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梁图图
“那个谁,吴凯, 和今年毕业的一个女学生在一块了,说是要准备结婚了。”
这可是大消息啊!
“那他这之前就和学生谈了?是咱们学院的学生还是其他学院的学生?”
“其他学院的, 但也是上了他的选修课才认识的。是不是之前就谈不好说,人家一口咬定说毕业后才谈的。”
陈今“噫”了一声,“这话,鬼信啊?!”
这一届学生才毕业没几天,要是才刚开始谈对象还说得过去,这都要结婚了,能是毕业才开始谈的?
反正她不信。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谁也不信。
这种说辞啊,骗骗外头人还成,骗他们几个隔三岔五抖八卦的?骗不了一点。
“他就烧高香吧,之前没给爆出来,不然的话,这多难看。”
何老师却是呵呵笑了两声,道:“你还是知道得少了,这老师和学生凑一起的事还能少了?还真不少。不说别的学院,咱们学院就有一个,都是离婚了和学生在一起的。”
陈今眼睛都圆了,“不是,你可真能瞒啊!共事三年,这么大的八卦你都不给我们透一点!”
周定点头表示认同:他也是第一天知道。
何老师却道:“我以为你们知道啊!这事当时闹得挺大的,很多学生都知道,就90年年底那会儿,你们刚好上大一应该知道啊。”
“我怎么会知道?!我当时天天不上课就顾着去图书馆看书去了!”
“……看你现在这样,真看不出来你当时那么爱学习。”
现在一天天的,上班没事就问:今天有没有什么八卦啊?
“别扯那些,快说,是谁啊?我的天!我根本想不出来!要不你们给我个范围,我来猜猜吧……”
这八卦聊完,陈今完全没什么“紧张”的心情了,谁还想得起学生是不是准备升大四啊!
下班的时候,还一起聊了明天去不去市中心广场参加活动。
今年的暑假,因为香港回归,老师的假期都给改了,先放个一周,然后回来上班一周,再就是一个月暑假,最后再提前一周回校……
陈今和周定背地里骂道:就不能直接放假不回来上班一周?!
反正陈今公司里头是放假两天了,这么热闹的日子,谁还有心情在单位里头上班?!
六月最后一天,陈今早上就喊沈百川一起出门去玫瑰园了。
怕到了下午,市里头搞活动堵路,到时候不好走,还是提前出门的好。
到处都是红通通的横幅和小国旗,路边树上的彩带也不少。
可能这是大家一起来热闹的缘故,陈今就没觉得好多种颜色凑一起会晃眼睛。
晚上准时准点的,全家凑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小区里的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今天肯定没人要去找小区物业投诉扰民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外头接了音响忽然唱起了国歌,后面越来越多人加入,大舅他们还去拉窗户跟着凑热闹……
陈今这么个极少极少掉眼泪的人都没控制住自己,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被禾禾看到了,还嘲笑她道:“姑姑掉珠珠啦!”
沈百川转头一看,正要安慰她,陈今就已经挨过来了,往他衣服上蹭了两下,然后戳了戳禾禾的肉胳膊道:“禾禾才是小猪。”
外头的热闹震天响,还有人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去万民广场凑热闹,那里正在办活动。东城区的体育馆那也有活动……
但陈今他们下小区一看,那么热闹,觉得也不用非得去凑外面的热闹,在小区里也成。
也得亏他们没出去,隔天陈今和沈百川出去吃饭的时候,才听说昨晚到处都是人,幸好有公安出来维持秩序,不然的话可能会发生事故。
大家今天还激动着呢,走到哪都看到人喜气洋洋地讨论回归的事情。
大街小巷多的是为了庆祝香港回归搞打折的宣传单子。
热闹之后,普通人还是回归到了日常的生活里,该工作的工作,该生活的生活。
但陈今的生活还是有了点改变的。
和沈百川在家多喝了几杯,睡觉睡一块儿去了。虽然没发生点什么吧,但陈今总觉得还是不一样了的。
被陈今喊出来吃下午茶的杨茜不是很理解,道:“能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什么都没发生,还得是你们啊,躺一个被窝里也能什么事都没有。”
“还是说你自己控制不住想发生点什么?”
