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镜
沈清央在驾驶座愣了几秒, 引擎已经熄火,发动机冷却,簌簌的空调新风逐渐停下, 她拿上自己的手机下车。
关上车门, 按下锁车键,车身随之响应。
沈清央站在原地沉默了会儿。
进门,客厅灯亮着, 在客厅的人是徐行恪,他在餐桌前低头唰唰写着一份材料。
听见动静, 徐行恪抬头。
“大哥。”
他眸中划过一丝异样:“你和行知一起回来的?”
沈清央未察觉到:“他喝酒了,我帮他开的车。”
徐行恪喜怒未辨:“这么巧。”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心里想着徐行知喝了酒就这么上楼睡觉, 第二天醒来一定会头痛。
走到厨房,沈清央抬手从橱柜里拿出陈皮, 洗净往小锅里放了点儿水一起煮。
煮开,撒了一小勺盐盛出来。
正准备端上来, 徐行恪放下钢笔,微推眼镜:“给行知的?”
她点头。
“给我吧,我拿给他。”他接过来, 淡淡微笑, 言语之间别有深意, “这么晚了你过去不好, 别惊动人。”
沈清央手一顿, 微烫的骨瓷白碗从手中离开。
徐行恪拿起桌上刚写好的材料以及钢笔一起上楼。
回到卧室, 沈清央想发信息问徐行知车钥匙的事, 又怕他酒后懒得回, 于是删删改改, 只剩三个字:[早点睡。]
放下手机,她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对话框里空空如也。
他不高兴了。
手一顿,沈清央几乎是下意识察觉到这点。
她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几十秒,最后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
沈清央在梳妆台前坐了会儿,披上外套出门,准备去哄哄徐行知,哪知道刚出房门,走廊中间的浴室门也被人推开,徐行知从潮湿雾气中走出来。
他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擦着头发下楼。
脚已经迈出去,沈清央硬着头皮跟上。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然后往洗衣房去。
怀里的衣服和毛巾一起丢进洗衣机,徐行知合上机门,听到渐近而后停止的脚步声。
“哥。”身后人轻声,“你生气了吗?”
他回身,曲指顶开水龙头,面色平静地洗手。
沈清央湿润长发披在身后,米白睡衣,素色的针织长开衫,文弱沉默地站在门边。
流淌的水声,绵延的安静。
她走过去,关掉水龙头,在徐行知侧身时,勾住他的脖子踮脚吻上去。
刚碰到唇,腰被他单手圈着压在盥洗台前,徐行知偏唇退开,居高临下地注视她。
没擦干的黑发贴着脸颊,连带着眼睛都是湿漉漉的。
沈清央和他对视,他不高兴,她也不开心,漂亮的唇轻轻抿着。
察觉到她眼皮垂落的躲避,徐行知伸手捏住她下巴,半强迫式地逼她和自己对视。
他眼睛乌黑,深邃得让人看不出心思,但神情明明白白写着不高兴。
沈清央自知理亏,退了一步,鸦睫轻抬:“车是买给我的吗?”
徐行知指尖水珠滴入她锁骨:“不是,我明天就找人返厂砸了。”
“你——”
“我什么?”
下巴被捏得有点疼,沈清央伸出一根食指慢慢从他虎口缝隙里钻进去,试图让他松点力道:“你别吓唬我。”
“你可以试试。”
唇抿得更深,沈清央收回自己的食指,张嘴狠狠咬在他虎口上。
力道很重,霎时浮现一圈红印,她松了口,赌气:“那你砸吧,我不要了,醒酒汤也吐出来还给我。”
听到这句话,徐行知神情一顿:“你煮的?”
“不是我。”她伸手推他,“小狗煮的。”
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力气,指背放缓了力道轻轻刮刚才自己捏的地方,徐行知眉眼缓和:“怎么还有骂自己的呢?”
