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深深koala
可是,只其中一条就就足够撕裂语鹿所有理智。
真是这辈子没遇到过这没谱的事!
她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上下嘴唇控制不住地瓮动打颤。
她将离婚协议书重重拍在桌上,朝对面的男人看去,咬咬唇道:“小宴是我的孩子!你别想从我身边把他夺走!”
“苏语鹿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更没有资格说小宴是你的孩子,你记不记得你当初无数次想把他弄掉,是我拼了命的阻止他才能顺利活下来!”
第258章 离婚协议
语鹿被他问的真是愣了一下,面色不觉苍白了一些。
看到他扫过来的眼神,下意识的眼神闪躲。
薄司寒知道她心虚,唇边冰冷的讥诮尽数遮掩,只余下淡淡的笑意。
“你不否认,那很好。”
这一刻,多年前那个充满占有欲和不讲理的男人似乎又回来了。明明前几日,他还用那张这副和煦的面孔向她索欢,而如今呢,又变成了不近人情的偏执阴冷。
只是这一次他偏执的对象不是她。
换成了她的儿子。
语鹿轻易就察觉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不由怒气上头。
好像他把对薄启宴的亏欠,全推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她冷冷的回敬他:“我当时的确不想把他生下来,我为什么不想把他生下来原因你跟我心里都清楚。”
但说完以后,她又不想再提那些旧事,立刻打断了方才的挑衅。
“可是薄司寒,自打他出生开始,这三年多时间他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我,晚上睡觉前最后一个说晚安的也是我,这世上最爱他的就是我。你不能突然说要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就带走,怎么说我也是小宴的妈妈!”
“苏语鹿!”
薄司寒像是听到了什么始料未及的绝世荒诞。
男人一般生气的时候,还会叫她一句语鹿。
叫她名字的时候,已经也是怒极。
横来一眼,殷红的眼眶中满布血丝。
“你是在嘲笑我这三年多我什么都没为小宴做,所以不配把他带走是吗?我什么都做不了倒还成了我的错了,要不是你和薄司礼一直骗我,我会到今天才知道小宴是我的儿子。”
他拂开桌面上的文件,忍不住对她拍桌子。
“四年!这四年任何一个时刻你都可以告诉我他的身世,但是你不肯说。”
“薄司礼死了那么多人要小宴性命,你宁可置他于危险之中,还是不肯说。”
“最后,为了隐瞒这个秘密,倒是愿意趴在手术台上慢不吭声做堕胎手术。”
一桩一桩,一件一件,一旦联系起来就是她编织的一个巨大谎言,而他在这谎言里,拼命去认错去悔改。
现在想想,他还真是蠢的笑死人了。
薄司寒这个人思维方式异于常人,情绪和想法又容易走极端。
这些年他不过是在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常人,在爱人的方式上从一味的索取变成无私的付出。
只是因为没有导火索。
男人心里压抑已久的憋屈早就像一座火山。
原本还是一座死火山。
因为她在他面前瞎搞,乱搞,又瞒又骗。
不断地挑战他的底线。
好了吧,如今把死火山激活了。
又能怪谁呢。
语鹿忍不住咬住下唇,被他一番强词夺理气的浑身发抖。
“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你对我也不公平!”
他面对她的指责毫不留情的送还给她。
“我好像才搞明白怎么回事,你是真的恨我,所以拿我的孩子来惩罚我!”
薄司寒嗓音声音平静而克制:“要公平,好啊,你可从来没有对我公平过。你对我不公平无所谓,但口口声声说爱小宴,你对小宴公平吗?苏语鹿,像你这样父母健全家庭出生的人根本就没办法体会父母缺失的孩子内心多没安全感!”
