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禾
她说得很不自然。
裴砚眼底的笑意却已经扩散开了，像是被石子砸中的池水，泛起涟漪。
“笑什么……”
姜姒无语。
“这是你第一次送我新年礼物。”
“那这也是你第一次……”姜姒的声音戛然而止。
每年无论是过年还是大小节日，就算是清明节，裴砚都会让魏秘书大包小包的给她送礼物，只不过，那个时候，裴砚身边女人不少，姜姒潜意识里觉得，她们肯定也会有，所以，她们得了，她再得到，便不是独一无二，也就没把那些礼物放在心上。
现在想起，她的心里还是梗着一根刺。
“裴砚。”
姜姒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淡淡，唇角带了几分笑意。
正在拆礼物的裴砚，却听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他抬头看姜姒，姜姒的神色依旧如常，裴砚心中的警铃却响得更大声了。
姜姒爬上床，纤纤玉手抚着裴砚的胸口，“这五年来，你身边的女人不少呀。”
裴砚：“……”
“啧啧，每一个都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说说，你最喜欢哪个？”
裴砚搂住姜姒的腰：“吃醋了，不过你这反射弧这么长，吃醋都赶不上热乎的。”
“你说什么呢？”姜姒撅起红唇，意识到什么，又把话题拉了回去，“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老实交代，你那个时候到底有多少女人？”
裴砚觑着姜姒的眼底，好整以暇：“一个。”
姜姒狐媚的眸子一瞪，风情不减，反而多添了几分灵动。
“谁？”
裴砚抿唇微笑。
后知后觉的姜姒正要开口，手却被裴砚捉住，放在唇边吻了两下，“你”字方才慢慢地从他的口中溢出。
姜姒拍开裴砚：“少骗我了，那个时候，每天都是你的绯闻满天飞，有的时候，一天换三个……”
“哦，这么说，那个时候阿姒就已经在关注我了？”
“喂，别转移话题，说，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裴砚轻笑着抓住姜姒的手：“真的只有你一个。
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看出你对我很特别，所以曾经不止一次找过你的麻烦，我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只能找其他人。”
说到这，他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姜姒的手，好似是害怕她会溜走。
“但是我发誓，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在一个空间拍了张照片。”
姜姒不相信：“那么多漂亮妹妹……”
“我眼里只有你，其他花再艳，也入不了眼了。”
姜姒抖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那……那些待在你身边超过一两个月、半年，甚至一年的，你又怎么解释？”
裴砚捏了一下姜姒的鼻子，心情大好：“我们家阿姒果然一直都在注意我。”
“别转移话题，快快快，我要听你编。”
裴砚笑：“一开始，她的确是相信我已经移情别恋，你在我心目中也不过如此，可是随着时日增长，其他人都是昙花一现，唯有你还一直在我的身边，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也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再次对你出手。
好在当时很早就得到情报，她的人还没有出发，就被叶迟的人找个理由处理了。
而我也是在那次意识到问题，所以此后找的女人，大都都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分手。”
“那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就真的没有发生点什么吗？”
裴砚的大掌顺着姜姒的背脊落到腰窝处：“阿姒，你是在怀疑自己的魅力吗？”
姜姒：“我是对你无处释放的精力不放心。”
“可我只对你有感觉。”
姜姒嗤之以鼻：“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赵轻歌不还跟在你身边一年吗？”
“赵轻歌，谁？”
姜姒震惊，见裴砚神色迷惑，不像是演的，她好笑：“赵轻歌你都忘了，几年前最红的影视明星，而且那年她的作品已经选送奥斯卡，有望成为华国第一个获得奥斯卡女主角奖的华人，结果就因为她被封杀了，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当年，封杀她的人就是你，你不会连这件事都忘了吧？”
感情那些人全都是裴砚的工具人是吧。
姜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入了裴砚的心，还是该心疼那些成了工具人的女孩们。
姜姒的描述也让裴砚的脑海里渐渐形成轮廓，他飞速地眨了一下眼，掩去眼底不知名的情愫后，才仰头看姜姒笑：“不重要的人，也就没必要记住。”