话出口沈清央也意识到不对,立刻改了口:“煮给小狗喝的。”
她不开心,气鼓鼓的,眼眸清亮。徐行知手指上移,微抬小巧的下巴,又摩挲过脸颊,最后捏了捏柔嫩的耳垂。
他逗猫一样,碎发痒痒地扫过脸庞,沈清央有些忍不了,然而腰上是他的胳膊和坚硬的大理石台面,她被男人圈在怀里,无处可逃。
干脆仰头说:“那找人砸了吧,我去看。”
徐行知眼睫浮笑:“你舍得。”
“怎么不舍得,又不是我的车。”
“已经是你的车了。”徐行知俯身,气息靠近,轻轻吹开她额前碎发,“我回去就把醒酒汤喝了。”
楼上,方琴正准备关灯睡觉,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吃药。
倒不是什么治病的药,而是前几天中医开的调补气血的中药,由医院代煎好分装在密封袋中,每次喝的时候加热。
她掀开被子下床,路过徐行恪房间时敲了两下门:“别熬夜了,早点睡。”
洗衣房里的二人已经开始接吻。
人被抱上盥洗台边缘,沈清央也忘记为什么说着说着话就开始接吻,她掌心抵着男人胸膛,仰头承接,整个人悬空坐着。
含住温软的唇,舌尖描绘着唇瓣形状,徐行知胳膊收紧,掌心掂了掂那握细腰,开衫是羊绒质地,柔软温暖,然而再暖,也不如她唇壁的温度。
门外,原本只开了夜灯的客厅突然亮起。
洗衣房是白石头纹玻璃门,开着灯隐约可见房内身影。沈清央被惊醒,轻喘之际听到走近的脚步声。
“这么晚谁还在洗衣服……”方琴从楼上下来,觉得奇怪,走过去敲了敲门,“是行知吗?”
沈清央脸色一白,紧紧攥住他衣服,很想找个洞钻进去。
徐行知把人按进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缓缓呼出一口气,揿开她身后的水龙头。
汩汩水声模糊了说话的声息。
“是我,琴姨。”他挤出洗手液,慢条斯理地在指间揉搓,“我刚洗完澡,下来洗个衣服。”
玻璃门隐隐透出男人在盥洗台前的身形。
方琴无端觉得有些奇怪,但又寻不到源头,想了想,她放下手温声说:“行知啊,你也早点睡,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好。”他对她总是很客气,“这就去睡。”
放下心来,方琴转去厨房加热自己的中药。
沈清央的心脏跳到嗓子眼,又缓缓落下。
她身体骤软,像刚从高空中走过一圈钢丝下来,后背直冒冷汗,在徐行知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徐行知依旧那么让她靠着,环着她,冲洗掌心白色泡沫。
沈清央还是大气都不敢出,等到客厅灯重新暗下,确认方琴上楼之后,她才敲了敲徐行知肩膀:“放我下来。”
“嗯?”
徐行知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低头轻吻她额头:“不是已经安全了吗?”
安全什么?静谧的深夜,熟悉的家里。
沈清央想说话,但还没来得及,唇被人吻住,她身体后仰,双手攀上男人的肩,想抗拒这个吻,却慢慢沉溺在里面。
一个漫长温柔到令人恍惚的吻。
她觉得徐行知酒醒了,又似乎没有,醉的好像是她自己。一吻结束,他贴着她额头,凝睇她的眼睛,片刻,再度低头噬咬她的唇尖。
“哥……”沈清央呼吸急促。
“别说话。”徐行知将人抱起来,压到门边,灯灭,门也随之被反锁。
沈清央被亲得手脚发软,他好像要弥补一周的分离,微烫的唇与她反复纠缠,渐渐吻过鼻尖,睫毛,眼皮,而至红到滴血的耳垂。
两人都刚洗过澡,潮湿的水汽混杂升温,洗浴用品的香气糅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低低的热息与压抑的喘气声。
身体冒出了汗,沈清央重新被抱回盥洗台上坐着,长款开衫与睡衣裙角在白皙小腿旁晃晃荡荡。
暗光里对视,她眼眸泛着湿润的光。
徐行知握着她腰的手,沿着曲线下滑,挑开裙角,她皮肤漂亮得如同一张洁白纸面。
“央央……”他下巴压着她肩膀,偏头蛊惑,“出差有想过哥哥吗?”
沈清央咬住了自己的唇。
“有吗?”他轻声又问。
她肩膀微绷,隔着一层薄薄布料感受到他手指的凉度。
徐行知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背,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与微颤,偏头亲了亲可爱的耳垂,继续唤醒她的身体。
“哥……”
“哥哥……”
不成调的声音。
沈清央睫毛紧紧闭着,大脑一片空白,她埋在徐行知脖颈里,他皮肤的温度,好闻的味道,舒软的睡衣,一切让她渴望的害怕的迷恋的,齐齐占据她全部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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