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逆氧
今天是周二,这个时间他哥正是上班的时间。
沈清裴放下手里的雨伞,转头就看见沈漾担心的眼神看着他。
沈清裴脱掉身上湿了大半的制服外套:“这几天都有大雨,你一个人不要乱跑,等出院那天我来接你,”
沈漾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艰难出声:“哥,是不是他...?”
沈清裴:“放心,只是暂时的停职检查,会没事的,”
沈漾双手交叠捂住胸口的位置!
战妄为了逼她去给简明月洗白,居然再次用这么被逼的手段对付他哥。
见沈漾情绪低落,沈清裴转移了话题:“开心点,中秋马上到了,我正好可以闲下来把爸妈接过来,好好陪陪他们,”
沈漾低头,看着她哥递过来的糖葫芦,眼泪迷了眼睛:“哥,我去找他!”
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心墙,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她可笑的坚持,可笑的骨气...在现实面前,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沈清裴脸上的表情一僵,然后心疼的坐在沈漾病床边:“听哥的,别去找他!”
再大的雨也有停的时候,再刺人的伤也会结痂。
在困难,也一定能熬过去。
沈漾哽咽着,话到嘴巴硬生生咽了下去!
什么才叫坚强?
也许就像她哥现在这样,受了天大委屈,依然能扯起嘴皮子,笑着安慰她说‘开心点’。
—
下午,沈清裴接到单位电话。
“把小桌上的东西吃了,小心低血糖晕倒,哥去单位一趟,”
沈清裴嘱咐沈漾几句后,匆匆离开了医院。
沈清裴离开后,沈漾一个人在病房里坐了好久。
当一名检察官是他哥多年的梦想,绝对不能毁在战妄手上!
战妄说:“沈漾你穷成这样,你要什么面子?!”
他说:“沈漾你别太天真,在现实面前,你的面子你的尊严一文不值!”
他说:“沈漾你记住了,这个世界不公平是绝对的,公平是相对的,这是现实你得接受!”
她还说:“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自寻死路!”
他说到,就能轻易做到,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
天刚擦黑,伯爵酒店一间豪华套房,沈漾推门进来。
包间里,战妄正跟几人在打牌,看到沈漾浑身湿漉漉的推开门站在门口,战妄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继续洗牌。
其他几个人跟战妄陆靳笙都是圈里几个很有权势富二代。
简明月最近闹的满天飞的霸|凌丑闻,大家心知肚明战妄沈漾跟简明月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纷纷看向战妄。
“继续玩,”战妄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抽了一口。
沈漾站在门口,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赶紧扶着门勉强站稳。
昨晚到现在她心里有事吃不下东西,刚刚又淋了雨,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缓了好一会儿见战妄还在打牌,沈漾犹豫着进来。
停在战妄身边,沈漾不顾周围几人异样的眼神,硬着头皮开口:“我答应帮她澄清,”
沈漾拼命压下心底的委屈,可是开口,哑的嗓音声线明显颤抖。
“啪,”的一声,战妄扔了手里牌。
“你们玩,”
战妄撵灭手里没抽两口的香烟,起身拉着沈漾就走。
几分钟后,战妄在伯爵酒店的私人套房里。
“去洗澡,”
战妄把沈漾推进了浴室。
在战妄关门的瞬间,沈漾拽住门把手:“你放过我哥,我现在就可以去媒体前给简明月澄清!”
战妄上下打量被淋的落汤鸡似的沈漾:“进去洗澡,我让人给你送套新的衣服来,”
沈漾:“不用了,新的衣服不洗没法穿,”
战妄:“那我让老宅的人送你的旧衣服过来,”
沈漾嘴角一抹讽刺:“简明月说,你让她搬进我房间那天,她就把我的所有东西全部丢储物间了,落了灰的衣服我就不穿了,”
沈漾声音很轻,很淡定,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眼听在战妄耳朵里,是那样的重!
两人突然的沉默,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差点凝结。
战妄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紧盯着沈漾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两人彼此对望。
沈漾表情淡定,战妄隐忍克制。
过了好半晌,战妄终于有了反应。
“沈漾,”
他叫他的名字,嗓音低哑。
他抬腿靠近沈漾,欲言又止的厉害:“我,”
沈漾见战妄伸手,赶紧后退躲开。
刚退一步,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身体毫无征兆的朝后栽去!
“咕咚!”一声闷响。
战妄单膝跪地接住了沈漾!
看着怀里昏迷的沈漾,战妄就这样单膝跪在地板上,抱住沈漾的手臂不自觉收紧。
额头抵在沈漾额头,他说:“沈漾,是你说再也不回去了!”
他说:“沈漾,是你先不要的!”
—
沈漾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车的后排座椅。
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过,沈漾挣扎着坐起来,看向身边的战妄:“你带我去哪?”
“把这个背下来,按照这上面的话术发言,其他的一个字都不准多说!”
战妄面无表情的递给沈漾一张打印好的话术。
沈漾上下扫了一遍。
如果按照上面的话术来,简明月就成了受害者。
而她,将是那个争风吃醋,用卖惨博取同情,对闺蜜下死手的恶毒女人!
沈漾看向战妄。
“新闻发布会之后,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绝不再找你哥麻烦!”
战妄再次拿出那张副卡:“如果觉得委屈,这张卡任你刷!”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没什么好委屈的,”
沈漾说完,低头努力记话术。
战妄盯着沈漾,心口一阵阵发闷。
磕上眼强行压下心底的不舍,他说:“你知道就好!”
第82章 第82章 你最好乖乖配合!
豪车缓缓停靠,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战妄没有着急下车。
战妄偏头看向沈漾,停了几秒,他说:“今天,你必须替简明月把这件事澄清了,不准自作多情回答任何人的提问,更不准给我使坏!”
战妄:“总之,除了你刚刚背下来的话术,其他的,一个字都不准多说!”
沈漾抬眸,安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战妄,看着战妄这张脸。
曾经,这个男人,从少年时候起,对她也是极好的,
他时常凶她,嘴欠手欠的撩哭她,他总说:“长得跟老鼠一样丑死了,哭起来更丑,”
可是多数时候,他那些傲娇的小关心,扯着嗓子凶她时候那眼底的担心...她能感觉的到。
他暴躁的揍跑了她身边所有的异性朋友,他吼她说:“沈漾你他妈的敢早恋,我打断你的腿!”
每次她受委屈,他总是出现,他总是极嚣张的对欺负她的那些人说:“我是来给她撑腰的,不是来讲理的,再敢欺负她老子弄死你们!”
他护她的时候从来不讲理,他为她打架的时候疯的要命。
...
曾经的一切,就像阳光下五彩斑斓的泡影一样,美的虚幻,不能久存。
思绪收回,沈漾语气出奇的平静:“长这么大,我唯一的一次自作多情,害我丢了半条命,这辈子我都不敢了,”
沈漾说完,先一步下了车。
当初的年不经事,害的自己现在遍体鳞伤,心里纵然有千百种辛酸,从来不敢声张。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她最难熬最难过的时候,也是她最孤独最沉默的时候。