姜姒五味杂陈，沉默良久：“你之前不是不愿意告诉我，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因为我不想五年前的事情影响你的判断。”
“那你现在怎么又愿意告诉我了？”
“因为现在不会受到影响了。”
姜姒的脸一红：“怎、怎么就不会影响？”
“因为，早在这之前，你就想好让我转正了。”
裴砚笑着抵住姜姒的额头，声音低低沉沉：“是吧，女朋友？”
简简单单三个字，从裴砚的口中而出，缱绻旖旎，如美酒入了喉，甜在了心里。
第214章 我要把孩子打了
天明，阳光洒落，在黑夜中放肆沉沦的人儿终究还是要被拖回到现实中。
姜姒躺在床上看裴砚穿衣服。
“你来找我，不怕被梅女士发现？”
“前几天已经找了个理由，把跟踪我的人全都处理掉了。”
裴砚的语气是稀松平常的。
姜姒却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惊心动魄的。
想到这，姜姒猛地想起她爸准备的礼物还没有给裴砚呢。
“我爸也给你准备了礼物，而且还是两个，”她语气酸溜溜，“他只顾着给你准备，都没有给我带特产。”
姜姒从柜子里拿出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递给裴砚：“我爸说了，一定要等你亲手拆。”
裴砚拿过，掂了掂，沉默片刻，把盒子还给了姜姒。
姜姒不解。
“等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时候，我再拆。”
“现在拆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阿姒……”裴砚低下头，苦涩从喉间滑过，“等这一切都结束，我才真的有资格以你男朋友身份站在你身边。
阿姒，你本无需承担这些的，你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和我一起在泥潭里挣扎。”
“可我特别喜欢现在。”姜姒轻声开口。
裴砚抬起头，不解看姜姒。
姜姒：“以前我跟你在一起，我觉得你就像是飘在天上的一朵云，我永远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又要去哪里，可现在，你是明月，虽然我们的距离还很远，但是我知道你会在日落后出现，会在天晴时出现，这种感觉，很踏实，也很好。”
“阿姒……”裴砚伸手搂住姜姒的腰，心底某处的不安，被她三言两句就愈合了。
“不过——”姜姒一把揪住裴砚的领子，“这五年来你身边来来去去这么多女人，别以为就这么过去了，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一定要好好审你。”
裴砚微笑着抵着姜姒的额头：“你当年怎么就不吃醋？”
“我……”姜姒微微眯起眼睛，在裴砚的坏笑里她好似读出了什么，“你故意找这么多女人，不会还有一个原因是想看我吃醋吧？”
“是呀，”裴砚直言不讳，“还想等着你吃醋，对我死缠烂打，这样，在别人眼里，就是你非我不可了，谁知道，你对我反而越来越冷淡。”
姜姒：“……”
裴砚走后，姜姒像是往常那般去上班，江野见她来了，凑了过来：“会客室有个客人在等你，有些面熟，但我不记得是谁了，要不要我把她轰走？”
姜姒目光落在江野身上，在他察觉之际移开：“不用，我去看看。”
说着，她便往会客室而去。
在门口，她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白薇薇。
她看起来比初见时要憔悴许多，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倒有几分姜姒初见她时的感觉。
小小一只，脸上是稚嫩和青涩，圆圆的脸上，软软糯糯的笑容，一看就是个很容易就满足的人。
可即便是这样的人，也要遭受命运的捉弄。
“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姒走了进去。
白薇薇抬起头看姜姒，第一句话便石破惊天：“我要把孩子打了。”
姜姒丝毫不意外：“需要帮助吗？”
白薇薇摇摇头，把一个礼物盒子递给姜姒。
里面装的是一条水晶手链：“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就给你挑了一条手链，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的眼？”
“谢谢。”姜姒迟疑两秒，还是收下了。
顿了顿，她不太熟络的问道：“你已经决定好了，要和宋子敬离婚？”
“嗯，白家在裴家面前，是不值一提的小企业，但是在宋家面前，还是有些看头的，我想，当初宋子敬和我结婚，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他最近一直在求我不要离婚，但是我心意已决，谁也改变不了，只是可惜这个孩子……”
白薇薇低头抚摸肚子，眼底的哀伤虽然只是一瞬撞进了姜姒的眼底，还是让她心底升起一片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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