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旺旺兔兔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薄御白不敢给她太大的希望,抿了抿唇:“你先别急,我再多派点人去附近找。”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沈烟咬着唇,不安的来回踱步。
小墨不会出事的……
护士说两个小时前还见过人。
这边安保系统如此好,怎么可能会混进乱七八糟的人?
肯定是他醒了,自己走了出去。
一定是。
时钟转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沈烟看着摆在床头的闹钟,分针已经转了小半圈,她的自我安慰逐渐不管用,呼吸变得急促,眼眶蓄满了泪水。
“你先别自己吓自己。”
薄御白揽住她的肩头,带着她坐在旁边的休息沙发上,轻声安抚:“调监控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坐下慢慢等。”
“嗡嗡嗡。”
这时,手机响了。
沈烟一把抓住他的外套,瞳仁轻颤,很迫切要知道消息的样子。
薄御白握住她的手,将手机放在耳边。
沈烟坐不住沙发的道:“你开免提,我也要听。”
薄御白没办法,拿下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二人之间。
话筒里先传出海浪和风声,之后听保镖语气凝重的道:“老板,我们在海面上发现了沈墨的病服,岩石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人应该是……死了。”
沈烟瞳孔紧缩,失了魂的嗫嚅着:“死…了……”
薄御白怒气填胸的关了免提,把手机贴放在耳边,蹙眉,厉声道:“什么叫死了?立刻派船打捞!就算是把整片海域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活见人,死见尸!”
“是!”
——
中午。
十一点五十分。
鹿园东侧的海域上飘着二十多艘救生船。
警方和法医都来了,进行现场的取证。
沈烟死气沉沉的站在岸边,无望的盯着始终没动静的海面。
忽地,身后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薄总,我们在沈墨病房东侧窗外的台面上发现了绳子留下的勒痕,初步猜测,是两个人以上的团伙作案。”
“这是我们拷贝下来的监控,五点五十五分至六点二十分,这期间的监控录像有被篡改的痕迹。”
“老板,血液的DNA检测结果出来,岩石上的血迹确实是沈墨的,这是检查报告。”
江钧把是A4纸递过去,一只纤细的手从旁边伸过来,先一步的拿走了。
沈烟看着报告上的DNA匹配度的数据,眼泪没有预兆的掉了下来。
“烟烟,”薄御白心疼的扶住她肩膀,俯身,商量口吻的道:“你听话,先让林远送你回去,这边我来盯着,我向你保证,”
啪!
沈烟突然打了他一巴掌。
检查报告单落在地上,随风飘走。
她揪住他衣领,鼻翼煽动,泪眼婆娑的道:“我要你的保证有什么用?你倒是把我弟弟还给我啊!”
纸张边角很锋利,薄御白下巴处被划出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细微的痛感,在她怨恨的注视下,完全不值得一提。
薄御白喉结上下滚动着,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对不起。”
沈烟彻底崩溃,奋力捶打着他,“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小墨!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薄御白,你害我连我弟弟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薄御白双手扶着她单薄的身子,明明是盛夏,她的胳膊却冰冷异常。
眼里的自责和愧疚交杂在一起,他无言对她,默默承受她的指责。
沈烟丧失了全部理智,泣诉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不让我见小墨,为的就是更好的害他,他手术当天,也是你故意把我支走的,你就是想一点点的折磨我。”
“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没了,落得举目无亲的下场,你痛快了,满意了是吧……”
她的声音渐小,哽咽着,拽着男人的衣襟滑跪到地上。
“烟烟!”薄御白急急的呼喊,半蹲下来,稳稳的将昏倒的她托抱住。
第39章 我们复婚吧
傍晚,西郊别墅。
晚霞透过窗户,斑驳在走廊的地板上。
薄御白逆着光,一身低气压的站在沈烟房间的门口。
片刻,佣人端着空了的药碗走了出来,私人医生提着药箱悄然而至。
薄御白迎上前,紧张的问:“她情况怎么样?”
私人医生叹了口气:“沈小姐身体亏空太厉害,加上方才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迷。其他的倒没什么事了,人估计一两个小时就能醒。”
“除了用药调养,有没有什么膳食方子?”
“有的。”私人医生道:“那我下楼去交代一下佣人?”
“麻烦了。”
“应该的。”
私人医生颔首离开,下楼时和上来的江钧打了个照面,“江特助。”打了声招呼后侧开身子让行。
江钧健步上楼:“老板,目前抓到了两个嫌疑……”
“小点声。”
江钧话音顿了顿。
薄御白转身推开自己的卧房门,低声道:“进来说。”
“是。”江钧跟上,待薄御白在沙发处坐下,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目前抓到了两名嫌疑人。一名是早上给沈少爷做按摩的女人,叫徐燕。”
“今年四十岁,非本地人,通过朋友关系介绍过来打的小时工。今天是第一天工作,在护士和护工离开后,她曾单独留在病房一段时间。”
“另一位叫周强,五十三岁,本地人,是鹿园疗养院的保安组长,他在五点五十五分时,去过监控室。”
“这两个人已经被警方带回去审讯了,具体结果,可能要明天出。”
薄御白点了根烟,沉吟半晌,才问道:“沈墨找到了吗?”
“海域太深,沈少爷很可能是沉了底,我们在船上打捞的范围有限,所以还没有。”
薄御白心烦意乱的道:“那就找潜水队,下海去找!”
江钧默了下,“老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薄御白锐利的视线穿过缭绕的烟雾:“讲。”
江钧:“以沈少爷的情况,生还几率甚微,您找到了尸体,不过是把沈小姐往更深的绝望中推,不如就这样,让人消失。”
消失,不是死亡。
听起来,倒会让人心里产生慰藉。
但沈墨是植物人!
一个植物人被抛海,必死无疑。
沈烟又不是傻子……
江钧适时出声道:“老板,有时候,只要结果未知,人还是会愿意去相信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
薄御白不温不火的道:“比如,一个植物人在被抛海的时候奇迹般的苏醒,自救成功?”
“是的。”
“……”
薄御白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开口道:“好,按你说的去办。”
——
沈烟做了个冗杂的噩梦。
梦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交织。
先是她在海里去抓身体下沉的沈墨手,而后画面一转,她爸妈指着鼻子骂她不孝女。
最后,沈墨模样凶狠的扑过来掐住她脖子,大喊:“是你害死得我,沈烟,我要你偿命!来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要窒息的前一秒,沈烟倏地睁开了眼睛。
她满身冷汗,手紧紧的揪着身下的被子。
胸膛剧烈起伏,沈烟感受着不断加速的心跳,惊魂未定的看着天花板。
脑海中,爸妈责怪她,弟弟叫她偿命的画面,久久未曾散去。
“沈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叫薄先生!”
佣人欣喜若狂的把一碗药放在床头柜上,小跑着出去,敲着对面的门。
“薄先生,沈小姐醒了,薄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