陈今一脸惊恐,捂上杨茜的嘴,前后左右地看了一遍,压低声音道:“小声点吧,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杨茜盯着陈今爆红的耳朵直笑:从来没看过陈今这个样子,真是天下第一稀罕事。
陈今被笑到没脾气,“笑吧笑吧,等你笑够了再说。”
继续一口一口地吃小蛋糕。
笑够了,杨茜就也跟着吃吃喝喝。给陈今提意见?拉倒吧。陈今也不是需要别人给意见的,她最多就是想找个人出来说说话。
陈今确实没指望找别人要什么好建议,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她现在就是还没想好。
慢慢来呗。
俩人到处晃悠,陈今突发奇想地说要去老金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首饰买。
但过去没看到开门,挂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
旁边店的老板见她们过来,就道:“这家回老家去了,你们过段时间再来。”
好吧,白走了一趟。
“这家店有什么特殊的?你就非得来这家买?”
“都来习惯了……”
结束今天的吃喝玩逛前,杨茜问她要不要一起出门旅游一段时间。
“没空,不去。”
没空的陈今转头,上完一周的班后,就和沈百川一起出门去玩,这次都在内陆几个城市转悠。
还是没有带上陈永安。但陈永安想控诉都没办法,因为他和同学找了单位实习。
去的榕市底下一个县的畜牧局实习,天天跟着单位的老大哥往乡下跑,给家里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陈今在外头和沈百川吃香喝辣时,有接到过陈永安的电话,信号不太好,但陈今
从电话里断断续续的话里拼凑出他的意思了,安慰了他几句,挂断电话又继续吃。
“永安打电话说什么了?”
“他问我那位江老板什么时候回榕市开养猪场。”
沈百川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探究出这话的真假,但陈今言之凿凿地道:“没骗你,他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原话是:都是去养猪场,还不如去榕市的养猪场,好歹还能吃点好的。
他们在外头转了半个多月,大舅他们这次连电话都懒得给他们打了。
倒是三表哥还给打电话提醒了几句,让陈今注意点。
大概是长到一定年纪了,家长就会觉得实在没必要多管多问了,就随他们去了。
也可能是大舅他们现在想开了,小辈的事情都极少过问,正在慢慢地放手让他们管事。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管的。
陈今觉得沈百川是故意的,装得挺封建,她亲上去的时候也没见他推开啊。
“我脸上有东西?”见她笑吟吟地盯着他看,沈百川抬手摸了摸脸。
“我看看。”陈今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然后一本正经道:“你脑门上刻字了,你回去照照镜子看。”
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字,但沈百川还是没忍住问她刻了什么字。
陈今笑出声,“好大的三个字,我看看,老封建,这三个字好明显啊。”
“……”没少被亲妈说牙尖嘴利的沈百川一时半会没想到要怎么反驳回去。
一直等到回酒店了,陈今靠他身上还不忘顺手摸他腹肌时,他总算想到了反驳的词。
“陈今,你脑门也刻字了。”
但陈今没顺着他的话问,而是一脸坦然道:“我知道啊,女流氓是不是?”
“……”
真的完全说不过她。
他们出去一趟回来,二舅在玫瑰园的房子总算是买下来了。
买的还是桥西村的人的房子。
听说卖房的那家,最近还在卖车,近千万的存款现在变成了负数,还倒欠别人几十万。
这样的例子,陈今这几年没少听,都不觉得新鲜了。
不是去赌博了,就是做生意亏了,再或者,就是被人下套骗了。
靠运气得来的财富,又凭本事给挥霍掉。拆迁十次都一样,没得救了。
村里几个长辈都过来二舅家里吃饭,大舅正说着呢:“做生意哪是那么好做的?有钱砸进去没钱兜底,还没本事经营,就这还想着挣钱?我就没见过有谁做生意一帆风顺……”
大舅说着说着,忽然和对面啃猪蹄的陈今对上了视线。
陈今一脸茫然:大舅您刚刚说啥?我没认真听啊!
“没事,你吃你的。”大舅摆摆手,刚刚的话说不下去了。
做生意一帆风顺的,说起来,还真有一个现成的例子。
但这能一样?
不一样啊!他大外甥女这人是有点财运在身上的,普通人比不了。
其他人都了然地默默地看向陈今。
“不是,你们有事就直说呗,这样看我又不说话。”搞得她手里的炸猪蹄都不香了。
既然她发话了,陈文颂还真的就直接问了。
“三妹,你那公司,缺投资吗?”
这不是长辈们都直勾勾地盯着,陈今可真想给他翻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