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深深koala
话落,薄司寒掀眼眸看向周然:“她醒了,让她住到最顶楼的房间里去,有什么需要你尽量满足她。”
周然赶紧回答说好,想了想又问:“您不进去看看她?”
薄司寒瞥一眼简易手术室的玻璃窗,只看到里面蓝白的预制板墙,心里更觉不痛快。
“不用。”
不管何时,他薄司寒扯出的语调都是冷淡的。
当苏语鹿不想见到薄司寒的时候,老天爷竟也显灵了一次。
除了那天第一次醒过来,远远看到他一眼,那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再见到她。
所有饮食起居,有专门的人照顾伺候。
有什么需要,周然也会帮忙。因为苏语鹿跟照顾自己的看护人语言不通,需要周然在一旁翻译,所以他基本上是整天整天的陪在她身边。
即便周然没有刻意告诉苏语鹿她身体的情况。
语鹿看到自己小腹上的刀口,大概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严重。周然怕她胡思乱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些港式旧电影碟片,带到房间里播给她看。
“将就一下,这里也没别的娱乐方式。”
苏语鹿看着那些旧碟片,不甚疑惑。
毕竟在这个时代,录像机和旧碟片是很多年前就被淘汰的东西。
她好奇问他:“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周然那静了一秒,脸上闪过一丝语鹿不太看的明白的神色,然后听到他敷衍自己:“就是在船上啊,不会这你都察觉不到。”
语鹿当然知道是在船上,原来刚苏醒过来的颠簸感并不是错觉。她只是很奇怪,她是怎么从飞机跑到船上来的,而且这船虽然也有那么大,既不运货,也不是供人娱乐的豪华游轮。
船上倒是有很多医护人员和奇奇怪怪配枪夹棒的打手……
第46章 输血
等周然来看她,她开门见山就问。
“周然,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们到底是怎么从飞机到了船上的?这艘船到底是干什么的?还有那个飞机上的其他人呢?他们去哪儿了?”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的是你的身体状况。从你醒来到现在,你问都没问一句你有没有后遗症。”
随着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变多,这两人单独说话越来越直来直去。
可能是因为,薄司寒是他们两人共同的主人。
他们两个的关系是平等的,在了解了彼此的性格,发现还算合拍,就像是爱斗嘴的朋友一样。
之前苏语鹿给周然头上来了一瓶子。
周然也不跟她计较。
周然说反正你是女人我让着你。
苏语鹿反而揶揄他:“难道不是因为你助纣为虐欠我人情更多?你还好意思找我讨人情?”
她那张利嘴反正周然是说不过她。
转过头就跟薄司寒说,苏语鹿以后在法庭上怼法官的样子一定很酷。
虽然排除掉其他因素在,两人之间还有点友情的成分在里头。
可一旦跟薄司寒扯上关系,周然的立场分明的就跟刀锋似的。
不仅眼里没了是非黑白,情义也得两边靠。
有时候苏语鹿心里都在吐槽,他给你家修祖坟了?你对他那么忠心耿耿。
此时,听到周然那么说,苏语鹿皱了皱眉。
“明明是我先问你的,不要岔开话题。”
“薄先生给你输了800毫升的血。”
“……”
周然摇了摇头,苏语鹿的脸上虽然有过震惊,反应似乎并不领情。
“我知道你心里恨他,但是这一次他的确救了你。这800毫升血对当时失血过多的你来说或许杯水车薪,但没有这800毫升的血,你现在就不可能还能坐在这里跟我发脾气。”
苏语鹿闻言,全身紧绷。
她觉得这个逻辑很怪,明明她才是受害者,难道现在要她来对他说对不起,说感谢?
过了一会儿才冷冰冰的说。
“好吧,我怀孕流产,是我活该!”
周然听的这话突然变的很生气。
“苏语鹿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真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薄先生冒了多大的风险来救你,才会说这种风凉话。”
这要是换作平时,周然也不会刻意去帮自己家老板申辩什么。
但这会儿,他特别能理解那种好心没好报的感受。
明明心里想说的是,这一次他几乎是拿着自己命来换你的命,你可以不领情,但不能诋毁他挟恩图报。
“他需得着你挟恩图报?他要什么没有,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他挟恩图报?”
语鹿极其厌恶他这种居高临下的说教口吻,好像一切后果都是她应得的。
她说噢知道了,依旧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要我感谢他好吧?可以,没问题,要不什么时候我请他吃个饭,你觉得这样感谢他怎么样?”
周然知道自己再跟她说下去也是白费功夫,他摇了摇头,干脆直接跳开这个话题。
“海上没有信号,你自己看电影打发时间吧,过两天我们会上另一艘船,再转机去我们要去的地方。”
苏语鹿了然,拉过被子,直接躺下睡觉。
周然刚转身要走,又听到她换了一种商量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周先生,你看能不能给我找一个能懂船上其他人人语言的人,教我几句简单的当地话。我总不能想洗澡,上厕所,换衣服都通过你来翻译,那样我会觉得很难为情。”
“知道了。”周然说。
从苏语鹿的房间出来后,周然直接去了薄司寒的住处。
护士正在给他换药。
他看到周然走进来,也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示意他找地方先坐。
周然不想打搅他换药,让他分神,所以刚坐下来什么都没说。
取下旧纱布,露出从肩膀到背心一道斜拉的口子。
那口子受了些感染,恢复的很慢,按照这里的医疗条件,肯定是会留疤的。
可惜了。
这道伤,是当时他们跳飞机时,海里的礁石割出的伤。
当时,薄司寒叫周然去查附近海域公海医疗船时,他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苏语鹿未必能撑到飞机顺利着陆,就算是飞机着陆也会有机毁人亡的风险。
即便到了陆地,搞不清楚在什么位置,也会耽搁找医生的时间。
所以薄先生才会想到公海医疗船。
那些医疗船上配有专业的医生,还有医疗设备。
常年漂浮在各大海域的不法之地。
他本身就是这些非法医疗船幕后资本之一,只要一通电话,不怕对方不来接他。
周然跟机长核对清楚经纬度,薄司寒一通电话。
就有人安排最近的医疗船来接他们。
自然,为了保险起见,飞机上多余的人都不能留活口。
处理好飞机上的人后,周然设置了定时爆炸器,两人背上伞包跳伞。
薄司寒身上绑死了苏语鹿,伞包打开后,飞行的速度和方向偏移很严重。
等周然先跟救生船取得联系,沿途去找薄司寒时,发现他脸色乌青的把苏语鹿推上浅显的暗礁。
自己被暗礁划伤的身体却一直泡在海水里。
把他打捞上来,两个人浑身都是血。
救生船上的人纷纷吓出一身冷汗。
没引来鲨鱼,算两人命大。
苏语鹿在手术台上经历了九死一生。
其实,薄司寒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知道船上没有和苏语鹿适配的血型,便让医生先抽自己的。
一抽800毫升,就是身体健康的成年男子都有够呛。
何况他还受了伤,医护人员坚持要先给他缝合伤口,他却铁了心要先给苏语鹿输血。
其实,他也不过只比她早苏醒一天罢了。
眨眼间,薄司寒已经换好了新药。
他转了转手臂,筋骨牵动伤口,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护士:“一定要静养,不然伤的神经以后这只手可就废了。”
薄司寒听话的点点头, 在周然的注视下,他薄唇扯动,声线懒懒低沉道:“她怎么样了?”
“能下床走动了,脾气可真倔,躺了这么多天,医生叫她别急着下床走太多,先试着坐起来适应一下。她坐了没多久就坚持要下床走,结果没走两步就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薄司寒转动了一下手腕,不知是喜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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