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深深koala
语鹿转过脸,抬起眼睫,已经感觉没什么情绪波动,还是象征性的看着他不说话。
薄司寒伸出长臂把她给拉过来,距离近,两人身体亲密的贴在一块。
低头,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靠近耳朵:“哪里不高兴,说出来,不是很好吗?”
他语调低淡的又是一句。
语鹿用了一点儿时间,去消化他那个问句。
要她怎么回答?
哪里不高兴,要说起来,没有不高兴,哪哪儿都是不高兴。
跟他交流,都已经很疲倦了。
既然解决不了的问题,干嘛老是问,好像问了他就真会放她自由似的。
片刻后,语鹿向后微靠了一下,薄唇发出的嗓音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在陈述着一件事。
“我对你,开心也好,生气也好,只是都突然变的没有了情绪。”她很认真的看着他:“其实,那些都不重要,不是吗?”
薄司寒定定的看着她,莫约是用了六十秒来清醒,他眼神里的热切暗淡下去。
转而露出了厉色。
他嗤笑了声,慵懒地靠着椅子,无所谓的把玩着一只铂金打火机。
“是啊,反正一点都不重要。”
他连跟她再扯些别的心情都没有了。
而语鹿还记得他刚才的命令,有服务员进来收餐碟,语鹿叫唤住她,叫她上一份燕窝粥。
却不知又哪里触碰了他的逆鳞。
这人突然叫那女孩子别走,一副对她极其感兴趣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是个高挑靓丽、温柔可人的氧气小美女,一看年纪就不大。
那女孩儿对着突如其来的询问并不惊讶,饶是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只是对着他笑。
薄司寒当即对她招招手。
语鹿已经有了不好的兆头。
却已经无法阻拦毫不知情的女孩儿靠近,薄司寒伸手便捏住她下巴,
微微眯起眼睛,细细端详着手里的猎物。
语鹿特别反感他这种行为。
这种最无耻、最卑鄙、最残忍的戏码,还要上演多少次。
以迅疾的速度挥手,把两人分开,把女孩儿从他手上解救出来。
“你先走吧。”
转过脸,语鹿冷着眼对薄司寒怒目而视。
“你别太过分!”
薄司寒却只是笑。
不是说,已经对着我戒了情绪了吗?看看你,生气起来多可爱,多招人疼,多招人恨!
“我一直都是这种人,你不是知道吗?”男人打了个呵欠,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是在看戏。
可那女孩子眼见到手的机会要飞走,飞快的补了句嘴。
“我叫阮敏,薄先生。”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细声腻语地拿捏着分寸。
薄司寒笑意更浓,转过脸来故意朝苏语鹿递了个眼色,语鹿马上心领神会,他想说,你瞧,我可什么也没做。
语鹿有些受不了他的病态,轰的站起身。
“去趟卫生间。”
她飞快走出去,搭上冰冷的门把拉开包厢大门。
第105章 求助
语鹿躲到厕所里慢慢的调整情绪,这才突然明白,人为什么心烦意乱时会特别想抽烟。
因为,除了烟丝带来的激烈呛喉感,没有任何一种感觉能够冲淡心里那种无力抵抗的情绪。
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语鹿掏出手机,看到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以为只是一通日常的询问电话。
岳静宁缺突然告诉语鹿一个惊天消息:“你表哥跟你联系没?”
“在啊,怎么了?”
“你舅舅因为行贿卷进了贪污案,被正式逮捕留置了。”
语鹿懵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刚知道,被拘留半个月了,我以为他是出差去了。你舅妈怕影响我病情,一直忍着没告诉我。”
岳静宁还在电话里继续扯:“不知道你表哥知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你舅舅也不是他亲爹,他应该也不太在意吧?倒是你舅舅之前全款给他买了两套房子,现在你舅舅名下的财产都被冻结了,这两套房子不知道会不会也被清算。”
她顿了顿,又道:“唉,你说你舅妈不会在这时候跟你舅舅离婚?你说这个事,叫你舅妈去替你舅舅扛,你舅舅会不会少判几年?不过,你舅妈一定不会同意。”
好像过了很久,语鹿才回过神来。
她对母亲所关心的重点感到分外离奇,露出了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岳静宁的三观总是能不断刷新语鹿的认知底线。
她难以置信一个老师嘴里能说出这样的人话?
“行了,就这样吧,再见。”她把电话挂了。
飞快走出卫生间,重新回到包厢里,没头苍蝇似的望了一圈。
平时那个人堆里一眼就能望得到的人,楞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随手拉住一个人,忙问:“薄先生在哪里?”
那人酒气熏天,指了指阳台:“是不是在外面抽烟?”
语鹿忙不迭的跑过去,他果然是站在阳台上抽烟。
云雾缭绕里那是一副美丽的皮囊。
“薄司寒……”她声线在颤抖。
男人闻声,转过脸。
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苏语鹿恍恍惚惚的朝他扑过去,拽住他的衣领:“我有事求你,你必须帮我,只要事情能成你要我吃小药丸也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男人原本带着嘲弄的眼神看着语鹿苍白如纸的脸,但她语气实在不太对劲,遂碾灭了香烟,正色道:“你怎么了?”
语鹿冰冷的呼吸和炙热的嘴唇抖的厉害,彻底没了主意。
“我舅舅因为受贿,被卷进贪污案里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庭,也不知道会不会判刑,会判几年……”
“不知道何子帆是不是很早就知道这个事了,但是他什么都没告诉我……要不是妈妈刚才打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自言自语,又语无伦次,拉着他的衣角,盈满泪水的双眼哀哀地仰望着他。
“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照办,你救救我家人,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薄司寒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蛋,刚才还在他面前拽的飞起来的姑娘,眼里只剩着恳求之意。
比起她的急病乱投医,他镇定的不能再镇定。
帮,他自然是会帮她。
不过……
薄司寒一开口,嗓音在安静的气氛下格外低沉:“你要我救你家人,是因为是你亲人,还是为了何子帆?”
语鹿呼吸渐沉。
“这跟何子帆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张着嘴,愁眉不展。
风掠过他们之间。
薄司寒从脸庞神情看没什么异样,依然的云淡风轻。
良久他伸手搂了搂语鹿的肩膀,给予她无限的宽慰:“不用担心,都是小事。我们回家吧。”
他牵着苏语鹿的手从人前走了出去。
刚钻进车厢,薄司寒就打了好几个电话。
语鹿侧头看着他,他动了动嘴皮子,只还能淡定给她递一盒纸巾,以免她一激动把眼泪鼻涕哭到他裤子上。
几通电话打完,薄司寒变的有些沉默。
语鹿已经敏感的察觉到舅舅的事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他看了她一眼:“今晚你先好好睡一觉。事情有好的进展,我会跟你说。”
见她仍不放心,又耐着性子安抚她的情绪:“我还要多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电话里说不清楚,还不好做论断。”
这才把她眼底的不安按捺下来。
等回到公寓,换掉鞋子,他让语鹿先去洗澡。
手搂着她的后脑勺,闻了闻她的头发,整个人身上都是一股忧伤不安的味道。
“去洗个热水澡,心情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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