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禾
剩下的路程,在姜姒的指导下,魏秘书很快就开到了村口。
这一次,村民看到姜姒回来,哪里还敢上前,一个个都装不知道,就怕到时候,姜姒走了,又要随礼。
姜姒带着魏秘书和裴砚一路到了家门口。
老远就看到阿豪正在帮姜康成喂鸡,看到姜姒等人,他惊讶不已:“姜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爸呢?”
“叔在屋里做饭呢。”阿豪小心翼翼看了眼姜姒身后的裴砚,确定不会被掐脖子,才一溜烟跑了进去。
不多时,姜康成激动地拖着瘸腿走了出来:“阿姒。”
姜姒走过去,扶住姜康成:“爸,你慢点。”
“阿姒,你怎么回来了,回来也不打一通电话?”姜康成说着说着,便注意到姜姒身后的裴砚,他敛起激动,看裴砚的目光虽不至于凶,但绝对是充满了挑剔。
“伯父,”裴砚拿出姜姒指导下购买的酒,不太贵,也不是很便宜,是姜康成能接受的范围,“阿姒说你喜欢喝酒,请你笑纳。”
姜康成看向姜姒。
姜姒笑了一下。
姜康成无奈叹了一口气:“你放着吧。”
裴砚把酒放下,后背绷直的线条柔和几分。
“幸好我淘好了米,还没有放下去煮,阿姒,你们随便坐,我去做饭。”
“伯父,我去吧,你和阿姒这么久没有见面了,好好聊聊天。”裴砚说完,便转身往厨房走去。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家常客套话,说出来,还有几分磕巴。
别人听不出来,姜姒却心知肚明。
她冲姜康成笑了一下:“爸,我去打下手。”
姜康成看着女儿的背影,无奈地又是一叹息。
“原来您就是少奶奶的爸爸……”魏秘书看着姜康成,笑容灿烂,“难怪少奶奶长得漂亮,心眼好,还能干……”
魏秘书花式百样夸姜姒,让姜康成瞬间通体舒畅,都忘了生气魏秘书喊姜姒少奶奶了。
姜姒在厨房里听到二人热络的交谈声,偷偷笑道:“魏秘书都比你会讨我爸的欢心,你说,要是我爸同意我和魏秘书在一起,你怎么办?”
裴砚淘米,那要把米挫骨扬灰的样子,仿佛手里的不是米,而是魏秘书的脑袋:“他敢?”
“你说谁呢?”姜姒把他推开,“淘米不是这么淘的。”
裴砚在一旁看着:“当然是说魏尘。”
说完,他又小声委屈补了一句:“我哪里敢说你爸。”
姜姒忍俊不禁,见裴砚像是犯了错事的小学生,她用手肘碰了碰裴砚:“想讨好我爸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对我爸言听计从就行了,我爸那人心很软的,你听他的话,他就不会为难你。”
裴砚看了眼已经和姜康成打成一片的魏秘书,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嗯了一下。
姜姒见他失落的样,忍不住又笑开了。
虽裴砚极力要求做菜,但是为了今晚大家都不用饿着肚子,姜姒还是让他在一旁打下手。
饭菜上桌时,裴砚忙碌着拿碗拿筷。
魏秘书自然不敢干坐着,可一站起来,就被裴砚阴恻恻能杀人的目光吓得不敢动弹。
好在姜姒很快也落座了,魏秘书才感觉杀意少了几分,但是裴砚的目光横过来之际,他还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爸,”姜姒想到回来时遇到的修路,“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打篮球的那个地方吗?那边的路,我看着好好的,怎么要修路?”
“哦,我听村里的人说,不是要修路,是要把那个篮球场拆了,盖一个小公园。”
“把篮球场拆了?好端端的干嘛要拆了?”
