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种瓜
最?后,笑着感叹一句,人可真是奇怪的生物啊,得不到的时候拼命想要,得到了又觉得不过如此?。
也许,人的快乐本身就源自对未知美好的幻想,或是求而乍得的满足。
钟晚垂眼,看到桌上的《放生》剧本,还有?旁边那?枚金属打火机。
她?也笑了下,“应该是。”
.
几日后的晚上,梁序之?发来了信息,通知她?次日出发去深城的时间。
当时,钟晚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放生》的原著小说。
她?要演的角色是杀人犯的帮凶,在前期只有?零星几个片段提起。
上初中时父母双亡,在学校里遭遇霸凌,形成了扭曲的性格,长大后找了一份护士的工作,却对医院里的生死都看得很淡。
某天工作时,遇到了曾经霸凌她?的女?生,女?生现在是一名?高中老师,拥有?无?比幸福的生活。
在此?之?后,一颗怨恨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
钟晚并不是很能与这个角色共情,而且原著中的描写更为细腻,她?只能尝试去理解。
《放生》只看了一半,隔天上午,林叔接她?和梁序之?一起前往深城。
临出门前,钟晚想起了那?条领带,去卧室的衣橱里取出来,将礼盒装进?包里。
她?拎着小行李箱下楼,林叔帮她?搁在了后备箱。
钟晚上车时,看到梁序之?已经坐在后排。
车子发动,她?看向他问:“我们这次去几天?”
梁序之?平声说:“不一定?。”
钟晚也没再多问。
以往他们一同乘车的次数很多,但?今天,不知是外?头天色太亮,还是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见?面,钟晚坐在那?里,莫名?就是难以静下心。
尤其?,闻到他身上清淡又熟悉的木质香。
车子驶到路上,钟晚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礼盒,因为紧张,做了个献宝似的动作,递到他面前,“…礼物。”
梁序之?没伸手去拿,只是问:“就这样给我?”
钟晚视线落在他西装里衬衫的领口,上面已经系着有?一条纯黑的领带。
她?不太确定?地笑问:“要帮您换上吗?”
“其?实我买的跟您现在这条差不多。”
参照他平时的穿衣风格,也是黑色带暗纹的,但?打眼去看,也是纯黑色。
梁序之?未作声,抬手让她?过去。
靠近的时候,钟晚俯了下身,额头正?好在他下巴附近,头顶的发丝因为他的呼吸而微微晃动。
一时间,他的气息也更近了。
钟晚先抬手,去解他脖颈间的领带。
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动作,但?太像是要做些什么的前奏。
钟晚低着头,心跳也不自觉快了几拍,以至于把她?买的那?条领带从盒子里拿出来,绕在他衬衫衣领下方之?后,她?才想起来:“…我不会系。”
梁序之?看着她?刚才似乎很专业的动作,募地笑了,把她?挂在脖子上的半成品抽下来。
他瞧了眼手中的领带,搁在一边。
钟晚轻声问:“你不用?自己系上吗?”
她?不知道,他到深城之?后是否马上就有?工作。
如果有?,肯定?不能维持现在这样衣冠不整的样子。
看见?梁序之?掀起眼皮,吩咐林叔把前后排的挡板升上去。
而后,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中途,声音极低沉地贴着她?唇畔说,他更想看见?那?条领带绑在她?手腕上的样子。
钟晚耳根发红,去推他,但?被他把双手反剪在身后。
原以为车上还有?林叔在,梁序之?不会做别的什么。
但?确实没做太过分,只是注视她?几秒,松开她?,从侧面取了酒精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下一刻,又将她?拉回来,放在他腿上,触碰到她?的反应后,轻笑一声,调侃她?好容易有?感觉,他好像什么都没做。
不知这挡板隔不隔音,钟晚紧蹙着眉,把脸埋进?他胸口。
整个人都被他身上清冷的香味包裹,她?强行克制住想出声的冲动,却意外?获得了新奇的体验。
……
车子已经快到口岸,梁序之?没将她?放下去,开了窗通风。
十一月的深城气候正?好,钟晚呼吸很沉,靠在他怀里,感受到带着湿气的海风拂过她?微湿的头发。
思维好像也随着风和行驶的车辆,也有?些摇晃。
因为就坐在他的腿上,钟晚很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适,这会儿胆子大了些,嗔怪的语气道:“你折腾我,现在自食恶果。”
梁序之?眸色微沉,修长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笑了,“还怕没时间让你还回来?”
“……”
于是钟晚就不说话了。
等过了口岸,早有?另一部车等着接应。
而下车时,钟晚腿还有?点软,挽着他,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梁序之?动作顿了下,看她?一眼。
今日在集团也没用?轮椅,董办那?些人虽然?不会多嘴问什么,但?仍是处处小心的样子,连他偶尔多走几步路,都惶惶然?叮嘱他休息。
虽然?,他们也都是出于好意。
但?确实没人敢像她?这样。
几步之?后,梁序之?将她?捞起来一些,揽着她?的腰继续走。
钟晚抬眸看他。
这次,两人的视线只有?极短的交汇。
他淡声道:“看路,别看我。”
“…噢。”
.
进?入深城,林叔开着车载他们去主城区的酒店。
钟晚看到窗外?闪过的无?比熟悉的景致和楼宇,生出一些难以言说的感觉。
如果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戏里的角色突然?闯入了她?真实的生活。
这个角色是梁序之?,她?原本生活中不可能接触到的,遥不可及的存在。
不远处是先前魏阿姨看病的医院,再往西的两条街,是她?小学时曾经住过的小区。
那?段时间钟重?临工厂的效益不错,一年级送她?来上主城区学费高昂的双语小学,在旁边租了套学区房。
钟晚还记得,那?时,附近这一片没这么多商场和酒店,而是老旧的商业街,街道两边都是低矮的门面房,开着各种小铺子。
放学早时,她?会跟同学一起去街上的精品店,用?攒下的零花钱买点好看的头饰,或者精致的贴纸。
都是她?曾经生活的记忆。
在港岛时,就算住在梁序之?安排的酒店,让他随叫随到,但?也没有?过类似私生活被侵扰的感觉。
大概,港岛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
而现在周遭的一切,都是她?原本熟悉的,相较而言,梁序之?反而成了陌生的存在。
虚幻的人,乍然?出现在了实景中。
钟晚胳膊撑在车窗沿上看了一会儿,转了下头,问:“你待会儿有?安排吗?”
忘了从何时起,她?和他之?间的边界线稍稍模糊了一点。
偶尔,他也没起初那?样介意跟她?透露行程。
梁序之?正?在看手机上的一份文件,语气漫不经心的,“嗯。”
“晚上有?个应酬,可以带你一起。”
车子正?在商圈,很快,又经过了魏司莹上班的写字楼。
钟晚手指微僵,默了会儿,没什么底气地问:“我必须要去吗?”
梁序之?移开视线,看她?一眼。
钟晚笑了下,而后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想回去补觉。”
片刻后,梁序之?语气淡淡的,“随你。”
钟晚心里松下一口气。
她?想,刚到深城,她?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与他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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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脚的地方还是万泰酒店顶层的套房,装潢和布局跟港岛那?间差不多。
都是冷冰冰的色调,空荡荡的屋子。
来深城前,钟晚原本打算寻了空荡就去探望魏阿姨她?们,但?真正?到了,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然?她?前段时间刚回来过,魏阿姨再问起她?,她?得解释说这次过来是工作原因。
但?又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钟晚冲了个澡,就披着酒店浴袍,在沙发靠窗的位置看书。
还是那?本《放生》,她?装包里带着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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