他嗓音不由自主的拔高。
他没有忘。
无论出身多么显赫,可是没有父母可以依靠。
就是永远抬不起头。
所以薄司寒知道小宴一定承受着旁人肉眼看不到的压力。
旁人不一定会当着小宴的面说你没有爸爸,或者你爸爸压根不管你,但歧视和恶意的目光一直都在,跟空气一样如影随形。
一想到小小年纪还得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薄司寒的心脏就跟抽紧了一样。
顿了顿,他脸上恢复了冷淡,继续嘲讽道:“你真该好好反思一下你到底是怎么当人家妈的,你口口声声说爱他,你什么时候是个称职又合格的母亲。”
被彻底否认的语鹿心脏仿佛大受震动,眼眶也跟着泛了红。
在小宴身上,她的确是问心有愧。
所以被薄司寒戳中软肋也无力反驳。
情绪和理智渐渐开始崩塌,明明很早以前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不再往回看,从今以后只朝前走。
可回忆和委屈还是像决堤的河流,汩汩地从心坎上不断地冒了出来。
“我十八岁时你强暴我的时候,你也没有给过我公平!你囚禁我自由,答应三年后放我走但是你食言了,你也没有给过我公平!你说了会让我跟何子帆在一起,但是你转头就让许轻轻勾引他,你还当着他的面强暴我!你要公平,你说我对你不公平对你的付出视而不见,那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公平!”
“你只要我爱你,那时候你只想不断从我身上索取你想要的爱,我不是不肯爱你也不是不想爱你,可是你让我怎么去爱你。我做不到,因为从你身上我根本感受不到身为一个人该有的尊重,你对我就像玩物一样,玩物就是叫我分开腿就分开腿,叫我生小孩就生小孩,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把他生下来……”
最后一句,语鹿已喊的喉咙哽咽。
她心如刀绞,然后肆无忌惮的流泪,泪水根本就停不下来。
根本就不想说这些的,提这些往事还有什么用呢,早都过去了。
据说大脑为了让人有活下去的勇气,只能屏蔽掉那些伤痕累累令人不愉快的体验,最后人只能麻木的记得一些愉快的经历。
现在苏语鹿再回头看自己跟薄司寒的那些年,那些痛竟然都开始模糊变色,但那些他身上的优点以及两人在一起短暂的愉快时光却日久弥新。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贱,被枷锁套上的时候拼命挣扎,挣扎,只想得到自由。
当真有了自由的那一天,戴了几年的枷锁取下了,圈痕的痕迹还烙在上面。
她好像还是无可避免的爱上了这个人。
其实语鹿早就想通了想跟薄司寒重新开始,她也努力去把他拉进自己生活频率,但他们两人的需求似乎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薄司寒的脸色十分难看,可能已经痛习惯了,这一次他倒没觉得有多难受。
其实他真的已经很努力……知道自己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他无法挽回。
所以尽量让自己给她多一点的自由,多尊重她的想法,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好像还是不行……他明明已经没有把她当玩物,而是把她当爱人,当未来幸福家庭的一部分。
但好像还是很难……他永远也无法攻略她的心。
可是薄司寒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三年后她又主动提出重新开始,既然要重新开始但她又不爱他……
他摇了摇头,不想再反复纠结这个问题。
她不要他,她不要他——不要就算了!
想开了,谁缺了谁活不下去呢。
“既然不想要身体里流着我血液的小孩,那就把小宴还给我,我们扯平了。”
第259章 我有一整个律师团队
一开始薄司寒说离婚还只是想探探苏语鹿的底,她的欺骗的确让他异常恼怒,但也不是动真格要真离婚。
他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现在好了,不知怎么说到这个份儿上。
看来不离婚是不行了。
有些东西不是拼图,弄碎了,哪怕想尽办法去弥补,但还是回不了原样。
薄司寒只能认命,爱上苏语鹿是个错。
他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的毫无保留的纯粹的爱,她曾是他所有柔软情感的储存库,令一切死去的喜怒哀乐重新焕发生机……
但她给不了他继续的灵魂供养。
仅靠着回忆里那点儿虚假的温情来救赎他那卑劣的灵魂,那力量是完全不够的。
到最后……还是抓不住。
薄司寒不想天天对着一个他爱却永远不爱她的女人,苏语鹿他可以放她走。
但薄启宴必须回到自己身边,还是那句话,既然她一开始这么嫌弃他的血脉,那就还给他好了。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能再失去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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