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雨竹
视频里的孟浔头发披着,泳衣穿在身上,堪堪遮住一些地方,隔着视频看?都能?看?到她皮肤的白?皙程度,盈盈一握的腰肢,纤细笔直的长腿。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她放不开有些娇羞的姿态,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却被别人先看?了去。
男人最懂男人,她身后出现的男生们?,视线都赤裸裸的放在她身上。
素来认定的克制、冷静、理性、在瞬间灰飞烟灭,他?选择挂断视频。但是心里就有团阴魂不散的乌云。他?有什么资格?
他?越想克制,越克制不住,拿上西服便上了飞机。
峻叔当时还?在身后语重心长道:“濯风,你乱了分寸了。”
“乱就乱吧。”
兰濯风戴上耳麦隔绝飞机的噪音:“总之,今天我是去定了的。”
峻叔把剩余的咽下去了。
好吧;难得见他?冲动。
兰濯风夹着烟,安静看?着她,她握着发红的手腕,两人的视线对上,那几秒钟里,她看?见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天摇地动,眼神里的破涛汹涌。
另一边的氛围热络,他?们?这边剑拔弩张,在僵持。
就在彼此僵持不下时,兰濯风咬住烟,然后伸出手把孟浔的手腕仔细的揉着,替她揉散些痛苦,嗓音低沉道:“是我不对。”
说完,他?自己心里都笑自己,不需要峻叔再笑他?什么。
和她对阵,她一个眼神就能?把他?击得溃不成军。
海边吹风喝酒,她连续喝了三杯,早在她心里燃起委屈的念头时,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现在看?着他?替她揉手,骨相浓颜,认真?温柔、动作都变得有些缱绻。
像对待珍宝那样的珍重。
她真?的很不习惯别人对她这么好。想抽回?手,却被他?强硬的拽住。
“等等,我带了药。”
峻叔及时的把袋子送上。
袋子放在桌上,里面都是些跌打扭伤的喷雾,他?给她的手喷了喷。
有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心里,可?她却还?要问?:“你怎么还?带药来了?”
他?如她心意。
没有掩饰,坦率的说出替她的着想:“猜到你的脚没擦药。”
他?心是细的,胜过她对她自己。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刚才他?替她撑腰的那一幕。
她被人为难是常有的事?情,但从以前到现在,只有他?会光明正大的替她撑腰。
谁曾对她如此好过?
这世上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你下午拍桌子了。”孟浔抿唇,低声道:“是、为什么?”
兰濯风发现她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他?不信她不懂,可?她非要在他?嘴巴里套出一个答案。
“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
兰濯风一锤定音,笃定的语气?,片刻后,又松口道:“你要是想游泳,我可?以教你。”
“游泳都要穿泳衣,”孟浔肯定是醉了,居然敢这样和他?叫嚣,对上他?的视线,“他?们?看?见就不行,你看?见就可?以吗?”
还?说她不知道,分明知道的清清楚楚。
非但不收敛,还?在他?的痛点上踩来踩去。
但孟浔的确是后知后觉才知道的,兰双的话、包括他?的问?话,再愚钝的人都会醒悟。
这句话充满了挑衅,兰濯风拿什么回?她?
拿现在连暧昧都算不上的关?系,还?是拿自己一厢情愿的心理。
他?自知现在她是喝了酒,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就像那天在高湛那,醒酒后就翻脸不认人,再三强调要回?学校。
罢了,他?揉药酒的手一顿,真?心发问?:“对你而言,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吗?”
那瞬间风起云涌。
岛屿上的风呼呼奏乐,孟浔的脑子沉甸甸的。
她问?自己:一样的吗?
明明是他?占有欲使然,急匆匆的赶来,想索性要一份答案,但见她为难,他?忽然怯了。
何苦呢?
不应该为难她的。
他?又妥协了。
“逗你玩的,”他?站起身,终究有些落差,却没表露出分毫,把那袋药推到孟浔桌边:“记得上药。”
孟浔回?神,看?着他?。
他?道: “公司还?有事?,先走,玩的愉快。”
来了一趟送个药,饭也没吃就离开。
他?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峻叔在不远伺候着,吩咐了直升机过来。
螺旋桨嗡鸣的声音让孟浔醒神,她望过去,他?如来时那样,只是没了领带,但领口敞开,透漏出几分忧郁,他?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
峻叔说:“你对孟小姐的心,是软的。”
兰濯风不语。
“天地可?鉴,她会明白?的。”
“我要天地明白?有什么用。”
她明白?才有用。
-
他?走后,孟浔脑子也晕乎乎的,顺手把那袋药提起来,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上去时,恰好看?见管家。
她笑笑,指了指那袋子,道:“三少给你的药吗?”
孟浔没有多?做思考,淡淡的嗯了声。
“三少对你很好,”管家又补充了句说:“小姐对你也很好。”
孟浔笑笑没再说话,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管家才收回?视线。
回?到了房间孟浔才看?见,他?那条消失的领带,在装药的袋子里。
孟浔抓起那条领带,头晕晕沉沉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兰双说他?生气?了,那他?定然是带着气?来的。
那这袋药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是边生气?,边准备,还?是早早就备好的?
领带染了他?身上冷香的味道,还?有手上的药酒香味交织在一起,她抬起手看?了眼,晚上那一幕记忆犹新,他?揉药的手都不敢下重。被人如此珍重,是第一次。
有人记得她的伤、给她买药、千里万里的送过来、温柔的替她上药。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独一份。
她不得不承认,他?对她,是很好的。
只是有些现实,是无法跨越,无法视而不见的。
她知道就好,其余的,就算了。
孟浔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你的领带,落在我这里了。
半夜的时候,手机才得到回?信,但她睡着了,没看?见。
他?说:下次见面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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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业接二连三的忙碌,转眼到了十一月。
香山澳开始穿长袖了,但有些不怕凉风的,就还?是套短袖。
对比起老家的天气?,香山澳的冬天跟夏末没什么两样。
考试完后的下午没课,孟浔被叫去舞蹈室排练稿子,从那天和兰濯风通完电话后,她就答应了辅导员当校庆主持人。
她和那个男生一人一句话,配合默契度极高。
一张稿子很快排练完。她边走,边把稿子折好。
刚走出校门时,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孟浔脚步顿住,回?头看?,是刚才一起主持的男生。
“好晚了,一起吃个饭吧。对了那么多?次稿子,还?没和你正式吃过饭呢。”
男生生的文质彬彬,名字也文质彬彬,叫陈彬彬。
没有无缘无故的饭局,所有事?情都带着目的性。
孟浔正欲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车轮碾压石子的声音。
随后是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孟浔。”
她眼眸微动,回?头望去。
车窗降下来,露出兰濯风的侧脸,他?的视线看?向?陈彬彬,随后又看?向?孟浔,道:“我来拿领带,方便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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