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沉欢 第144章

作者:苏打小微醺 标签: 现代言情

  “先是让顾夜寒剿了西区,接着把光头丧命北海监狱,毁了我们贩卖那些贱命的生意,你,很有意思!”

  沙哑的声音像是烧毁了声带,墨镜缓缓从鼻梁处往下滑。

  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左右眼截然不同时,宋晨曦和林安浅发颤的心脏在缓慢停滞一瞬后,再次剧烈狂跳起来。

  “你身上戾气不小啊,顾夜寒折我所有生意,你又这么恨我,这刀子,是不是也该刨在你身上?!”

  听那话里带了十足的杀意,宋晨曦不自觉的凝着眉,咬牙直视着那张让自己恨之入骨的面孔。

  段山………哥哥的腿………还来!!!

  “你丧尽天良,恶事做尽!早晚得死无葬身之地!!!!”

  仇恨占据整颗心脏,宋晨曦双目猩红,满地的血迹将她白皙的脸颊蒙上一层血红的阴霾。

  双手的手腕都被紧缠着,她因用力而挣扎的身体很快就带动了铁链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哗啦啦”声响。

  死死盯着段山那张瘦削却在诡异发笑的满是孔和洞的皮囊,宋晨曦纤细的手腕已经被磨出深深的血痕。

  腕上的手表已然消失,夜寒现在也不会找到自己。

  一想到哥哥骨肉分离,血肉模糊的双腿,以及他躺在医用平车上因失血而发抖惨白的唇角。

  血淋淋的仇恨几乎灌入宋晨曦的骨髓,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你们就只敢残害比你弱小,没权势的无辜人,你做那些害人性命的交易,定会死无全尸!!!”

  “我们是贱命?!你自己不过,就是只永远爬在阴暗里,苟延残喘的蛆罢了!!!!”

  “哗啦啦”的锁链声束缚着晨曦柔弱的身体 ,她的理智像是被恨意撕成碎片,心脏的每一块都如同被什么东西啃咬,腐蚀。

  安浅也在极力扭动着被铁链绑住的身体,她满是汗水的手心攥成拳。

  知道她和晨曦大概没机会再走出这里,不甘与绝望几乎刺入她的灵魂。

  眼中噙着的泪水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怨毒。

  段山和他手下的这些畜牲,当年是怎么残害自己的,她当时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敢想。

  “你们………这群畜牲,怎么不去死?!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没想到两个看似孱弱的少女竟然能有这般魄力,这可比往日里来只会哭泣求饶的玩物有趣的多。

  坐在沙发上的人顿时脸颊抽搐,咧嘴诡笑起来。

  “苟延残喘?蛆?!”

  “我去死?!”

  “这么硬的骨头,我真他妈期待,一会儿被掰折的话,你们俩又会哭成什么样子啊?”

  男人玩味的从沙发上坐起,此时手下在给他倒上热茶后,丝丝白烟顺着茶杯冒出。

  他满是老茧的手在捏上茶杯时显得毫无感觉,在将嘴唇凑到杯口时,他明显的瑟缩了下,很快又将茶杯挪下。

  “哗!”滚烫的热茶径直泼向手下的脸颊,瘆人的惨叫声和下人痛苦扭曲求饶的身影快要把这里的阴暗刺破。

  “你他妈的想烫死老子?!”

  “呃啊———山哥,我错了,饶命………”

  宋晨曦猩红的瞳眸闪过一丝愕然和锐利,她记得锚子掐自己手腕时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掌。

  她也记得当年在法院门口,段山把钱甩到妈妈和自己脸上时他的手掌的样子。

  这种程度的老茧,在短期内根本无法形成,刚才那个茶杯的杯壁就那么薄薄一层,正常人一定可以靠摸就探出来茶水有多烫。

  不对………既然有人皮面具,可以对人的皮囊以假乱真,柳子那次,包括夜寒因自己才被暗算那次,都是因为这个面具……

  那眼前的这个人,也可以,不是段山!!!!(可以看看有话说)

第224章 作饵,还是伤她这么重

  宋晨曦心脏在一片死寂中再次跳动,她和安浅眼睁睁看着倒在地上的下人用发抖的手去捂被烫红的脸。

  之后又被强掰了牙关,他每呛进一口茶,食管就灼烂了一块皮肉。

  “咳咳………饶命,山哥………”

  瘆人的惨叫声让面具之后的人心里萌生出一种别样的快感。

  见那人在掀了眼皮在与自己和安浅对视时,还是在不经意间转动了那颗空洞洞的眼珠子,宋晨曦隐在骨子里的疯魔还是让她清澈的眼眸跳跃血色涟漪。

  “噌!”当面具之后的人诡笑着将刀从刀鞘中拔出时,一排血注很快溅在湿漉漉的地面,求饶的手下也没了动静。

  “这么弱的身子,你们,得怎么哭着和我求饶啊?!”

  当看到那人扭曲着脸,踩着血水晃着刀朝自己逼近时,宋晨曦手心死死掐着,细腻的掌心被指甲印出血痕。

  “你,不是段山!”

