似是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爸爸爸爸,我也要抱抱……”
姜姒窝在裴砚的怀里,笑了。
等姜姒再次醒过来,已经是躺在病床上了,手边的输液管让她微微皱起眉头,正要起身,身侧却猛然响起动静。
“别动。”
沙哑的声音让姜姒仰起头,看到裴砚眼底的血丝,她心中一滞:“几点了?”
裴砚轻了轻嗓子:“四点多了。”
姜姒慢慢坐了起来:“你一晚上没睡?”
“嗯。”
“干嘛不睡会?”她语带心疼。
裴砚挠了挠她的下巴:“心疼?没事,熬夜对我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姜姒抬眸觑他眼底的血丝,心脏微微一动,有些话反而在深夜里很自然就说出来:“裴砚,我给你转……”
第854章 晚点,是另外一个结果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病房的门被推开,秦小婉和江野急匆匆走了进来,尤其是秦小婉,眼睛都红了。
“阿姒,你怎么样了?”
旖旎的气氛被打破,姜姒收起目光,看向秦小婉:“就是感冒了,怎么还把你和江野都惊动了?”
“裴砚给叶迟打电话的时候说你都住院了,哪里有这么严重的感冒,你做了其他检查吗?”
“还没来得及。”
回答的是裴砚,他替姜姒掖好被子,“明天早上我会带她去做检查。”
他语气平和,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感觉,倒叫秦小婉和江野很是不适应。
又见他转身去拿水壶接水,秦小婉更是惊掉下巴。
“那……那还是裴砚吗?”
等裴砚走了,秦小婉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姜姒微微一笑,眼底漾着浅浅的幸福涟漪:“是,你没看错。”
“哇!”秦小婉暧昧用手肘撞姜姒,又见江野面不改色,才调侃道,“看来你们进展神速呀。”
“你们要是晚一步进来,他现在就是我男朋友了。”
“哦,我怎么听出几分怨妇的意味,”秦小婉调侃道,“是是是,都怪小的们没有眼力见,下次我们一定敲门才进来。”
秦小婉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时不时落到了江野身上,见他是完全没有异常,她方放肆地和姜姒说起裴砚。
姜姒也想好好夸一番裴砚,奈何她体力不支,说了几句话,就犯困。
秦小婉和江野见状,便让姜姒继续休息了。
等到裴砚拎着水壶回来,两人才离开。
走出医院门口,秦小婉伸手接过一片雪花。
“你已经放弃了?”
无需多说,他们之间的默契,也能让江野秒懂。
“嗯。”
秦小婉浅笑:“这样挺好的。”
“是呀,”江野伸出手,接过一片雪花,“这样的确挺好的。”
他虽然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完全忘怀,但是今日忘一点,明日忘一点,总有一天,姜姒就会像这手心里的雪花一样化掉,化成一滩水,然后再由太阳慢慢地晒干。
总有一天会化的……
总有一天……
姜姒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大抵是知道身边有个人照应,再也无需像以前那般,需要惦记着输液瓶。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
她坐起来便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保温瓶。
“是粥,饿了吧?”
裴砚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落到了姜姒的耳际中。
她偏过头,看睡眼惺忪的裴砚:“你是不是在我的身上装了什么高科技,怎么我一动,你就起来了?”
裴砚缩在沙发里,修长好看的长指抵着额角。
他没有回答姜姒的调侃,而是翻身起身,从洗手间里拿出洗脸盆、牙刷牙膏和一杯水。
姜姒讶异:“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在床上刷牙吧?”
裴砚打开小桌板,把刷牙套装放下,手还抽空揉了揉姜姒的头发:“快刷牙吧,我去给你弄毛巾。”
姜姒哭笑不得提醒裴砚:“裴砚,我只是感冒,又不是双腿瘫痪了……”
裴砚压下眉头:“这话不许说了。”
说完,便进了浴室。
姜姒后知后觉。
他这是不喜欢她诅咒自己。
姜姒低头看着眼前的刷牙套装,她按住了心口。
她真的很难不心动呀。
也许……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也许,她应该选一个有特殊意义的日子,承认裴砚的身份了。
想到这,姜姒的眼底又漾起浅浅的笑意。
“傻笑什么?”
裴砚拧了毛巾出来:“快刷牙。”
“哦,好。”姜姒放下手机,乖乖地开始刷牙,刷完牙,也任由裴砚像是摆弄布娃娃似的,帮她洗手擦脸。
毛巾柔软,却还是撩得姜姒的脸颊痒痒的。
等裴砚把毛巾拿走,便看到一个笑得像是二傻子的小姑娘,明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一夜的疲惫烟消云散,他捏着姜姒的下颚。
“傻子。”
姜姒抱着他的胳膊:“现在才知道,太迟了。”
裴砚弯腰,抵着她的额头,语气暗哑中带着几分隐忍:“快吃饭,一会儿带你去检查。”
“好,你也快点来。”
姜姒道,眼见着裴砚直起身,她忽而用力拽住裴砚的手臂,猛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裴砚:“……”
见裴砚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姜姒肆无忌惮嘲笑道:“你怎么也傻了?”
裴砚回神,指腹抵在脸颊上:“阿姒,你在挑火!”
姜姒咯咯笑,有恃无恐:“反正我现在是病号,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行!”裴砚似笑非笑觑姜姒,“这笔账,等你好了再算。”
“诶——你这人怎么……”姜姒的声音越来越小,怕裴砚把这一笔也记上。
裴砚眼底泛起笑意:“又菜又怂又爱玩。”
说罢,把小桌板上的东西都收了。
姜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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