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 第94章

作者:木梨灯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校园 现代言情

  拿着申根签,收拾上行李,她从挪威搭乘飞机,途经特罗姆瑟,最?终抵达了这个几乎是普通人能够到达的纬度最?高?的城市。

  她办理完入住后,已?经是饥肠辘辘,在酒店用的餐,菜单上的价格高?昂得惊人,一份北极海鲜套餐就需要六百多挪威克朗。

  餐前面包硬梆梆,比法棍还要硬上不少,近乎像石头,用刀叉难以切动。

  她放弃了刀叉,沾起黄油,艰难地了口。

  肚子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这个月的例假快来了,不知?是不是这个地方太寒冷的缘故,她的身体提前开始感到不适和疲倦。

  她快速用完餐,回到房间休息,第二天起床,到厕所里一看,果不其然来月事了。

  肚子开始翻江倒海,她不得已?吞了粒止痛药,取消了今天所有?预订的行程。

  钱是不能退了,虽然心痛,但她不能拖着这副身体去吹风,这她还是清醒的。

  然而祸不单行,她正?难受时,小怡给?她发来消息,说本来定好的拍摄场地不能用了,老板临时改变主意,将地方租借给?了别人。这消息让左渔头痛不已?。

  她立马回拨了个电话?给?小怡,问具体什么情况。

  场地方面都是由小怡统一筛选整理出来的,合适的才发给?了左渔过目。

  左渔把完关后,让她去谈。

  而那些场地都是十分贴合电影情景和氛围的。

  小怡在电话?里告诉她,是悬崖那场戏的场地用不了了。

  而这场戏正?是《上计》这整部电影中的高?潮部分,也是故事发展的关键转折点。贰贰被警察追捕时,为了逃命劫持了一个小男孩,她被几位警察拿枪瞄准,最?后眼见形势不稳,跳崖逃生。

  这场戏不仅是视觉上的重要部分,更是情感和剧情的核心,失去这个场地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左渔捂着肚子,嘴唇透不出血色,让小怡继续讲下去。

  “我本来跟老板口头约定好了,”小怡说,“也在走合同的过程中了,但是因为他们临时反悔,把场地租给?了别人,现在整个剧组进不去,全都陷入了僵局。”

  没有?备选方案,因为这个场地是千挑万选才确定下来的。

  其他地方要么是背景的环境不符,要么是安全措施不到位,根本无?法代替这个场地。

  “为什么不提前签合同?”左渔是第一次这么严肃对小怡说话?。

  她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因为当时的财务部门有?个问题,他们一直在审批预算,我们拖了一点时间,等审批通过后就准备着手签合同了。”小怡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歉意和无?奈,“而且当时老板一直说场地没问题,口头承诺了多次,还说合同不急,拍摄当天过来签就行了。结果现在突然反悔,我们完全被动了。”

  “你太信任他的口头承诺了,结果被摆了一道。”左渔咬着唇,窝在被子里,额上开始冒冷汗。但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

  “还能不能跟老板再协商一下?”

  “不行。”小怡也很懊恼,“现在租这块场地的是一群公?子哥,他们愿意砸钱,也舍得砸钱。更何况老板也不敢不给?他们面子,毕竟他们的父母背景都不简单,老板得罪他们没好处。”

  “那他们租这块场地做什么?能不能直接跟他们聊?”

  “他们想用这场地打高?尔夫。你知?道敖安吗?港岛数一数二的公?子哥,倒不是他多有?本事,主要是他的纨绔和不学无?术是出了名的,经常上小报头版头条。他爸是船运公?司的大?亨,名声在外。”

  小怡说完这话?,已?经开始在手机上搜索敖安的相?关新闻转发给?她。

  “这位敖安最?近跟几位公?子哥打赌,在自家的集装箱船的船头和船尾,分别装上了高?尔夫球洞,比谁一周内进的洞最?多,输的人就让其他人……”小怡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就让其他人进自己女朋友的洞。”

  左渔快速浏览着新闻,闻言一瞬间头皮发紧。

  最?后这个洞是什么意思,她当然听?明白了。

  这个赌约露骨又恶心,将女人当成什么了??玩物??还是什么??

  这个圈子里都是些什么人渣啊,上次是艾伦,这回是这个敖安。

  行为令人作?呕。

  “当时老板跟他们说了,说我们要拍摄,先?答应我们在前,反悔也许不好,但是那些人根本不在意,直接就跟老板说让我们再等等,可是咱们怎么等啊,一队人马都到了,而且他们一周后打完高?尔夫,草坪肯定都被他们霍霍得不成样子了,这让我们怎么办?”

  小怡满腹怨言。

  左渔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疼。

  所以也就是这群纨绔子明知?道她们有?拍摄计划,也知?道老板有?约在先?,却根本不在乎。他们平时为所欲为惯了,我行我素惯了,所以从来不把其他人当人。

  左渔受不了了,腹部开始抽搐起来,剧烈的疼痛不时袭来,额发被冷汗沾湿,她虚弱地抓着床单,跟小怡说:“你让剧组的同事们先?回去吧,拍摄先?暂停,我再想想办法。”

  “好。”小怡迅速答应下来,回去跟剧组的人对接。

  左渔蜷缩在床上,眉头皱得很紧,结果手机刚放下,又是“叮”一声响。

  她眯起眼,划开屏幕。

  收件箱收到一条新的短信提示,上面说今日凌晨将有?强烈的风暴和降雨,强度将达到10级以上,故此发出最?高?警戒级别的“红色预警”。同时近岸海域将出现2到5米的大?浪,因此飓风中心强烈建议大?家暂时留在安全的室内地方,避免靠近海岸线和可能受到风暴影响的区域。