姜姒对这个村子倒是没什么感情,但是那块篮球场是她灰暗人生里的慰藉。
“我也不清楚,”姜康成看了女儿一眼,“也是听别人说的,明天就要开始动工了,你今晚还能再去那里看看。”
“好。”姜姒低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姜姒和姜康成打了声招呼,便拿着手机出门了。
裴砚见状,起身说道:“伯父,我跟阿姒一起出门。”
姜康成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说道:“去吧。”
得到允许,裴砚这才出门,追上姜姒。
姜姒看到裴砚,笑他:“不留下来好好讨好我爸了?”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姜姒不明所以看裴砚:“我就是去看篮球场,你跟着干嘛?”
裴砚看着姜姒,眼底有什么在流动。
第273章 爸,千万不要心软
姜姒抬手在裴砚的面前挥舞:“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裴砚敛起睫毛,一只耳朵在皎皎月光下红润如玉。
“没什么,走吧。”
说完,他先往前走了。
姜姒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呢喃:“明明就有。”
说完,她忙跟上裴砚的步伐。
篮球场抄小路很近,只需要十几分钟。
夜里村子里不像大城市灯火通明,只偶尔会有一两盏灯,所以,姜姒必须紧紧地拽着裴砚,防止他踩进坑里。
“到了。”眼看着到了篮球场,姜姒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小时候我经常到这里来,这个地方也是翻新了很多次,一开始只有一个篮球板,后来浇了水泥,又添了一个板子,再后来,还做了围栏,夏天的时候,围栏外面还会有……”
“爬山虎。”裴砚看着篮球场,情不自禁接话。
空气却在瞬间安静。
姜姒偏头好奇地看着裴砚:“你怎么知道这里夏天的时候会有爬山虎?”
裴砚只停顿一秒,便从善如流回答:“爬山虎的生命力比一般植物强,就算是没人打理,也可以生长。”
姜姒拧眉,脑海里闪过了什么东西,可惜,太快了,她没能抓住。
“你开一下手电筒,我想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裴砚依言而行。
姜姒借着灯光拍了几张,每拍一张,一股熟悉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直到拍到了篮球框的位置,姜姒的脑海里有电光火花闪过……
赵轻歌出租屋里的相片,那天晚上裴砚悄然红了的耳垂,他非要跟来时失神的眼神……
姜姒回头,震惊看着站在光影后面的男人。
鼻头发酸。
他一直都是像现在这样,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守护着她,可是却从来都不说。
而这份沉甸甸的爱,比她想象中还要早……还要深沉……
姜姒吸了吸鼻子,郑重其事地把站在光影后的裴砚拍了下来。
“好了,”保存好,姜姒微笑着走向裴砚,“我们回去吧。”
“你拍了什么,让我也看看。”
“不给你看,”姜姒把手机往身后藏,“除非你告诉我一个你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秘密。”
裴砚宠溺看她:“我对你已经没有秘密了。”
“骗人。”姜姒往回走,扬起的笑容又塌了下去。
裴砚你真是个大骗子。
回到家,姜姒进了洗手间给叶迟发信息:“叶迟,裴砚以前是不是来过安康县?”
叶迟很快就回了消息:“他爷爷出车祸的那一年,的确去过。”
看到这一行字,姜姒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是真的……
她和裴砚的第一次见面,根本就不是那个夜里,而是早在她妈妈出车祸时,命运就已经指引着裴砚见到了她。
那些照片里的背景,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那些背景,是来自于篮球场。
她那时沉浸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篮球场外的裴砚。
但是这些照片却被拍了下来,还到了赵轻歌的手上。
而赵轻歌是梅旭弄回来的。
给她照片的人,也只能是梅旭了。
梅旭……
姜姒看着手机,命运中的种种巧合,有的是老天安排,有的则是刻意安排。
裴砚为了守住她为数不多美好的瞬间,竟然连梅旭是故意接近她都没说,还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姜姒仰头,正好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了那一轮明月。
今晚不是中秋,但月亮却特别的圆,完完整整,没有一点缺憾。
她看了很久,才走出洗手间。
客厅里,裴砚和魏秘书正在大眼对小眼。
看到姜姒出来,魏秘书犹如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忙走到姜姒身边寻求庇护:“少奶奶,你爸爸说,你和先生还没有结婚,不能睡一个房间,让先生单独去二楼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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