  阿遇把自己和安浅一起关在房间时,安浅就和她讲过,段山手下的二把手其实是段山的两个侄子,其中锚子曾经还是茶农。

  十平港也是一片采茶区,宋晨曦幼时接触的老茶农,他们大部分都不戴手套,都会用双手来翻炒茶叶,所以他们的手也会比常人更加耐烫。

  就算他们的声音很像,但真正的段山,手上并没有这些老茧。

  方才那人的破绽,从握着茶杯时的风轻云淡再到喝茶水时,被烫到一哆嗦的表现。

  足以……证明一切!!!

  “什么?!”

  面具之后的锚子嘴角带动眼周的肌肉,不自觉的抽巴了一下嘴,攥着的尖刀的手还是软了一下。

  “皮囊终究是皮囊,只是像而已。”

  “如此助纣为虐,你,灾难必至!!!”

  深入骨髓的恨意让宋晨曦清冷的嗓音都带了湿淋淋的血色,纤弱的身子带动了“哗啦啦”的锁链。

  她拧眉凝视着面前酷似段山的锚子,清澈动人的瞳眸却生出一种令人发寒的果敢狠绝。

  “你说……什么?!”

  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满是恨意的宋晨曦,锚子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

  想到弟弟被小叔锁在木箱里,血溅三尺的惨状。

  他的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愕然。这女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意思,相比以前的玩物,你还真是更加诱人!”

  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的刺入宋晨曦和林安浅的心脏,段山带着墨镜,从石壁后缓缓走出,手指夹着的雪茄留下一缕白烟。

  当看到两个容貌体型都近乎一样的段山站在她们面前时,林安浅心里猛地狠狠紧缩一下。

  铺天盖地的恨意在她起伏的胸口寸寸翻搅。

  的确,真正的段山手上没有那么厚的茧,他的声带也会像挤满了烧毁后的沙砾,更哑,更涩。

  “这么毁了你,可惜了你的容貌和这副身子,你,应该陪我留下来!”

  段山藏匿在墨镜后的眼珠子就没动过,他的嘴因宋晨曦眼中的恨意而兴奋咧起。

  别在段山身后的烟炉源源不断的散发隐隐香味,在晨曦和安浅挣扎被铁链磨破的双手时,她们的意识再次被药雾打碎………

  ………

  夕阳垂落,暮色将天泼洒是的一片血红。

  伯格赛马场,顾夜寒牵着一匹红棕色烈马,他长腿一跨,单手持缰。

  摩挲着口袋里的始终都装着的阿初的“竹报平安”的小金牌,顾夜寒凝视着天边斜阳,深邃的眼眸还是晕出一片颓然的残红。

  幼时赛马场,阿初从马上摔下后一直伏在自己肩上。

  抽噎着说不要再去被逼着骑马,哭喊着腿好疼的情景,还是会让顾夜寒晃出星点的泪光。

  光线刺得顾夜寒垂下眼眸,他现在距离桦海市中心太远了,刚才好不容易抽空想去给晨曦打电话,只是他还是犹豫了。

  阿冰那日在地下车库护着晨曦,自然也将晨曦与程井针锋相对的话语告诉了自己。

  “把安浅一直关在家就是一种爱吗?!没有人要这种爱的!”

  换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边注定是血雨腥风,晨曦也不会被迫卷入这么多的危险,每次出去也都要被人护着。

  她想去哪儿都是她的自由,就算他心里再吃醋,也不该去限制她。

  阿冰今日既没和阿城汇报什么,自己还是不去,这样刻意去管着晨曦为好。

  只是他的宝贝每次都牙尖嘴利的,连生气其实也都好可爱。

  “哥,小心了。”

  见顾夜寒一直都在出神,顾温笙微微挑起狭长的丹凤眼,他翻身上马,宛如天成的妖冶阴柔中又带了丝英气。

  “今儿就不陪你跑了,在那边儿等你。”

  沈放和阿城双臂倚在赛马场的围栏处,沈放轻勾薄唇,眸底是一片慵懒的颓然。

  曾经贺一在时,他们三个基本都形影不离,赛车,跑马,海钓。只可惜,现在就只剩自己和夜寒………

  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顾家三个少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夕阳下。

  顾家的少爷从小就跟着马队经受严苛的训练,赛马场此时的温度又很高。

  当顾夜寒率先单手持缰,将马匹勒的前蹄高高翘起,完全站立起来时,他的发梢再次凝起晶莹的汗珠,持缰的右手骨感分明。

  残红天幕下,顾夜寒在终点勒缰绳的那一瞬,鲜衣怒马。

  这一刻,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怅然。20年了,他终于完成了父亲的心愿,在预选继承人的大会上,每一个项目都拔得头筹。

  马蹄落下后,扫起的劲风翻搅起马场散落的绿叶,有关预选继承人的一切,随之结束。

  只是当顾家老爷子和顾家旧部在商议谁会是下一任继承人时,“咣!”阿城在将门外顾老爷子派去阻拦的手下全都踹伤打残后。

  他带着满身血迹的阿冰,慌乱的冲破了顾夜寒和顾温笙休息室的房门。

  “少爷,宋小姐和程家,出事了!!!”

  瞳孔骤然紧缩,顾夜寒原是夹着烟蒂,他想去接过阿放递来手机的指节骤然一紧,燃了长长一节的烟灰也倏然间摔碎成粉末。

  当得知晨曦和林安浅都被锚子抓到了段山老宅后,顾夜寒脸色陡然一变。

  呼吸如同从肺腑中硬生生扯出的棉絮,一丝丝的断了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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