  左渔紧紧皱起眉头,眼睛在手机屏幕上移动着。

  读完短信后,她甚至能听?到酒店外面呼啸的寒风,凛冽地刮在极地之?上。

  她的房间窗户正?对海岸,很容易就能看到远处的海岸线已?经隐隐约约翻起大?概五六十公?分的白浪了。

  明明是白天,但天色昏暗,天空完全笼罩在沉重的乌云之?下。

  这样暗沉的天色,使得本就不佳的情绪更加低落。

  尤其是在她退出短信,回到微信的界面时。

  小怡发她的新闻网页还没关闭,上面赫然就是敖安的新闻图,左渔双眉紧蹙,生理性的讨厌,下意识想划走,可划到一半,她的手指却停在半空中,看着那张新闻图片。

  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但左渔很确信她不认识敖安。

  那么是在哪里见过呢?

  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下,不一会,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略做作?的自拍照片,她睁开眼睛。

  当时渡嘉奈将她拉进了他们圈子的群里,然后中途被人调侃他带着她中途玩闪人。那天一个群备注为“AA”的成员冒了出来,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然后发言:是我想的那样吗?@渡

  紧接着还发了一个涩情火辣的吐舌emoji。

  而这个人的微信头像是一个寸头男生的自拍照。

  左渔点开群成员列表,将这个“AA”的自拍照放大?,在确认“AA”就是敖安,敖安就是“AA”的那一刻,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敖安竟然是这个群里的人。

  也是在这时候,她收到了许肆周发来的消息。

  他问她要不要通视频。

  她看着这条信息,不知?怎的,没心情回。不仅是因为她现在肚子难受,同时也是堵了一口莫名的气,因为许肆周也在这个群里。

  这个敖安明明烂透了,难道许肆周不知?道敖安这个人很没有?底线吗?

  为什么还容许这种人在他们的群里?

  难道他们关系很好吗?

  左渔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过度联想,不要轻易将许肆周与敖安绑定在一起,她闭起眼睛,想休息。

  可紧接着,许肆周再次发来一条消息:

  【一周没见了,让爷看两眼。】

  左渔不想草率地将这份不安传递给?他,但现在也无?法轻松地面对他,冷静了一会,她回他:【今天不聊了。】

  发完,她直接撂下了手机,压在了枕头底。

  闭着眼想入睡时,底下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个不停,振动不已?,叫她平静不了。

  左渔倏地睁开眼,将手机拿起,接起电话?,压回枕头底下。

  许肆周见不到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的画面一片漆黑,忍不住说:“宝宝,我好想你啊,能不能把手机翻过来让我看看你?"

  他以为她把手机盖在了桌面上,所以压住了镜头。

  左渔左手按着小肚子,整个人卷缩成一团,语气疲惫:“你不工作?吗?”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谁他妈凌晨还工作?,傻了?”许肆周轻笑,语气轻松,站在夜风里举着电话?,斜斜地叼着根烟。

  左渔想了一下,她连续几天都熬夜了,因为《上计》筹拍后诸事繁忙,所以她傻。

  她没什么情绪地应:“嗯,忘了。”

  许肆周咬着烟,低头看了眼自己底下的裤头,语气很是暧昧:“想你想得睡不着,一直在想你,脑海里都是你。”

  左渔轻轻“哦”一声,很机械性地回复,像是冷冰冰的机器人。

  许肆周咬扁烟头,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喉结滚动:“懂不懂什么意思,要靠你泻火。”

  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想起跟她呆在一起的时间,温香软玉,现在只能靠抽烟纾解一下,他妈难受。

  左渔默默枕着枕头,没说话?。

  “怎么了,今天不搭理我好几回了。”许肆周盯着手机屏幕,但那片漆黑只倒映出他的俊脸,他根本看不见左渔的情况。

  左渔咬着唇,想起小怡复述的那个赌注,“让其他人进自己女朋友的洞”,这么难以讲出口的话?,竟然只是敖安这些人玩乐的一环。

  她忍不住,质问许肆周:“你是不是认识敖安?”

  没想到她突然把话?题岔开,许肆周咬着烟,含糊地答:“认识,怎么了?你要找他?我可以帮你联系。”

  许肆周误以为左渔要找敖安的母亲。

  他其实对敖安这个人并不了解,但知?道敖安的母亲是朱影后,曾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当红影星,演电影拿过很多奖,但朱影后现在已?经退隐多年,如果不是熟人关系,很难与她联络上。如果左渔拍电影需要,他倒是可以帮忙。

  许肆周这话?答得轻松,好似跟敖安特别熟似的,她一下失落到了极点。

  “许肆周。”

  “嗯。”许肆周答应一声,烟雾在他周围弥漫开来。

  左渔沉默了一会儿?,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清了清嗓子,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说道:“你知?道敖安是个怎样的人吗?”

  “无?所谓啊,”许肆周嗓音掺杂一点吸烟过后的嘶哑,问,“他是什么样的人很重要吗?”

  反正?只是通过他联络朱影后。

  左渔本来一直很理性地告诫自己,许肆周可能不知?道敖安是什么人,所以她得问清楚,不要妄下定论。

  可原来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交什么样的朋友她不能干涉,那毕竟是他的自由。

  并不是他们在一起了,她就能管这管那,但敖安这个人也太败类了,她很难做到不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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